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e: March 16, 2009

上學期我在瀏覽Cal Performances的網站時，除了注意到之前Jazz類別中Blue Note Records七十週年巡迴演出之外，另外在Strictly Speaking系列中，驚喜地發現李安以及他的長期電影合作夥伴James Schamus今年三月應邀至柏克萊大學座談，由於票價不昂貴，馬上就先買了票。Prof. Schamus大學以及碩博士都是柏克萊英語系的學生，現在除了電影工作之外也在哥倫比亞大學教書。而此座談會主持人曾是James的學弟，現在則是柏克萊英語系的教授。以下是網站上對此座談會以及邀請講者的簡短介紹：

A rare opportunity to explore the creative process of modern movie-making. Academy Award-winning director Ang Lee (Brokeback Mountain) and his longtime producing partner and screenwriter, Berkeley alumnus James Schamus, will discuss their fruitful collaboration, focusing on the now-classic Crouching Tiger, Hidden Dragon and The Ice Storm—contemporary masterworks noted for their groundbreaking qualities and their contrasting styles and settings. Crouching Tiger, which won the 2001 Oscar for Best Foreign Language Film, accomplished the astounding feat of selling a Mandarin-language martial-arts romance to mainstream audiences. The Ice Storm, based on Rick Moody’s 1994 novel, boldly deconstructs the American family in the wake of the Vietnam war and Watergate. This talk will include a sneak peek at footage from the team’s new film Taking Woodstock to be released this summer and starring comic Demetri Martin.

這場座談會八點開始，九點半結束。歷時一個半鐘頭的座談可大略分兩部分。一開始由柏克萊大學校長以及College of Letters & Science的學生代表(因為此座談會也是本學院On the Same Page program中的重點活動之一)致詞。座談正式開始時先播放李安之前電影的總回顧，片段中以「色戒」的性愛場景為主軸，穿插其他電影的吵/打架或爆破場景，有趣的組合使全場爆笑。這段影片也引導出李安電影經常觸及的議題(如性意識的壓迫等等話題)。其中李安一再強調中西方文化差異的體驗對他拍片的深遠影響。之後李安和Prof. Schamus分享彼此合作經驗，期間伴隨播放冰風暴的片段，搭配些許對這些片段的評論以及如何運鏡等分析。

其中我對李安電影最感興趣的問題是，即使電影本身涉及的議題很沉重，多多少少影片中還是會出現幽默滑稽的片段。對此李安認為那只是反映人生的一部分，因為生活本來就該是喜怒哀樂的混合。而李安雖然英文不算頂流利，但他本人和他的電影一樣幽默。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當他被主持人(英文系教授)問到及他的電影名稱似乎都包含兩個元素(如「理性與感性」“Sense and Sensibility”以及「臥虎藏龍」“Crouching Tiger, Hidden Dragon”)，這樣的選擇是否有特殊目的。李安的回答竟然是：「大概只有學者才會這樣想吧！」，這回應引起全場爆笑以及拍手叫好。與我一同參加的比利時朋友Ilja結束後與我討論時提到，如果是研究電影的教授當主持人，大概就不會利用如此珍貴的時間，問出這種無關緊要的蠢問題。

座談會的後半段是問與答的時間。座談開始前，櫃檯特別設置一處讓聽眾寫下想問講者的問題，然而時間有限，不太可能每個人的問題都被選上(至於最後的問題是如何選的或甚至是否為事先擬好的稿就不得而知了)。我記得的問題包括李安想合作的演員有誰，對此李安認為他很少因為想跟某位演員合作而為他量身訂作腳本。此外與會者的問題還有李安是否願意拍音樂劇，而李安的回應是如果有好的材料當然不排斥。最後結束前的問題是：「如果你當初不做導演，你覺得你現在會從事甚麼行業？」李安再度語出驚人回答說他可能會是個“total loser”(完全的失敗者)，他進一步表示他連退休不拍電影之後的計畫都不知道，直接了當不做作的回應讓全場又是一陣爆笑。

整場座談會氣氛歡樂，對談時所用到的英文辭彙也不會太專業(我本來還擔心會聽不懂！)，還觀賞了四分鐘李安和Prof. Schamus他們的新電影片段。很高興看到聽眾有很多是中國(亞洲?)學生，身為台灣人的我，今年有幸在柏克來訪問期間碰到李安的造訪，當然也要來捧台灣之光的場，畢竟在台灣都不一定有機會親眼見到李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