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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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heart will go on

演唱（recorded by）：Céline Dion　

作曲（music by）：James Horner　

作詞（lyrics by）：Will Jennings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I see you, I feel you,

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Far across the distance and spaces between us

You have come to show you go on

Near, far, wherever you are,

I believe that the heart does go on

Once more, you open the door

And you're here in my heart,

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

Love can touch us one time and last for a lifetime,

And never let go till we're gone

Love was when I loved you, one true time I hold to

In my life we'll always go on

Near, far, wherever you are,

I believe that the heart does go on

Once more, you open the door

And you're here in my heart,

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

You're here, there's nothing I fear,

And I know that my heart will go on

We'll stay forever this way

You are safe in my heart

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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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的側臉，隱隱汨出細細的汗珠。這是我認識小燕子將近二十年來第一次看她走得這麼急這麼快。小小的身軀，急急地趕著路，讓比她高出十幾公分的我，幾乎得要用小跑步才能跟上。

開玩笑著對她說：「我怎麼覺得妳有種要去會見情人的急切呀？」

愣了一下，小燕子小小地用眼神『吼～三八啦！』了我一下，說，「我不喜歡遲到的感覺……」接著，仍然持續快速前進。

嘻皮笑臉地玩鬧著，被這樣地『責罵』，總是讓我有種放鬆的感覺，那是好朋友間的默契，無須擔心誰會讓誰不愉快，因為最讓彼此舒服的分寸跟底線，在好久之前，已經不知不覺地在我們的關係裡頭扎根。

我們兩個在趕路，趕去跟將近十年不見的大學同學會合，那個讓我對僑生的印象完全改觀的大學同學－天上的雲。阿雲，就讓我們這麼叫她吧！

十八、九年前，從東方語言學系剛轉到社會系的小女生，眉頭深鎖，只覺得馬克思很煩，恩格斯好討厭，還要加上黑格爾、涂爾幹跟一大堆的社會學家，整個腦袋都快要變成一大坨漿糊了，校園裡面的花花草草，哪有時間理會？不斷地跟大一的新生一起上課，補學分，成為生命的重心，偏偏，班上沒有一個認識的人，在宿舍裡，又誰都不認得……

就在小女生回宿舍拿東西準備去學生諮商中心請求協助的那當下，有個身影，和小女生擦肩而過。然後，那身影，輕輕地碰了小女生一下，帶著滿臉的笑意：「嘿！妳是我們班的，對不對？」

小女生愣愣地搖搖頭，這個友善的陌生人，她一點都沒印象，怎麼會知道是不是呢？

「對啦對啦！」陌生人帶著特殊的口音，很確定地點點頭，「我是妳的新同學，自我介紹一下，我，天上的雲…」看著小女生依然一臉呆滯，天上的雲笑得更開了，指著小女生，「妳，社會系？」小女生不習慣地點點頭，成為社會系的學生，還不到兩個星期耶！看著小女生的點點頭，天上的雲，又指著自己，「我，社會系二年級！」伸出手，和小女生用力一握，「歡迎妳成為我們的同學！」

這樣的一握，讓當時還是小女生的我，在班級中，有了歸屬，也牽上了阿雲的室友，那個總是瞇著眼咯咯笑的小燕子，也將三個人的關係，交織了將近二十年。

在那樣年少的日子裡，我們三個人，除了一起做報告，沒事在宿舍裡面聊天砍大山之外，也曾經『拿黃金換石頭』（因為呀，有時候，我就是覺得漂亮的石頭比黃金更有價值，怎樣？王院長，石頭，可能不只是石頭而已呢！），阿雲申請到圖書館的工讀（成績要夠好才能申請到喔！），她沒空的時候，我就代替她跟那些年紀比我爺爺還大的書籍聊天，把它們拿出來，撢撢灰、吹吹風。有時候，我們也相約陪小燕子去貓空幫遊客端茶送水，因為，去山上跑跑跳跳，有免費的午、晚餐可以吃，好喝的包種、烏龍、鐵觀音隨便喝，還能有錢拿，對那時候的我們來說，這其實是件很好康的事情呢（反正假日的時候也沒什麼唸書的心情）！

我們誰也沒有期待誰一定要做些什麼，誰也沒有要求誰不要做些什麼，坦然又純淨的互動，讓關係就像呼吸一樣自然，或許也因為這樣，我們逐漸在關係的花園裡面，找到一隅，綻放出屬於我們的清幽芬芳。

後來，大學畢業之後，阿雲跟小燕子開始工作，我繼續唸書。小燕子考上國家考試回到學校來和我作伴，陪我度過第一年研究所生活的緊張……然後，阿雲和從大一就開始交往的魚骨頭一起回馬來西亞，接著移民到新加坡、結婚（我們一群人還特別飛過去參加馬來西亞式的華人婚禮呢）、生小孩、養小孩（兩個活潑健康的孩子，這次終於來到台灣，體會冬天穿大外套的感覺）……以前MSN不流行的年代，每年還可以收到她那工整有力的字跡傳來的年節祝賀，後來，如果我們有空，會在MSN上簡短地聊聊自己生活的狀態。而小燕子，在學校陪了我一年多之後，調到中部的大學，在那邊認識了植物病蟲害先生，也結了婚（這次，只有阿雲跟魚骨頭飛過來，我們其他的人開車去彰化參加到處都是花跟稻田的田園式婚禮），然後，在因緣際會之下，植物病蟲害先生到南部來工作，小燕子申請調職到南部的學校，又成了我在南部工作，以及在美國心情煩悶的時候，講八卦吐苦水的最佳聽眾之一。

所以，可以想見，這次當阿雲帶著一大家人（父母、哥哥一家、自己一家、妹妹一家）來台灣旅遊的時候，我們有多麼興奮。將近十年不見的老朋友，要再聚在一起，並不是那樣的容易。但是，早在年初，她有這個打算的時候，我已經把自己的行事曆空了下來，有些日子，怎樣就是不能讓所謂的工作佔據！然後也通知了小燕子，要她試試看能不能避開一些工作上的會議，然後跟植物病蟲害先生協商孩子的接送安排……

有些時候，有些人，不管相隔多久，還是只要一眼，就可以認出。

當阿雲站在愛之船的碼頭，對著已經上船的親人揮手道別的時候，遠遠的，我就認出了她燦爛的笑容。然後，一個回眸，她的視線，也對上了我們兩個期待已久的身影。

「啊！妳們都沒變！」「啊！妳也是呀！可是好像又更瘦了？」「哪有？我變胖了，不過妳看，andie不一樣了喔……」「沒有啦！妳還是一樣呀！對耶！andie變得不一樣了！」三個人，七嘴八舌開心地打著招呼，這將近十年的距離，彷彿一下子就融化了一樣。吃著飯，聊著天，然後，由小燕子帶著，我也像從外地來的一樣，陪著阿雲逛了新崛江（還被阿雲恥笑誰才是在高雄長大的呀？唉！），驚訝著原來台灣的襪子有這麼多不同的功能跟種類，開心地也買了漂亮的護膝，以及據說可以讓蘿蔔腿消失並且防止靜脈曲張的小腿套（這是阿雲說聽說台灣很流行，但是我們完全不知道的事）；也接受這兩個原本在大學時期功課比我好的老友們，帶點揶揄地將我歸類成『走學術路線，所以不知道怎麼逛街的宅女』，然後，很認真地要小燕子有空的時候帶我去逛街，去感染一下流行的訊息，以便可以跟來談的小朋友聊天，然後又惹來這兩個人一陣地咯咯直笑（因為果然怎麼想都還是在想工作的事）……

我不太知道自己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讓我在這輩子裡能夠遇到這樣多的好朋友。但回顧過去，只知道，自己完全沒有太去在乎世俗對朋友關係的要求，像是禮尚往來之類的。只是用全然真誠與自在的態度去和朋友互動（有個朋友說，這叫做純淨，當她下了這樣的評論之後，我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有些白目的狀態叫做純淨呀？原來，毫無知覺地白目是因為內心純淨未受世俗影響呀？）。

也開始去思考，會不會，在關係的花園中，播下的關係種子，只要根扎得夠深，即便只是偶爾地施肥除草，仍能自『在乎』的土壤中，兀自汲取養分，伸展成枝葉茂密的大樹，像是小燕子、阿雲跟我的關係一樣？那麼，哪些關係，可以在一開始，就扎下夠深的根？又或者，什麼樣的關係，我們會需要在種子發芽的一開始，細心灌溉耕耘除草施肥，呵護幼小的種苗，讓根可以扎得夠深？有沒有哪些關係，即便有夠深的根，仍是需要一輩子用心呵護照顧的？有沒有什麼樣的關係，只要根夠深，就算放著不管，只要心裡惦記，也能夠隨季節燦爛繽紛？

或許，一如花園裡的花草樹木一般，不同種類的關係，也會需要不同的照顧模式吧？嗯，是吧？

妳／你想要的，是什麼樣的關係？

又打算，用什麼樣的方式去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