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0-01 13:53:48安妮塔

必修分享。芬蘭教育給台灣父母的必修課

陳之華小姐的這本書:每個孩子都是第一名(陳之華/天下出版),正如同書名附標「芬蘭教育給台灣父母的45堂必修課」的名副其實,這本書绝對是你的必修課。以下節錄部分:

 

P.074/

綜合數十位教育專業從業人士的談話,讓我得到這樣極為深刻的印象:人都有弱點,但教育不是去再加深、強化這些弱點,引發出教育的不平等;而是應該想盡辦法去改進個人的弱點,同時不去為不同弱點的人,貼上「資優」與「後段」的標籤。

P.093/

「那教育的目的,對你門來說,到底是什麼?」

「教育,其實只有最簡單的一個考慮點,就是盡力幫助每個孩子找到自己人生最適當的位置。以孩子為中心,才不會迷失教育的方向。」

「所以社會、父母、學生,不會給學校任何升學上的壓力?」

「沒有,從來沒有。升學不是教育的目的!學校和家長可以給孩子的,是如何幫助他們找到真正適合自己的學習之路,而不是告訴他們,人生只有一種選項。」

「為什麼?」

「其實很現實地說,芬蘭教育機構和各級學校能獲得多少國家經費,跟學校成功送了多少學生去唸了哪間學校,或是學生的考試成績表現無關。」

「中央和地方政府編列預算的標準,是依照這地區、這學校有多少學生來估算,因為每個學生都會有一定數額的教育經費。」

 

P.118/

這位校長不太喜歡PISA評比的成果,以及芬蘭連續三屆的穩佔鰲頭,因為這樣會誤導有些教育界人士或官員,不論是芬蘭或是其他國家,以為教育就只有數學、閱讀、科學、語言等這些在PISA評量中出現的科目!而讓他真正自豪的是,芬蘭學校與孩子間的學習落差小,而不是某些科目評量結果的遙遙領先。但他心裡也有一點擔憂,要是芬蘭有人為了要維持現有的好成績,以這些科目作為日後推動教育的方向,而忘卻教育本身還有許多更重要的、更有意義的基本事務,將會對芬蘭整體教育體制造成嚴重傷害。

P.119/

最後,校長先生對我說出了讓人感觸良多的話:「我真討厭人家問我PISA是怎樣又怎樣,或是要怎樣才能考得好! 教育,不就是要讓孩子發展出健全的人格,啟發學生適性發展自己的興趣,以及除了智育以外,還有藝術文化、體育運動的全面均衡發展嗎?」 (原文無黑體字

 P.135/

當然,我能瞭解,為什麼不少學校的老師要挑選班上某幾位孩子們的作品去張貼,

因為這代表了老師優秀的指導成果,也代表著這個班級的「榮譽」,更代表著學校集體教學的優良品質。當一切都是為了師長的「榮譽」與整體的「校譽」,就得找到所謂最棒的、最好的。於是大多數的孩子無法有機會嶄露頭角,於是少數家長開始想要參與孩子的創作,老師也加入「指導」陣容,畢竟,整體「榮譽」要比學生個人的心智發展來得重要,因為沒有了這些「榮譽」,大家就會認為學校沒有「競爭力」,學生的未來也就沒了「保障」。

但「榮譽」與「校譽」,都是學校與老師的,那麼,孩子的呢?孩子的用心與創意,真的只是為了成就那些虛幻的名譽嗎?在未能先去開發每個孩子的創作力前,就先去決定誰有能力做到老師要的,這種誰好、誰不夠好的評斷,到底對不對?

P.164-165/

我記得一位在荷蘭住過多年的朋友曾說,上游泳課時,老師要當時還穿著T恤的孩子直接跳進水中,當時她很納悶,不過後來就懂了,因為這才是最真實的情境。畢竟,學習游泳本來就不應該只是選手村式的泳姿訓練,還包括讓孩子玩水、樂水的多樣化啟發,和學習與切身最有關的自救救人方法。

最近我和女兒們老論起了她們的游泳課經驗。過去六年裡,她們只回去過台灣三週,當時曾和其他孩子們去泳池玩水。女兒們回想著說,老師說可以直接跳下去,但她們倆一跳就撞到池底了。小女兒一邊回憶,一邊面帶困惑地說:「沒有兩公尺以上的深水區,要我怎麼跳?這根本不合理啊?」

她突然又說:「媽咪,沒有深水區的泳池,你不可能真的學會游泳的(you’ll never learn)!」我笑咪咪地摸了摸她的頭。

是啊,我也覺得。除了學不會之外,有一天孩子們會發現,真實的水世界並不像學校泳池那麼安全,既沒有可以隨時踩到底的機會,更需要真正會換氣和真刀真槍游上一段長距離。

有時候,我們為了想要「保護」孩子,而設計了許多學習過程中的框架,讓孩子只能在框框中走完學習之路。但如果真的是為了孩子好,我們到底是應該教她們認識真實的環境?還是「製造」出一個規劃好的環境,讓他們學會一些自以為足夠的技能呢?

是一味警告孩子「深水,有危險!」所以最好不讓孩子有接觸到深水的機會?還是應該正確教導孩子認識水深的危險、學習掌握因應各種狀況的技能呢?

原文無黑體字

P.234/235/236/237

大女兒四歲時,我們正好般回台灣三年,那段期間女兒開始接觸音樂和律動,學了鋼琴,也進入了弦樂器的世界,有朋友劈頭問說,怎麼你們都逃不過「學才藝」的迷思?

我笑笑,心底並不認同這一項「學才藝」的帽子,因為我從來都不認為音樂是需要特別看待的才藝。音樂、藝術、運動、閱讀等,應該如飲水、呼吸一般,如此自然,人人皆可享受。我認為,這些被冠上「才藝」的各類活動,事實上涵蓋了人生各個基本層面,而且每個孩子與家庭可以自行按照興趣、費用、時間等不同考慮點,去學著玩、去學著喜歡。只要學習的初衷正確,讓孩子們從年幼期間廣泛接觸,將會為他們尋覓到合適的興趣。這些「才藝」,是孩子「五育均衡」不可或缺的基礎,是生活教育的一環,也是孩子終身賴以怡然自得的養分。

這是在為孩子播下平衡人生的種子,而非大家口中趕流行的「學才藝」。

結束三年在台專的日子,我們搬遷來到芬蘭。這些年來,從國際學校到芬蘭學校我發現一個「真相」就是孩子們課餘、假日去玩「才藝」,绝不是台灣孩子的專利。有太多歐美家庭讓孩子們從小就徜徉於各式音樂、藝術、舞蹈,運動之中。但是,這些我們視為額外加諸於孩子身上的「才藝」,他們卻稱之為Hobby,也就是「興趣」!

於是,在芬蘭,會看到嬰兒在零歳時期就跟著父母去上音樂班;三、四歲時已摸過多種不同樂器,開始了音樂的啟蒙;五、六歲後,很有自信地對父母說,我要學吉他。

於是,你會問著芬蘭的父母說,孩子有哪些「興趣」?他們喜歡上哪些

「興趣」課?「興趣」兩字,不僅少了「為學而學」的壓力,也少了「才藝」背後那種相較高低的心態。

興趣,人人皆可有,有十、百種選擇,沒有誰強、誰弱、誰行、誰差,擅長者最後可以將興趣發展為專業,業餘但樂此不疲者,也學會終身玩賞,並藉此陶冶性情。原文無黑體字

 P.254/

學期開學四個月之後,七年級的大女兒有一天回到家來就說:「媽咪,這次數學考得點難,我覺得自己考得不夠好。」我聽聽,不以為意;但其實這是她上國中以來,第一次在考試之後顯示出不滿意。

但幾天後,女兒放學回家很開心地說:「媽咪,老師說要再給全班同學一次機會,讓我們再考一次。」我有點驚喜地說:「喔,那很好阿。」

一週後,大女兒滿臉笑嘻嘻地回到家,臉上因為喜悅而紅嘟嘟的,迫不及待地說:「媽咪,你知道嗎?我這次數學考試就拿了滿分,十分。我從九點五分進步到十分了。」我看了一下她的考卷,看來這次考題難了些,所以老師多少給了大家一些鼓勵的基本分數,不過老師確實大方給了她十分的評比!

女兒沒等我開口,繼續開心地說:「你知道嗎?我們班的某某同學,進步好多,本來七分,這次考到九分;還有誰誰誰,又進步了,還說總算搞懂了‧‧‧‧‧‧」我看著她,覺得很奇妙。她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第一次就考得比別人好而沾沾自喜,反而為了同學在第二次考試都有進步而開心不已。

她笑得非常高興,把誰誰誰這次考得不錯的事講了又講,然後說:「我覺得,我們老師真是太棒了!老師給大家多一次的機會!只要給了別人機會,就會幫助別人重新再往前走。你看,現在大家都進步了。真好‧‧‧‧‧‧」

 想想,會讓全班再考第二次,才去評估孩子並去計算成績的教育環境,真的讓人覺得有點「詭異」,這和我們一直以來的「分數定江山」習性,有很不一樣的思維。

基礎教育期間,到底考試評比的意義何在?是以考倒學生為樂,還是測驗出學生的基本能力,好力求改善?是要讓孩子們去一較高下、考出高低、創造假想敵,還是想要瞭解老師教過的內容孩子是否真的都吸收了呢?

而考完之後,會不會有任何建設性的補強呢?或者只是一歩歩漿一些懵懂的孩子推往學習邊陲之路呢?學生考不好時,老師是否會想幫忙學生進一歩加強呢?老師會檢討自己是否教得不夠好、進度是否太快?老師與學校又該如何往良善的層面上去精進呢?

在芬蘭,師長大概很少會直接怪罪學生考不好,而對於總是考不好的孩子,學校和老師都會特別關心、即刻補強。只要一有不懂的情形,老師就讓孩子有第二、第三次的機會,補救到建立起自信心。只有教育體制和師長們很少去數落孩子,也不會在課堂上當場給他們難堪,才是一種真心的啟發與教誨。原文無黑體字


P.259/261

一位跟著家人遷居到芬蘭來的亞裔中學生,在來了一兩年之後,有一天跟母親說起,雖然自己是轉學生,芬蘭語也必須從頭學起,但這裡的老師卻願意依照每個人不同的學習狀況,給予特別的關心和指導,讓他十分感念,所以他對芬蘭這兒的老師,非常敬重!

這位媽媽有感而發地說,兒子以前就讀的亞洲學校,那裡的老師會藐視或數落孩子;那裡的家長還得爭相送禮討好老師。老師也會把學生分為「有錢」、「聰明」、「一般」、「放羊」四大類,只有「聰明」學生和「有錢」的學生,才會被老師照顧到。但當他們來到北歐之後,孩子想上高中,學校老師會說,好,我們一起努力;有同學想去唸職校,老師會說,相當好,先從實務面學習,以後也是殊途同歸,我們也一起來努力。

這位孩子的母親說:「我聽得真感動,我好想頒一個大獎牌給老師!」

 

‧‧考試或評量,都是為了讓學校、學生有求進步的機會,有更穩健的客觀參考基礎。如此一來,大家才能做建設性的改善,而最需要循循善誘的學生,也會因此有了和師長一起往上提升的機會,而不是任由教育工作者成為讓差者恆差,弱者恆弱的推手。 原文無黑體字

P.282/

我寧願讓少數資質優異的學生學習慢一點,來換取更廣大的教育公平。」一位同樣有兩個女兒的芬蘭國家中央銀行經濟研究學者這樣對我說‧‧‧‧‧‧

他說,一九七零年代時,就有一位根本不是左派的政治人物,語重心長地說出了一句社會正義觀念濃厚的話:「再差的學校體制,真正優異的孩子還是會有出頭天的機會。」換句話說,教育體制應該照顧的,應該是資質平凡的一般人。這樣的思維,其實在北歐一直普遍存在著,而芬蘭許多教育決策者也都奉行不渝:因為他們深知,如果廣大的公民被遺落在後,如果「教育必須公平這個想法」無法被體制所貫徹,那菁英終究只能關起門來自我感覺良好。

資優,不是犧牲基本公平的藉口;而菁英,也不應建築在廣大社會的匱乏上。北歐社會做得到,是因為他們很早就醒悟,社會是大家的,只有大家一起「好」,長治久安、永續經營的基礎才能立得穩。(原文無黑體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