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0-29 00:00:42艾娜妮

10/28 柳毅

又名柳毅傳書,摘自《太平廣記》,是我很喜歡的一篇唐傳奇,內容敘述儒生柳毅救助被夫家虐待洞庭君之女,最終兩人成為眷屬的故事。

其中一段描述是這樣的:

柳毅向洞庭君傳達了其女因不得其夫喜愛,被派去涇陽牧羊而受盡欺凌之事,洞庭宮內諸人大慟,而身為主人的洞庭君卻突然緊張地說:「快去告訴大家哭小聲一點,不要讓錢塘君知道了!」

柳毅當然便好奇地問:「錢塘君是誰呢?為什麼不能讓他知道?」

洞庭君回答:「他是我的弟弟,以前當錢塘長,現在只管政事而已。他這人啊,勇武過人,以前堯時有九年洪水之災,就是他一次發怒的結果,最近他與天將起了嫌隙,又淹了人家五山,要不是天帝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會就這樣原諒他的啊!」

洞庭君話才說完,忽然間整殿激起陣陣巨響,大地振動,煙雲繚繞,一隻千尺紅龍竄出,目光如電,舌紅似血,直朝天際飛去,所經之處雪雨冰雹紛亂散落。柳毅嚇得當場跌坐在地,洞庭君則趕緊把他扶起,說道:「別害怕別害怕,他不會害你的。」

柳毅驚魂未定:「拜託讓我活著回去吧,我以後絕不會再來了!」

洞庭君回答:「哎你別這樣說,他只有去的時候才這樣,回來就不會了,你就多留一下吧!」

過了一陣子,洞庭君之女回來了,父女兩人便一起入宮,留柳毅一人在殿上。隨後,洞庭君重出,身旁卻多跟了一個人。其人相貌堂堂,身披紫裳,手執青玉,站在洞庭君之左,洞庭君向柳毅介紹:「這就是我的弟弟錢塘君了。」

兩人互相拜過,道謝過一番後,錢塘君開始和哥哥報備:「我辰時從這裡出發,巳時便到涇陽,午時和那負心漢大戰一場,末時就回來了,中間還順道去跟天帝報備了一下,天帝知道其中恩怨,並沒有苛責我。但這次衝動之下嚇壞了大家,卻真是對不住了。」

洞庭君便問:「你殺了多少人?」

錢塘君回答:「六十萬。」

「是否傷了田地穀物?」

「毀了八百里。」

「那負心漢呢?」

「他啊?被我吃了。」

洞庭君:「……負心漢雖然過份,但你也太衝動了點吧?幸好這次天帝看在有冤情的分上沒有多加責怪,不然你要如何免罪?給我回去反省反省,以後不准再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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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我喜歡的其中一段而已,很能表現其故事性強,人物刻劃鮮明的特色。接觸了太多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禮教文章,很容易誤以為中國人近五千年來的民族性便是刻板嚴肅而迂腐,忘記了古人也是人,也愛談笑風生、吟曲作對,偶爾說說故事吹吹牛,便創造出這般流傳千古的神話小品。中國人的可愛之處,還是要細心體會才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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