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2-02 13:44:30伽藍
天使折翼之默示錄第十八章
「吾主，我們找到救斐特西斯的藥物了！」綺羅高興的跑進路西法房內，身後還跟著同樣一臉興奮的蒼還有略帶煩憂的主治療師。
路西法將身子一挪，激動的起身，望著眼前的三人。找到了！！
「就是這個。」綺羅把手中的古文獻攤開，裡頭記載的正是解救斐特西斯的方法。這可是花了他們兩天的時間才找到的，她一發現，立刻就來找吾主了。
路西法從綺羅手上接過古文獻，紅色的眸子有了神采。按照古文獻的說法，斐特西斯的確還有機會獲救。
「主治療師，這藥物調配的出來嗎？」他抬起眼眸問道。
「是可以，但比較麻煩的是缺了一項藥引。」主治療師面有難色的回答。
「是什麼？」路西法追問。
「呃……那個……月……月魂草。」主治療師吞吞吐吐的答道。
「不管是什麼，沒有就去找不就好了。」綺羅不耐煩主治療師的態度，瞪著他說道。
路西法則皺眉。月魂草！難道是那個？
「是找的到，但是月魂草只有生長在……在……」主治療師支支唔唔了半天，還說不出個下文。
「在冥界。」蒼倏地接話，原本開朗的神情變的嚴肅。
這下連原本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綺羅也不禁換了個心情。
現今的世界以不同的空間劃分，共分成五大界，分別是：天界、闇黑、人界、精靈界、蒼龍界，而冥界，那是個超脫五大界的地方，同時也是五大界共同的禁地，因為踏進冥界的生物，沒有半個走出來，他們就這樣從世上蒸發。
「你怎麼不早點說啊？」她對著主治療師又是一頓白眼。這無疑是潑了眾人一大桶冰水，尤其是吾主，原本以為斐特西斯有救，現在又忽然來這招。
主治療師委屈地向後縮了縮。他根本沒機會說啊！綺羅領將一找到記載調配藥物的古文獻，就和蒼領將一溜煙的跑了，他只能苦著一張臉在後頭追。
「在哪兒都無所謂。」路西法移了個視線，舉步靠近床邊。
「吾主，您該不會想進冥界吧？！」蒼擔心的問著。那可是會吞沒所有生物的黑洞。
「這是我欠他的。」路西法摸著斐特西斯日益消瘦的臉龐，眸光難得平和。
斐特西斯，請你一定要等我，我不會再逃離你了，等你醒來的那刻，我就告訴你，關於「天使戰爭」的一切，關於我的過去。
這倒讓在場的人陷入兩難。要是讓吾主去了冥界，依照以往的經驗推斷，別說拿月魂草回來，就連吾主本人都可能失去蹤影，如果不去的話，斐特西斯必死無疑，他們能選的，不過要吾主早死幾天還是晚死幾天罷了！
「吾主，我再查查看別的古文獻吧！說不定有別的法子。」主治療師試圖改變路西法的決定。
「沒時間了，就用這個配方。」路西法說道。再拖下去，連去冥界摘月魂草都不夠時間。
「吾主，那就讓我代替您去冥界取月魂草。」蒼站在路西法的身後，口吻堅定的說道。
「蒼，這件事我責無旁貸，你也很清楚這一去，能不能回來都是個問題，你又何必要淪為陪葬品呢？」雖然路西法沒有直接回絕，但他散發出的氣勢，很明顯不容別人干涉他的決定。
「但是……」蒼仍然企圖說服路西法，才開口，衣襟一緊，原來是綺羅神色兇狠地抓著他的衣領，雙眼冒火地狂瞪他。
「蒼，你真是個笨蛋。」她低聲罵道，附贈巴掌一記。枉費蒼平時這麼精，吾主不想讓別人插手的心情，他一點都不懂。
「綺……羅……羅……大……大姊！」蒼無限委屈地撫著發紅的臉頰，被綺羅疾怒的表情給嚇得連話都說不清。他也是為了吾主好，綺羅大姊幹麼氣成這樣？
「斐特西斯就拜託你們照顧了，列凱爾那兒，先別讓他知曉。」路西法簡單交待幾句。時間寶貴，他現在就要前往冥界，要是讓列凱爾知道的話，他就走不了了。
「吾主，您要獨自一人前往嗎？」主治療師問道。
「你也是個笨蛋。」綺羅在主治療師的話聲落下後，當場也賞了主治療師一拳。去冥界這種地方，帶多少人去都沒有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去了一堆人反倒礙事。
主治療師也跟蒼一樣，不明白為何挨了綺羅的拳頭，只能乖乖閉上嘴。
看著眼前上演的戲碼，路西法的心竟燃起一絲溫暖的火苗。他有多久沒去留意身旁的人？是母親死後？還是絲帝蕾兒死後？在闇黑的這群人，並不只是單純的下屬，是的，並不只是單純的下屬……
正在訓話的綺羅與被訓話的蒼和主治療師，這會兒卻有志一同地停止一切動作，眸子睜大地注視路西法。
吾主……在笑！他們沒看錯吧！兩百多年來，從來沒真正笑過的吾主，竟然露出淡淡的微笑。
路西法裝作沒發現他們眼底的驚訝，從桌上抄起了短劍，步出房間，出了本部，他的影子在燭火的照映下，倒映在灰暗的岩地上，被拖曳的長長的，造究了孤寂的錯覺。
「闇黑，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地方。」比夜還黑的羽翼展開，他徐徐地對著跟在他身後一同出來的三人說道，紅色的眸子卻沒回望。「這裡……以後就拜託你們了。」
「吾主，您會回來吧？」綺羅問道。吾主的話令人不安。
路西法沒有回答。他不知道，不管是叛天還是奪取永恆之水，一開始，他都認為應該會成功吧！不過當失敗一次又一次的降臨，他的信心也跟著一次比一次低落，但這就是現實，你所期待的、所相信的，卻不一定會實現，只能寄託於奇蹟，但是－－
奇蹟是無能為力下的產物；是參雜著希望和絕望的夢，卻終究是夢。
「斐特西斯還在等著您，所以請您一定要回來。」綺羅說著，眼眶有些濕潤。雖然她贊同吾主的想法，但要說不擔心是騙人的。
路西法很想說他會，但是經歷了太多失敗，他真的不敢再隨意承諾。
「吾主，您只要想著斐特西斯，相信自己會回來就好了，所以請您給我們一個承諾。」綺羅再說道。他們只要求一個希望。
三人的目光像火一般灼燒著他。他明白的，這是一個希望。
「我會。」他答道，沒再多說，振翼而去，身影消失在眾人的眼中。
「綺羅大姊……」蒼上前，想擠出兩句讓綺羅安心的話，偏偏腦海一陣空白。
「蒼，你真的很遲頓。」綺羅垂下著眸子，低聲感嘆。
「大姊？」被綺羅忽然這麼一說，蒼感到莫名困惑。
「你還記得斐特西斯是為什麼陷入昏睡的嗎？」她問。
「為了將吾主的精神體帶回。」蒼回答，還是不明白綺羅想說什麼。
「斐特西斯當時不顧你的阻止，甚至不惜耗損生命力也要將吾主帶回，這樣的話，你知道我答應讓吾主前往冥界的原因了嗎？」她再問。
聽了這番話，蒼反覆思索著，終於逐漸領悟出一些頭緒。
就像當時斐特西斯不惜代價地將吾主救回，如果今天他們強行留下吾主，便可預見吾主和斐特西斯在同一刻死去的情景，而現在即使是失敗、即使死在冥界，吾主起碼能安息吧！慢著，這麼說，綺羅大姊剛才就料想到這一點，吾主可能死在冥界……
「大姊，妳……」
綺羅將食指擱在蒼的雙唇上，示意他別再說下去。
「會難過是理所當然的，我們都不知道吾主來到闇黑前發生過什麼事，但我們都心知肚明，那件事讓吾主叛天，讓他痛苦，所以當時為了逃避，他才會選擇封閉自己的心，讓自己死亡，但這次不一樣，吾主選擇的是面對，所以，我們就順著他的意吧！」眸光總算抬起，語調是不尋常的平靜，用心傾聽，就能聽出平靜中蘊含的傷感。
主治療師雖然不太懂綺羅和蒼兩人的對話，但是對於路西法的心，與他們兩者是無異的。
蒼握著綺羅纖細的手腕。這是他第一回見著綺羅難過的樣子，大家都是一樣的，對於吾主的情份，並不只是”君臣”這樣簡單的兩個字能解釋。
現在只能端看命運如何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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