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真的很久沒寫了。

一放寒假，匆匆忙忙的回到家鄉。

趕得如此，不是為了第一時間見到家人，而是趕在隔天上工前回到家。還因為一點小意外延遲了一天。

意識到這句話的時候，正是我已經上班了三天，回到家對著正噴灑著熱水的蓮蓬頭時，心底留下的。

其實，我總是會想，如果在以後，在那個我每天都要工作八九個小時的以後；在那個我每天回到家，腦袋就會放空的以後；在那個靈感來時卻總是手邊有工作的以後……

還寫不寫得出來啊？

我總會問上自己這麼一句。

這些日子裡，幾次數不清的我打開word，接著便是對著好一陣子的空白檔案發呆著。我不曉得要打些什麼。

更多時候，我是打開word，接著像是打仗般開始剪剪貼貼，因為過個幾天趕著準備交報告、交作業、交劇本……

什麼時候有閒呢？

怎麼突然覺得自己突然懂了，大人們之所以有時候連看本書的時間都沒有的道理。在這一大段被擠壓得破碎、零碎的時間裡找尋可用的空白，那是一件多令人佩服的舉動啊！

就連自己，我也沒能在這些零零碎碎的時間碎片裡，撿拾到可利用的空白。更多時候，我選擇把腦袋放空。又或者，腦袋跟手腳總是不協調，一個構思，一個就休息，有時候，休息的太徹底，連腦袋都空轉了。

其實，真的不習慣自己的腦袋空轉。

更多的時候，他只選擇轉一下停一下，片段間的記憶無法接合。記憶在此時，就像成了一綑被弄壞了的膠卷、一綑被弄壞還不打緊，更是被剪接得亂七八糟的膠卷。

只是有時候他還是會空白一下子，那些空白總是一閃而逝，總是在我想到妳的時候；總是想到我手邊還有工作要做；總是想到我還要幾天才會再看到妳…的時候……

他會選擇性發作。

一年剛過，怎麼會老覺得自己沒有什麼長進呢？

被放著的稿子也還是被放著，沒有進展。

被放著的書本也還是沒怎麼看，沒有進展。

被放著的書單也還是在抽屜，沒有進展。

……

很多個沒有進展。

倒是歲數一年一年像是玩堆堆樂般的堆高高，哪天說不定我都赫然驚覺，原來又過了好些年了啊！

每次回頭，就發現好多日子就這樣如同趕不上的公車，揚長而去，也無從追起了。

每次、真的是每次。

當我看著爸媽頭上又多了些白髮、又多了些好像不曾看過的皺紋時，這才驚覺，我正在長大。那種感覺就很像是寄生一樣，一點一滴的吸乾我父母的精力一般。

不要問我為什麼可以想到這麼噁心的比喻，連我自己也無從查起。

新的一年又來，每次都想期許自己些什麼。

總是這樣的。

「那晚，纏綿在酒杯裡的，除了灼燒在喉間的火之外，還有我已許久沒碰的，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