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104

　　現在腦中思緒極亂，不知道該怎樣把這樣的一個想法清楚地表現出來，請允許我，藉著文字釐清心裡面以及腦袋裡糾結成一團的感覺與想法……

　　方才，端著準備好的早餐，坐到電視機前面，看完氣象，知道今天的狀況不會太糟之後，無目的地跳轉著頻道，想找個還可以的節目來陪我吃這十五分鐘的飯，然後，ER（急診室的春天）映入眼簾。嗯，好吧！反正好久沒看這些人在幹麼了，看看吧！

　　一個實習醫生對著急診室裡頭的醫師說，「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來這邊見習，但是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夠面對這些平常人不會面臨到的狀況：有的人拿著自己的腿進來，有的孩子被槍轟得滿臉血肉糢糊，還有的人就在你面前死掉……」

　　急診室的醫師說，「你會習慣的！等你再多待幾天之後……」

　　實習醫生搖搖頭，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這就是我不確定的地方，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想習慣這樣的情景……」

　　急診室的醫師定定地看著年輕的實習醫生，「孩子，丟出你的申請表，給你自己一個選擇……」

　　場景一跳，另一個醫師來到即將往生的神父的病榻前，神父虛弱地睜開眼睛，微微牽動嘴角，對著他說，「你終於來了！說吧！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

　　醫師搖搖頭，「我不是來告解的呀！我只是來查看一下你的狀況……」

　　老神父看著年輕的醫師，「孩子，我的行李其實已經準備好了（我準備要出發去另一個國度了）……你說我還有多少時間？」

　　「幾個小時……」

　　「那你還等什麼？你不是來告解根本不需要再進來呀！說吧！」

　　年輕的醫師忍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情緒幾近崩潰地說，「神父，我失去我的家人！身為醫師卻沒有能力去救回我家人的生命……」

　　然後，年輕的醫師訴說著他之前為了完成實習取得正式醫師的資格，沒有即時地和家人從動亂的古巴搬出。有一天，他們家發生了爆炸（我假設那是暴動），整棟樓都是傷患，他看到了自己的鄰居倒臥在血泊之中哀嚎，但是，心裡記掛著家人的他，根本無暇顧及身為醫師的職責，只能不斷跨過傷者與死者，一心，只想要知道自己的家人是否安然無恙……當他抵達家門的時候，他聽見自己懷孕的妻子正虛弱地喊著他的名字，並要他先去看看他們的小女兒的狀況，其實，當時他的女兒已經沒有了呼吸，但是當他抱著女兒的時候，他無法放手看著女兒就這樣離開，所以，他開始對著女兒做心肺復甦術……一面不斷地祈求有人來幫忙，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妻子的呼吸愈來愈微弱……「如果那時候我……我放下我的小女兒，送太太去醫院，她就還有一線生機……但是我，我沒辦法放著我的小女兒不管……我……天哪！」他泣不成聲地對著神父說，「就在我的手上，我……我……我卻無力挽回我家人的生命……」

　　神父摸摸醫師的頭，「你沒有辦法做取捨……就算是真的做了取捨，救了其中一人的命，你也無法停止去怪罪你自己沒有救另一個……有時候，上帝的旨意我們很難理解！關於生命，關於生命中的這些災厄苦難，……但是孩子啊！你就是上天派來的禮物（gift），你有著這樣的天賦（gift）去幫助人們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愛與希望，不要忘記了你的天賦與職責……以天父神子之名，如果你有罪，就讓你的罪隨著我即將遠行的靈魂離去吧……」

　　故事到這邊說完。

　　我相信，不同的人看了這個故事有著不同的感覺。我自己，最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什麼叫做幸福？誰能夠為幸福下一個定義？而且讓這樣的定義可以適用在每個人的身上？如果幸福是個人可以照著自己所想要的方向前進，可以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那有沒有可能讓大家都得到幸福？

　　如果單單考慮個人，這樣的狀況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只要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去牽扯干擾到別人就好了，是嗎？不過問題就出在這邊。我們可以不牽扯干擾到別人嗎？父母的幸福，是不是孩子可以無憂無慮地平安長大，然後有一份正當的工作，對社會有著部分的貢獻，有個美滿的家庭，生活不虞匱乏地生養下一代？如果這是父母的幸福，那這裡面，是不是就牽扯到了孩子？孩子要不要這樣平平安安地長大？還是孩子雖然也希望自己平安，但是更喜歡刺激的生活？有沒有那種刺激但又平安的生活？孩子會不會其實很不喜歡在常規下被人約束，所以所謂的正當工作對他們來說其實是一種束縛？他們想要的是一種自由自在的無拘無束，打零工，擺地攤，上網買東西賣東西，這是不是父母眼中的正當職業？或者，我舉個更極端的例子，販賣一些較具爭議性的非法藥品，麻醉劑，大麻，這些在一些人眼中只是興奮劑的非法藥品，在其他的國家或者已經可以合法販售，跟香煙差不多，那，這算不算正當職業？販賣的人可以用販賣所得來完成自己想完成的事情，或許對他們來說，這是幸福的。但是，對社會其他人來說呢？對警察來說呢？對家裡頭有青少年的父母來說呢？對學校老師來說呢？對醫護人員來說呢？對社會工作者來說呢？因為這些藥品的流通，是不是造成了他們工作上的負擔，造成他們心理的壓力，他們，會感到幸福嗎？

　　再換個比較簡單的角度來看幸福的定義。舉例來說，其實這在生活中十分常見呢！A和B發現自己在不對的時間遇見了對的人，因為B有著一個外人看似美滿的家庭，配偶C，孩子D跟E。B知道A對他／她的感覺（喔，沒有特別標明性別，因為外遇不只是男生才有的專利喲！男人，呵呵，不要以為自己得天獨厚呢！齊人，也可以是女的耶！），也對於這種穩定婚姻關係之外的情感交流有著難以抗拒的憧憬，但是，因為有著家庭，所以，他／她為了家人『幸福』著想，決定繼續著婚姻關係，也繼續著這樣的曖昧。所以，A滿足了他／她對愛情的需求；B滿足了他／她對家庭的責任；C完全不知情地穩定在家庭中生活；孩子D和E若無其事的繼續成長，所以，大家都是幸福的？是這樣嗎？那如果A和B之間的互動愈來愈緊密，雖然A不要求什麼，但是B無法忍受每天都得回家去面對另一個人的那種矛盾衝突，沒辦法像以往一樣看著孩子吵鬧而不會厭煩到想要逃跑（或者是說，以前沒地方跑），更不知道如何去表達當有其他的人追求著A時的那種忌妒與沒有立場，於是，脾氣愈來愈煩躁，這時候，有誰是幸福的？

　　或者說，當我們將場景room out，beyond here and now，十年，二十年之後，這個家庭回歸到了一個穩定的狀態，沒有情感的糾葛矛盾（或者說是淡了情感的糾葛與矛盾），這個家庭，是幸福的嗎？A還是幸福的嗎？幸福，是當下的感受，還是回過頭之後的淡淡回甘？

　　騙人！這個例子哪有比較簡單？複雜死了！是啊！是很複雜呀！更不要說在這群人之外還有著他們的親戚朋友牽扯在裡面攪和著給予許多的意見和八卦。幸福，讓每個人都幸福，從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找尋自己的幸福，讓自己幸福，也從來不是那樣輕而易舉就達成的！這裡面，要考慮的事情太多太多太多了！

　　為什麼想到這個問題呢？Andie妳會不會想太多了？老實說，有時候，當我提出這些疑問或者是自己的想法，然後換來一句，「妳想太多了」的時候，閉嘴，是我從這些反應中學會的應對。當人家告訴我我想太多之後，我會知道，他們並沒有興趣討論這樣的話題，我的想法對他們也沒有太多的吸引力，閉嘴，會是讓大家不會太尷尬的方法。不過呢，這因為是我的週報，雖然好多人是被強迫收看的（呵，Sorry！），但是週報對我自己來說是一種成長的紀錄，一種觀念的釐清，我需要假設有人在旁邊聽我說話，我才能把事情搞清楚。回過頭來，因為這是我的週報，所以我不打算閉嘴，請允許我在這裡面展現我的霸氣與堅持！是的！我很強勢的！不要懷疑！這就是我！有些人沒看出來的我。那如果真的覺得我想太多的朋友，下面其實可以自動跳過略過，我是說真的啦！而且反正我也不會知道誰跳過略過，所以我也不會對你們生氣，你們也不用不好意思，對吧！呵，所以放心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囉！你們的週報就到此結束。謝謝囉！希望大家找到自己想要卻又不和其他人相衝突的幸福！
























　　至於，還願意知道我為什麼會想到這個問題的朋友，還記得嗎？我發了一個好大的願望，我希望大家都幸福！還記得，是吧！一年多前發了這個願望，其實，當時也沒多想什麼，只想著，如果我一直追求的就是一種幸福，而且我一直多多少少感受到這樣的幸福，那，我期待大家都能夠感覺幸福，感到快樂，讓幸福快樂，成為生命中隨手可以裝入口袋的基本配備。但是，許了這個願望之後，才發現，要去實現這個願望好像不是那樣的簡單。

　　一開始，經歷了一些事情，發現每個人對幸福的定義是那樣的不一樣，對幸福的感受的必備條件也是那樣的不同，讓我認清楚，如果我想要成為那個提供給大家幸福的人，我得要去了解不同生活背景下面的人的不同人生經驗，去體會在那樣的經驗背後可能面臨的問題，去協助人們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或者是說，找到邁向幸福的路（換句話說，有的人即使解決了問題，卻仍然感覺不到幸福，而有的人即使問題沒有解決，還是可以抱有滿懷的幸福，實在是因人而異）。

　　後來，再經歷另外的事情，更進一步的發現，老天！不只每個人對幸福的定義不同，是基本上那些的幸福會彼此相互衝突。A追求愛情的幸福感和C需要忠誠伴侶的幸福感根本上是相互違背的，如果他們的目標都是B的話，而這又可能會影響到D和E未來對婚姻的看法以及他們往後的愛情觀。最簡單的方法似乎是，讓A找尋另一個愛情的出口，或者是C尋找另一個忠誠的伴侶，還是說乾脆讓A和B在對的時間遇到彼此……可是，世間的事情哪有這樣簡單？光是感情這件事情，就沒有道理可以講……

　　金凱瑞的王牌天神，不知道有多少人看過。儘管這部片子並沒有讓我十分震撼，但是，它那簡單的寓意，卻讓我很難忘記。上帝，不好當！所有的事情安排，這錯綜複雜都得循著一些的脈絡，都有既定的道理，我們，很難理解。而我，又如何能夠用自己微薄的能力去達成自己希望大家都能幸福的宏大願望？

　　看完那十五分鐘的ER，看著神父在晨曦中安詳地背起行囊回去報到，隱約中，有了那要用一輩子去回覆的答案……







圖說：夜空中的紛飛雪花。很像我混亂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