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德賽二期]07 勇闖人馬部落
歷經兩個多月的航行,阿爾戈號終於再次回到之前的最終停靠地點。相同的地方卻已經是不同時間和不同的人,白駒過隙就是在講這個吧。
站在停泊處附近的沙灘上,亞蘿盯著一望無際的大海,以前的種種回憶紛紛湧上心頭。
包括那個害他們摔海底的該死混帳。
要是遇到一定揍死他。
想到歐佩洛就是在這裡背叛他們的就覺得火大。
「亞蘿怎麼了嗎?」注意到女性皺起的眉頭,埃奧停下和亞蘇玩鬧的動作抬起頭好奇的問。
「沒事。」收回視線,不打算報備自己的揍人計畫,亞蘿把亞蘇接回肩上「走了,船長在集合了。」
如同上次一樣船長和副手集合了所有船員,分成兩路動作。副手負責調查海岸邊的殘破碼頭,而船長則是進入森林尋找食物。
想到上次看見的馬蹄印,又想到上次只在岸邊晃過而已,再去同樣的地方就太無聊了。
在心中下了決定,亞蘿一掌把還在東張西望的埃奧拍回現實。「走了,我們要進森林。」
「所以我們要去找馬嗎?剛剛有在沙灘那邊看到馬蹄印欸,你們上次來有看到嗎?」聽話的跟上亞蘿,但埃奧一張嘴還是嘰嘰喳喳的,完全停不下對島的好奇。
「沒有。」這座島根本跟荒島沒兩樣,會有馬這種動物存在嗎?老實說,在打獵大會結束後,亞蘿就已經放棄會在境外遇到正常生物的可能了。不過,跟那些奇怪的兇猛野獸比起來,她還比較想遇到馬。
稍微整頓下後,一行人跟著船長沿著小溪南端前進,隨著越往深處走去,地上的馬蹄印也更加明確清晰。
有些更是新的像剛剛才踩上去的。
還來不及思考腳印的問題,走在最前方的水手便急急忙忙地回來報告發現篝火痕跡和寫有不認識文字的旗幟。
似乎是有生命居住的樣子。
果然沒多久,眼前就出現一片被修整過的空地,為數不少的帳篷四處豎立,還夾雜著幾個溝火堆。
一時之間也無法判斷眼前的情況是好是壞,船長只好集合船員宣布下一步行動「現在儘量分散包圍這個小營地,遂一搜查每個帳篷,如果發現奇怪的人類……或者生物,談判不果,遭遇危險的話,就動武,但是儘量不要殺人。」
之後大家就各自散開,分別探查這個神秘的部落。
說真的,直接殺掉真的是比較方便省事的做法,要以不殺害為前提真的很麻煩阿。根本就沒想遵守船長的交代,亞蘿在心中碎念著。
「亞蘿這裡會有人住嗎?如果有的話他們會歡迎我們嗎?」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埃奧依舊掛著輕鬆的笑臉,像是來出遊般興奮。「等一下如果遇到人要對人家友善點喔亞蘿。」
「吵死了。」皺緊眉頭,瞪了後方的人一眼。「亞蘇給你顧,給我在後面安靜跟好。」把亞蘇交給埃奧方便自己應付突發狀況,自己則抽出短刀朝帳篷前進。
用刀挑開帳篷的布簾,亞蘿轉頭再次向埃奧交代「給我認真把風,出事叫一聲。」
沒等埃奧回應亞蘿就進了帳篷,為了方便把短刀咬在嘴上,環視帳篷。裡面的住民似乎是外出了,趁著沒人的好機會亞蘿開始仔細探察。
裡面擺放了為數不少的鐵器和工藝品,隨手拿了幾樣起來看,都是做工精緻的上品。看來,是一群擅長手工藝的民族。除此之外,還有掛滿帳篷的頭骨,大部分是動物的,有些甚至是人類的,至於那些無法判斷的就當沒看見了。
雖然手藝高端但文明卻很低落阿,她一直以為收集頭骨早就退流行了。注意到角落還有一個上鎖的木箱,才打算撬開看看,就聽到帳外傳來埃奧的驚叫和亞蘇奮力鼓動翅膀的聲音。
「該死……」迅速的把刀換到右手上,亞蘿低聲咒罵著衝出帳篷。
一出帳篷,就看見被嚇傻的一人一鳥和一匹……人馬?
完全沒有預料到會遇見這種生物,雖然也間接解釋了神秘腳印的由來,但很顯然的,牠非常不歡迎闖進他家的人。
人馬的上半身是老人的模樣,裸露的胸膛有許多疤痕,說明對方的善戰。環繞皺紋的雙眼充滿憤怒,抓著魚叉的粗壯手臂股出肌肉,蓄勢待發。
不讓對方搶得先機,亞蘿快一步朝人馬衝去想取得最佳射程。
不過人馬也沒有客氣的意思,見女性殺氣騰騰的朝自己攻來,立刻擲出手中沉重的魚叉。
毫不猶豫,近乎是反射性的壓低身體向側邊翻滾,伴隨閃過魚叉的動作亞蘿也扔出短刀攻擊。
鋒利的刀刃不意外的正中人馬心口,人馬先是露出震驚的表情隨後便不支倒地。
雖然胸口插了把刀子,但人馬還未斷氣,漸漸黯淡的雙眼卻滿溢著憤恨。
只可惜,她從來不心軟。
彎下腰,亞蘿張開手指握住刀柄,綠色的眼睛沒有任何遲疑憐憫,就這樣把刀子轉了一圈,拔出。
鮮血像是被拔開了栓子般大力噴出,濺在亞蘿的身上。皺了皺眉頭,亞蘿並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只覺得髒。
還有要洗衣服真麻煩。
「亞蘿牠不會動了對不對?」害怕的躲在樹後,埃奧探出半顆腦袋小小聲問。
「死透了。」用人馬身上的獸皮簡單擦拭刀刃,不耐的回答。
境外還真的什麼都有,越走越遠後反而人類才是奇怪的存在了。
「我有記得叫喔。」聽到死透了才敢站出樹幹,埃奧小心翼翼地強調。
懶得再多說一個字,亞蘿翻了大大的白眼。
沒因為剛剛的小插曲而停止探索行動,亞蘿沿著帳篷向部落深處走去。
或許是因為亞蘿身上過於濃烈的血腥味,兩人沒安穩多久就引來第二隻人馬。
和剛剛的老人馬不同,這次的人馬年輕許多,右臂裹著厚厚的繃帶吊在胸前。雖然是負傷的狀態,但眼神中的挑釁卻沒任何減少。
「亞蘿牠們為什麼都要那麼生氣阿?」再怎樣遲鈍也能感受到人馬外露的赤裸殺氣。埃奧躲在亞蘿身後,把亞蘇緊抱在懷裡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的發問。
「不會自己去問嗎?」抓住埃奧的,非常沒有良心的把對方往前推。
失去亞蘿這個屏障,埃奧把亞蘇抱得更緊了,「人馬先生……我們沒有惡意,只是……」埃奧努力堆出笑容,試著表現出最大善意。
人馬發出示威性的低吼,雙眼的怒火燒得更猛烈了。
「亞蘿怎麼辦牠好像更生氣了……」立刻縮回女性身後,埃奧抓緊了亞蘿斗篷的衣角,發抖的說。
「真是白痴。」狠瞪一眼意示埃奧快點放手,亞蘿亮出手中的短刀思考要用什麼方法解決眼前的敵人。
不過對方並沒有要施捨時間的意思,人馬隨手抓起擺在一旁的斧頭向亞蘿和埃奧衝去。
一腳踢開身後的埃奧,亞蘿向後退了幾步拉開距離但人馬卻向前逼得更緊。
對於這種緊迫盯人的距離感但煩躁,亞蘿嘖了一聲,放棄繼續閃躲,握緊刀向人馬撞去。
大概是使用非慣用手的原因,人馬劈砍下斧頭正好擦過亞蘿缺損的左臂,趁著攻擊落空亞蘿刀子一揮,劃過人馬的腹部。
滾燙的紅色液體理所當然的在空中開了花,手裡還緊握斧頭的人馬還想再戰,卻還是沒撐過女性的第二次攻擊,就著剛劃開的傷口再度插進刀刃,然後翻攪。
等到人馬無力的向後倒下,亞蘿的手已經沾滿濃稠的血液,沿著指尖滴落在沙土上。
「亞蘿妳沒事吧有沒有受傷?」被踢到一邊免得礙事的埃奧跑上前來,一臉擔心的想抓起亞蘿的手檢視有沒有受傷。
「沒事。」把短刀收回刀鞘,雖然很髒但也沒辦法了,只好回船上在清理了。「回去吧,這裡沒什麼好查了。」
因為全身上下都是血漬,亞蘿就沒讓亞蘇站回肩上,而是繼續讓埃奧抱著。
兩人走進森林,避開部落順著原路回去。
###
原本是要直接回船上集合,但途中就被埃奧硬拉到小溪邊說是一定要把身上血跡清乾淨才能回去。
「幹麻這麼麻煩。船上不也能清嗎?」不耐煩的盤腿坐下,亞蘿扯下染滿血跡的斗蓬扔進溪裡泡水。
因為有斗篷擋著,所以下面的衣服還算是可以見人。而那件髒兮兮的斗篷則是一浸水就溶出大量血液,大概是下游的人會覺得上游發生命案的程度。
「這樣回去會嚇到人啦。」連忙抓了顆石頭壓住斗篷,雖然對溪裡的小魚小蝦很不好意思但不泡點水衣服是洗不乾淨的。
「亞蘿你的臉上手上都是血而且衣服如果不趕快洗會洗不掉。」發出家庭主婦宣言,埃奧拿出手帕浸濕「來,幫妳擦乾淨。」
「走開,我自己來。」拍開埃奧的手,亞蘿非常豪邁的想把臉直接埋進水裡清洗。
「這樣全身都會濕掉啦。」制止女性完全不女性的行為,埃奧像個媽媽般硬把手帕塞到亞蘿面前「讓我幫妳擦乾淨啦。」
「煩欸。」算是妥協的坐回原位,乖乖讓男性把自己臉上的血污弄乾淨。
埃奧細心的用濕手帕來回擦拭血跡「幸好有跟亞蘿一起來,不然亞蘿太不會照顧自己了。」很認真的說出這句會被打的話,埃奧把髒掉的手帕放進溪水重新洗過,換擦拭手臂。
「我才不需要被照顧。」上次她不就自己完成航行了,她才不需要被腦子缺氧的笨蛋照顧。
「明明就要,剛剛就把自己弄得髒髒的,而且在家裡也是我負責洗衣服和打掃,亞蘿妳明明就需要被照顧。」完成清潔工作,埃奧放下手帕認真反駁。他還會幫亞蘿縫破掉的衣服呢。
「哼。」抽回手,亞蘿瞪了埃奧一眼,會洗衣服了不起嗎飯還不是都她煮的。
「嘿嘿這次是我贏了。」看亞蘿沒辦法反駁,埃奧露出燦爛的笑容。
「吵死了,去洗衣服!」惱羞成怒的吼了一句,亞蘿用力向後躺下休息。
蹲在溪邊,埃奧撿了塊好握的石頭開始洗衣「亞蘿如果我剛剛可以動手的話……」會不會讓亞蘿更輕鬆呢?自己根本就被當成礙事的存在……
「你還早呢。在你做好準備之前都不准動手。」躺在地上,亞蘿輕輕搔弄著亞蘇的下巴羽毛,語氣非常堅定。
「是什麼準備?是我還不夠強嗎?」放下洗好的衣服,埃奧轉過頭著急的追問。
「不行就是不行。」
「到底為什麼啦?跟我說嘛!」
「吵死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哪那麼廢話?」激烈的坐起身,剛剛還站在女性身上的鳥類被嚇了一跳,拍著翅膀啾啾慘叫著飛到旁邊樹上去了。
「不行就不行嘛。」賭氣的嘟起嘴,但還是把洗好的斗篷掛起晾乾。「吶亞蘿我可不可以幫你重新綁頭髮?都亂掉了。」看了下亞蘿的頭髮,經過剛剛的戰鬥的確紊亂了許多,是該重新整理了。
「你是老媽子嗎?」這麼見不得人家亂。
「就只是整理一下嘛。」移動到亞蘿身後,埃奧眨著眼再接再厲「到底可不可以嘛。」
「得寸進尺。」
露出得逞的小微笑,埃奧輕輕拆下綁頭髮的髮圈。最近亞蘿的頭髮長了許多,在她用粗魯方式剪髮前,埃奧緊急阻止硬是替人紮了馬尾。
但每天都要埃奧幫忙綁頭髮到是讓亞蘿不爽了一段時間。
用手指梳開女性像火焰般的紅髮,再細心的將髮絲收成一束,最後把編織髮圈綁上固定。
被嚇飛到樹上的亞蘇,看下面的狀況漸趨平靜,又飛回主人的左肩老位子。
「現在可以回去了吧?」站起身,亞蘿扯下還濕漉漉的斗篷扔給埃奧。
「嗯!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