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la Lu 寫於 2012年1月9日 5:16

Life goes on




甜蜜萌芽之初悲哀忽至，如同珍珠般的晶瑩淚水永遠伴隨著惱人又黏稠的鼻涕，

每次妳要是嘔吐了總要搭配下痢才算得上是走完一整套腸胃型流感病程，方知康復在即。

總在還沒作足表情說完幸會時差不多就得揮揮衣袖道再會，妳從來都知道離開是為了回來，

然而相聚有時亦終須一別。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人們迷惘抱怨是因為他們不知曉這道理。

可妳既知之甚詳卻仍願以真身試煉，豈不是再傻也沒有了？

瞭解世情亦瞭解自身以後仍是兩難，

究竟是，妳太多愁善感，忘了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

 

太聰明的人才會逼迫自己預演世事無常，看清了一場寤寐思服終將是水月鏡花，

於是一言一語都當不得真。妳企圖以中醫治未病的道理醫心病，既不當真，也沒當假，

那一字一句梗在心間化作滿腹牢騷，一副消化不良的模樣，很是尷尬。

僅僅是如此，即便淋著大雨也像沐浴在溫泉裡那樣全身發燙，

醒時夢裡皆是止不住的緋然笑意，妳驕傲得拒絕承認又卑微得不敢言明的那些，

終會令妳嚐盡歡快又吃盡苦頭的。終於妳還是把自己活成了一枚不懷好意的詛咒。

三折肱方能成良醫，就憑妳翻閱病歷望文生義的能力和攬鏡自照望聞問切的功夫，

不巧將一風邪熱病治成了隱疾。

妳始終搞不清楚一個活性太強燃點太低的人，怎麼才能夠學會行止合宜？

兩道靈魂的短暫交會作用之後是不是也還能適用質量守衡定律？

是以，日日頌讀心經盼著真能求出生死流轉之門：

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

 

總是這樣，聽聞我佛慈悲妳就淚流滿面，那業障臨到了自己頭上又淡泊得不痛不癢，

被棄守時是這樣；被發難時是這樣；被欺負時也是這樣！

平時的潑辣性子到了這關鍵時刻都像是笑話一則。

旁人都替妳氣急攻心問妳何時長出來的好脾氣？

殊不知妳的世界裡從來只存在正直的好人，那些個無心傷害的肯定也是沒一個好過，

妳太清楚要不是妳先給了人機會，這世上又有什麼真能傷得了妳？

妳必然是先自棄而後人棄；先自辱而後人辱；先自欺而後人欺。

遂真沒了怨氣亦不願添亂，忙著收拾心上一片狼籍只想著怎麼把日子過下去。

人人都做好預備姿勢伸出手來等待妳墜跌時能安安穩穩的接好妳使你不致粉身碎骨。

他們不知道的是，妳早為自己訂好了結局，鐵了心的活在自己的時空裡，

最終要像＜百年孤寂＞裡馬奎斯筆下的芮美迪奧斯那樣，

看透世情修業期滿便微笑著棄世飛天，人們能接著的恐怕只得一床白色被單而已。

 

妳有時也挺羨慕那些火裡來水裡去的人兒，阿修羅一樣咒罵著人生對他們有多不平，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能被拿來當成他們命運多舛的原因。

不像妳，哭兩聲都要嫌自己矯情，聰明反被聰明誤得總是批判著自己。

妳真心愛著這些活色生香的可愛人兒，願他們的明日永遠比昨日更加精采可期。

想起前男友總在妳使小性子時，

中邪般立馬在耳邊喃喃背出的那首名為＜莫生氣＞的超長勸世文，

每每逗得妳好氣又好笑露出哭笑不得的茫然表情，

至今仍讚嘆著那真是一則神奇的消氣咒語，

思及他那一臉儼然法海收妖時專心唸咒的神情，

隱藏在這荒謬場景底層的寬容善意昭然若揭，妳這條白蛇精的氣也就消了大半。

而今妳衷心感謝當初被培養出諸如此類的幽默感，

讓妳幾次在人生航道上陰溝裡翻船載浮載沉之際不致滅頂。

分手後妳鮮少動怒了，也就再也記不起那懇切通俗的打油詩文本，

但妳永遠只記得住頭一句：人生就像一場戲，因為有緣才相聚。

 

是啊～都說了戲子無情，總要到了曲終人散，才驚覺戲假情真，

大嘆可惜緣分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