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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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脈餘暉
火石電光
一瞥驚鴻
悠悠水

無聲烙融你燈火闌珊處的我的印記
悄然銘刻我驀然回首裡的你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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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無數個獨自一人的晌晚，站在屋頂，我遙望遠方，總是看到那挺立於闌珊夜空裡的建築兀自曖曖生光……相較於附近參差比鄰的高樓，她，只是遠遠地，溫婉地點綴著南高雄的夜，沒有搶出的亮眼藍光，卻又像在喧嘩的塵世裡，用著它特有的柔光色溫，微笑、等待。不只一次好奇地想問，那樣一棟建築將會是由甚麼樣的人進住？而住在那樣一棟建築裡的人，又會如何看見這個城市？

幾次行經那棟建築，總是會刻意放慢速度，抬頭看看那無法一眼看盡的高樓，說不出是因為什麼原因，在南高雄的新增建案中，她就是有辦法攫取我的目光，而且，有著那一窺究竟的強烈衝動。

而那天，開車載媽媽去購物，回家的途中一時興起，問媽媽是否願意看一看那讓我魂牽夢縈的溫婉，媽媽二話不說，點了頭，車子轉了個彎，就開啟了這兩三天的寤寐輾轉。

銷售顧問很有禮貌地問了媽媽看房子的動機，也很有技巧地詢問了媽媽的預算，在她心裡有了個譜之後，依然客氣地介紹了整個建案的訴求與客層，並建議媽媽可以考慮距離我們的預算相對來講沒有那麼遙不可及的幾個單位。當我聽著顧問的介紹，就知道自己闖入了一個或許不會有機會踏入的階級，那不是一個現在的我們能夠負擔得起的世界。只是，我跟媽媽也沒有打退堂鼓的打算，南高雄喊得出名字的豪宅從十幾年前就跟著爸媽到處拜訪了，臉皮厚一點就好，當做考察就可以。反正來都來了，顧問的態度也很和善，沒有因為我們的穿著而對我們有所怠慢，那，就當作是一趟旅程，一趟再次探訪金字塔頂端生活的旅程。

不過，當我們搭著高速電梯抵達二十樓，將民權路的林蔭、高雄港的吞吐、壽山的青翠（這是我第一次以這樣的距離看到壽山的鮮綠舒坦）、大武山的綿延盡收眼底，然後驚訝於室內四十一坪的空間可以被規劃成如此方正時，頂樓的花園綠地、半開放宴會廳、健身房、大廳的鋼琴咖啡吧、韻律教室、家庭溫泉SPA、會議室、視聽室，其實都已經不算甚麼。

我，過盡千帆，看過那一棟又一棟的豪宅，從來，也不曾興起任何一丁點想要用一輩子的努力換取那沉重負擔的念頭。只是，這一次，當顧問告訴我們，樓下門廳二十四小時待命的秘書可以幫我們買三餐，訂車票，讓我們可以完全不用下樓就可以享受到生活的便利，而且，盡力協助滿足我們無法預期的需求時，一艘船，不偏不倚重重地撞上了我的心窩。

爸媽應該是會在高雄渡過晚年，只是我們家其他的手足，回來高雄發展的機會不大，而我，可以預期過不了幾年可能就會有很多時間沒辦法隨侍在側，如果有這樣的一個居住環境，爸媽甚至可以不用出大門就可以被照顧得好好的，我不用煩惱他們被關在家裡沒有人陪他們出去透氣，因為他們可以隨時上頂樓散步運動，不用擔心他們在家裡不小心跌倒沒有人幫忙，不必害怕他們無力抵擋闖空門的持械歹徒，因為，這家建設公司的管理，用著他們想得到的貼心與嚴密來確保住戶的安全與舒適，即便，這樣的服務需要另外一筆不算小的花費。

一個人，久了，知道很多事情還是需要別人的幫忙；一個人，慣了，知道許多狀況會不好意思開口尋求協助……但是，當這樣的服務提供是因為契約，那樣的不好意思就不會太難克服。

只不過，這樣的服務這樣的品質這樣的保證，卻有著一道高高的門檻橫亙於前。

回家之後和爸媽討論了許久，想要確定他們可以提供多少協助來支撐我後續二、三十年的努力。怎麼算，如何看，怎麼東挪如何西移那錢錢似乎都只能從樂透來。就算我不眠不休絞盡腦汁用盡力氣努力接案，以目前的單價收入，依然得不吃不喝二十年才能換取那樣的入場券，即便是，最小的那個居住單位。

輾轉反側，寤寐難眠，想著的就是如何開源，然而，依舊沒有答案。

想到上次妹妹給的網頁，上去丟了個問題，然後，三張卡跳了出來，Valuelessness，truth，and success。

看著，笑了。

因為我為了一個不該是我需要去煩惱的事情煩惱著，在這個不應該煩惱的時間點。所以，呈現出來的是毫無價值的問題。而解決問題的方式，是透過真理，去找尋或是回歸我之所以轉世為人的真理，找到之後，會給我一個叫做成功的禮物。

於是，放下。

在我儘管放下卻還該該胡叫的時候，媽媽要我不要急，說，豪宅會不斷地出現，而且會愈來愈好，就算是愈來愈貴，十年之後，因為累積了一些信用與實力，我還是會有機會以自己的能力去買到更適合我們的房子……在我極力推薦朋友去參加那個金字塔頂端的旅程時，她跟我說錢從來就不是她考量的重點，要看山看海看景，上山就是……

想想，也是，這樣的勉強，或許只會消磨了自己的快樂心態，而山水，是大自然給我們每一個人的公平，只要我們願意走向她……

不過後來又有個有趣的發現：我不只是找伴想找個全方位的伴，現在連房子，我也期待功能完整，最好可以讓我完全不用出門，在我不想出門的時候……這，會不會太超過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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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給自己看：

望江南 溫庭筠

梳洗罷，獨倚望江樓。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