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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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蒼蒼,用來形容我目前的頭髮,是很恰當的比喻。
不是全白,黑白交雜,白比黑多,白比黑顯眼。
配上總是愛睏或疲憊的小眼及臉,早年引以為傲的『童顏』,目前已經是老態龍鍾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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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一擊,前天搭電梯下樓時,途中暫停,梯門打開,某位剛搬來不久的年輕媽媽牽著一位約莫2~3歲的小女孩走了進來。
禮貌性地跟她點了點頭,說聲:『早安』。
小女孩墊著腳,看著電梯左側的玻璃鏡,指著鏡中母親的身影,笑咪咪的童音:『媽媽 (二聲)....』。
然後,望向鏡中的我的笑臉,妹妹竟然開心地呼喊了:『阿~公.....』。
一道無聲的雷打下來,直接命中年輕媽媽及我的心房。
媽媽尷尬但卻忍不住地笑了,對小女孩說:『不是阿公,是阿伯啦....』
我摸摸頭髮,望著鏡中的自己,語塞,不知該如何反駁或解釋。
小妹妹睜大眼睛看我,在媽媽的催促下,叫了一聲:『阿伯 !』。
『乖~,明年給你紅包』,苦笑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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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電梯時,年輕的媽媽依舊不斷跟我道歉。
掩著嘴,強忍著笑,點頭:『不好意思,小朋友年紀還小...』
我搖搖頭:『沒關係,沒關係,這幾年工作及家庭因素比較累,白頭髮一下子都冒出來了。』
『很少見到你,搬來多久呢?』,岔開話題。
『幾個月而已,小朋友才剛會走,這幾陣子常帶她下樓練走兼玩耍。』,媽媽客氣地回答。
純真可愛的小女孩睜大眼,小手如同轉著伯青哥機台的轉盤般,大聲說:『阿伯再見~~』。
嘆了一口氣,強顏歡笑,我跟妹妹說:『妹妹,你叫我哥哥就好了啦~~』
年輕的媽媽噗哧一聲又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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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年』,大約三十歲的年紀,餐酒會時,很羨慕一些比較年長且留著滑順光澤白髮的朋友們。這些朋友(中年大叔),歷練夠,膽識強,加上知識豐富,與這些白髮朋友聊天吃飯,喝酒,聽古、說社會事、談國家經濟及未來。有時簡單點,討論新嗜好與朋友現況。
白髮的神祕感在當時年輕無知的我的心裡,就是成長智慧的象徵。『自己沒有』,覺得羨慕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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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特別跑去『漂白』染髮。
忍疼,耗時,用藥水把黑髮硬是染成『白色』。
結果不甚好,我的黑髮基因太強了,漂了幾次,師傅與我都累了,頭髮沒有變全白,倒是成為白金模樣。
白金是自我催眠的說法。
其實,看起來像個 8+9,只是車內沒有大鼓或七星刀罷了。
穿西裝上班的 8+9。
即便是開放的美國老闆,上工第一天看到我的新髮色,眼裡也是泛著『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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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知道未來人生的發展會是如此,當時絕對不會刻意染白。
何必提早體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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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老是時間流逝後,必然的生物生理轉化(髮色膚質),時也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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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在乎酒商高調展示酒櫃裡,那些得特別貯放的葡萄老酒。
買不起,成本也太高。
把自家小酒櫃保存環境弄好,裡面那些原本青澀的酒,終將成為『佳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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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染髮嗎?
歲月的折磨會自動幫你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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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老了,精挑的好酒也大多熟了。
喝酒與髮變,都是自然而然的產物,兩者間並無特殊關聯。
看得開,都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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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酒過量,有礙健康,
禁止酒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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