那一夜
親愛的孩子,希望你們看到這篇文章的時候,已經有了戀愛經驗,成家生子了更好,那麼,你們就比較容易體會,媽媽當時的處境,還有媽媽這麼多年來的生活。
養育雙胞胎是不容易的,尤其是剛出生的那幾年,除了金錢以外,照顧是繁瑣的重責大任,其中更包含了重要的生活習慣養成與各方面的啟蒙引導,這些,都與照顧者息息相關。
所以,為了你們,在你們出生後半年,媽媽放棄了高中老師的穩定教職工作,當時,你們的爸爸,還有我們之間的夫妻關係也還算正常。
然後,發生了很多很多事,造成了現在的情形。每個事件都重要,無法一一細說,媽媽就選幾個具有代表性,有意義的事件說吧。
一次說一個。這是我們的成長故事。
你們才一歲一個多月的時候,我記得很清楚,因為你們剛過生日不久,而且是冬天,所以你們才會感冒。養育雙胞胎或多胞胎,最怕生病,要不同時生病,照顧不來,因為生病的寶寶比健康時難照顧得多;要不一個病癒後傳染另一個,交叉傳染,甚至大人也中鏢,家中生氣幾乎要一個月才能回復。那一次,姊姊生病了,晚上輕微發燒,我們猶豫著要不要帶去醫院看病,但時間已晚,外出甚冷,所以決定明天再去看診。
但姊姊完全無法自行入睡,一定要抱著,我猜應該是有些氣管阻塞吧! 爸爸抱著,外傭抱著,讓媽媽可以做飯,餵妹妹吃飯,做家事等等。到了晚上睡覺時間,妹妹已經睡了,媽媽抱著姊姊,讓爸爸用電腦,外傭洗澡等等,已經累極了。
媽媽想想辦法,幫姊姊在背後墊枕頭,看看她能否安睡,姊姊一離開大人懷中,馬上哭鬧。爸爸似乎失去耐性了,說就讓她哭吧! 她哭累了就會睡的。但我不忍心,又怕吵醒妹妹。
過了十二點,快要一點多了,外傭已經睡了,媽媽還抱著姊姊,只要輕輕放下,姊姊馬上驚醒,媽媽又考慮爸爸明天要上班,需要睡眠,真的心急如焚。
這時原本站著抱孩子的我,突然想到把客廳的靠背旋轉椅推到房間,媽媽坐在椅子上,雙手可以支撐在扶手上,背後墊個枕頭,就這樣抱著姊姊,我們兩人都暫時得以休息。
過了三點,媽媽的手被壓得很痛,想讓外傭幫忙,把旋轉椅推到外傭和妹妹睡的房間,請她按照這樣抱姊姊,好讓我可以睡幾個小時。
爸爸怒斥,「不可以!」我完全無法理解為何不可,請外傭不就是分擔我的家事負擔嗎? 她也已經休息了幾個小時了呀?!驚醒而暴怒的他說絕對不可。
我又把旋轉椅推回房間,抱著姊姊,就這樣,直到聽見鬧鐘響起。
幾個月後,我聽到爸爸跟外傭仲介公司在電話中說道「我對外傭最好了……」
照顧自己的孩子,我絕對沒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