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1-22 08:21:16andie

天自安排

20201122

回過頭來發現,這是一篇天地打氣文,老天爺派天使來的打氣...

以認知行為學派的認知扭曲觀點來看,或許,這叫恣意推論與過度類化...不過,管他的,我又不是那個派別的,而且,這樣的認知可以產生能量,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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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十一月底,整個行程表會讓我自己小小喘,儘管身邊很多朋友同事在這時候都超有義氣地挺身幫忙,但有些事情,得要自己來...

星期四傍晚在上課之前,去年的進修部學生在進入臺北校區的系辦時,嘴巴列得好開,帶著開心的笑容,用著地道的臺語,對著我說:「老師,真久沒見囉!我是妳舊年的學生啦!」點點頭,報以開心的笑容,切換語言頻道用臺語跟她交談著。因為在這短短的問候裡面,她其實已經顯現出她的體貼:

1.記得老師對臺語文的在乎,儘管老師自己說得不好,但是盡可能在不那麼讓人尷尬的場合用臺語與人交談。而她,五、六十年來純熟的臺語使用能力,是老師會開心學習的對象

2.她記得老師的臉盲症狀,所以自己告訴老師她是誰,避免老師的尷尬...
簡短地聊了幾句,在我準備去上課之前,她跟我說:「老師,我有思念妳呢!所有的老師內底(裡面),我干焦(Kan-na,只有)思念妳一个爾...妳教阮的,我都有記在心肝內...」

轉過頭,深深地對她鞠了個躬,「感謝!這對我來講真重要!」(一拍拍)

然後那天晚上,正在受症狀影響的學生在課後跟我說著他如何被世界不公平的對待,不論他做甚麼,根本不會有人會理他...靜靜聽著,感覺一頭受傷的小獸,正呲牙裂嘴地對周遭他看不見但卻感受到的敵意發出怒吼的反擊,儘管,這樣的回擊,有可能會讓有心理解的其他人,只敢遠遠地躲在一旁...儘管這中間邀請他在白天到三峽來好好討論一下他的計畫,但他只是搖搖頭地告訴我,他忙到完全不可能有空...將近一個小時過去,我跟他說,老師得離開了,不然會趕不上回三峽的末班公車,他世故地點點頭,讓我趕搭捷運轉公車回三峽。

回到三峽(搭車過程跟學生的導師聯繫學生的狀況,讓他有個心理準備),深夜十一點四十多,大門守衛幫我開了門,輕聲地問:「剛下班呀?」點點頭,從口罩裡給他一個看不見,但應該能感受到的微笑。餵自己吃了些水果(朋友說,吃東西別再用塞的),看了些新聞,整理隔天一早回高雄帶訓練的行李,梳洗、整理講義...一切就緒之後,躺平,已經將近凌晨三點(隔天早上六點半得出門),收到學生的訊息,他找出可能可以跟我討論的時間,問我是否可行...關上手機,嗯,這件事,暫時沒那麼著急了...

隔天,在一早的高鐵上昏迷,到站之前,灌了好幾口咖啡,調整自己的狀態,轉搭捷運到會場...大大的教室,滿滿的人,代表前來接待我的公會監事告訴我,通常公會辦訓練,不會這麼多人,這次有一百多人報名,問她是否是報復性研討會的後座力,從一開始就用臺語跟我對談的監事學姊(後來知道也是雄女學姊,大了兩屆,同樣有段不堪回首的高中生活),優雅地搖搖頭,瞇著眼睛說,才不是呢!是因為聽說 andie老師要來,所以報名踴躍...笑著謝謝學姊的恣意推論,開始一天的訓練。

真的得說,社工師公會的夥伴們,好認真(認真到我忍不住出賣了公衛所、護理系的前輩跟心理系的夥伴,就是要把其他的好老師介紹給公會)一整天的課,沒給大家點心跟便當,但是大家好認真地聽著我說故事、練痟話,還跟著討論個案情境,練習以焦點解決為主的後現代取向工作方法,每一雙在口罩後面的眼睛(對,全場唯一沒戴口罩的就是老師我啦!),都緊盯著我的身影...明白,有些種子,已經播下...(二拍拍)

接著由學員把我送到捷運站,讓我得以快速地把好吃的麻辣醬拿給小燕子,然後進入這天的另一場工作的訪談地點,訪問兒少保護工作者關於目前執行兒少保護工作的感受...

督導阿姊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哎喲,哪會(ná ē,怎麼)遐成(那麼像)大學生啦!」

對!阿姊也是跟我講臺語的啦!

做了些update,在對話中,發現阿姊還真在某些片刻裡忘記歲月的流逝,把我當成二十多年前初相識時剛從學校畢業的小妹妹,那個住在父母家裡,可以伸手跟父母要求變更居住環境以提高生活品質的年輕小女生。不過,進入訪談之後,阿姊整個人立刻充滿著對兒少工作的熱情與執著,幾十年的經驗,讓她說著目前工作上的一些阻礙,提到過往合作時的一些情境,提醒著我目前似乎有著某些因素讓她觀察到兒少保護的工作者普遍缺乏了往日齊心護幼相互支持的夥伴感...

看著阿姊的落寞,突然有種恍然:那種夥伴感,原來不是總是存在的呀!

而我,何其有幸,在職涯的一初始,便遇到了這一群真心的好夥伴,相互補位,合作分工,只為了讓兒少有更好的未來,即便那時候的決策現在看來,有些可能由於採取中產階級的標準而有過於獨斷的嫌疑(尤其是我的決策。現在自己在做訓練的時候,可說是以一種贖罪的心態來做的)...

往後不同的合作關係,我幾乎都是先運行在這樣的參考架構上,雖然,走著走著會發現,喔,原來也不是大家都跟我有一樣的想望(每個人對工作的期待真的不太一樣),在岔路口,雖然也會有失落,但總可以因為過往正向的參考架構,知道,沒事的,繼續走,總會有伴可以一起努力(我現在的重點比較像是在梳理脈絡,來讓支援前線的工作不要有太多的障礙),而且過往的好夥伴正在前線奮力支撐著...

阿姊說,妳趕快!然後又說,我們等妳...

被懂得,被需要,知道自己依舊在路上沒有迷途,是老天爺派來的第三個拍拍。
思考著怎麼結尾的這當下,突然感覺到,那個拍拍,像是check,學校老師, check;訓練講師,check;實務工作夥伴,check...接下來,要花點力氣跟時間,讓實務工作研究者的角色,也可以被老天爺打個勾了...

Che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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