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不會愛你
從來沒有告訴你,在許多次的見面以後,
我彷彿越來越確定,我可能,不會愛你。
我喜愛的男孩裡面從沒有出現過像你這樣的品種,
一出場即是君臨天下的氣勢,桀傲不遜的眼神和意氣風發的淺淺微笑。
像這樣的你走到哪裡都理當令星月失輝惟掛在你臉上的一雙眸光熠熠。
你大概沒發現你其實不容許你的女孩以平行視線望著你,
所以就連追求一個女孩的卑弓屈膝都像是在作戲,
你無意蒐集女孩們的仰望神情卻總也忍不住沾沾自喜。
我記得你說過的很多話但你一定記不得我總來不及說完就被你打斷的,
你顯然沒興趣的諸多感想。
有時我甚至懷疑只要不是關於你的話題,你會一概自動消音。
親愛的這絲毫不令我感到洩氣,我還是會徐徐說完想說的話無論你想不想聽,
有些話語只有被吐出的慾望卻不一定要被聽見,
只要不覺得錯過了什麼就不會感覺到可惜。
如果說戀愛是一場你來我往的網球賽,
那我們就是相約體育場各自對著牆壁練發球的兩個人,
現在的我很喜歡這種關係,輕鬆愜意無所謂輸贏。
我其實感謝你的放鬆和輕忽,當我們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流裡,
就在稀稀落落的對話和思緒間的空隙,
會偶然地蹦出一些我以為早就被遺忘的小小的片段:
發現機車後座的我很緊張就一邊斥責我為什麼害怕不說,
一邊不著痕跡地放慢速度,又一邊說著風很大要我把頭低下免得隱形眼鏡被吹走(?!)的那個男孩;
看見我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到而抖了一下就笑出聲的那個男孩;
在同一天的第二次見面的場合裡問我為什麼要換鞋子的那個男孩;
默默聽我和別人的對話不發一語卻在別的場合用我曾經說的話質疑我的那個男孩;
在路邊煞有其事為我示範公車站牌可以旋轉令我笑到眼角發燙嘴都要裂到耳下的那個男孩;
還有還有,那個只要我盯著他的眼睛看超過三秒他便心虛得轉移視線
(但有時他老大心情好又會冷不妨對我做鬼臉)的那個男孩。
那些個令我當下疑惑這是什麼鬼情況但事後想起卻怦然心動的男孩,真令人懷念啊!
感謝上蒼讓我一次次被俘虜卻又九死一生終於得以練成完美逃脫術,
成為一個可以很喜歡很喜歡所有的人到頭來卻只敢愛自己的狡猾之人。
是啊! 我想我真的不會愛你,在我想起那些片段以後。
可我仍願意,仍願意沉靜甜美的凝視你。
並不出自於愛情,只是好奇,想知道像你這樣不可自拔的耽溺於鼓譟的猶疑,
沉浸在你和女孩之間的親密與疏離,
什麼時候你會願意傾聽,倦飛而知返的鳥兒如泣如訴聲聲在啼。
什麼時候我能聽見你說愛一個人原來可以是一件像呼吸一樣自然而必要的事情,
你不知道為什麼就只是想要緊緊牽住一雙不能失去的手和她從此安身立命,
不再需要去煩惱或釐清誰才是你的真命天女。
親愛的我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