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0-24 07:34:13fontaine

《漂流手記》

作者是劉再復。在圖書館架上忽然留意到有一排此君作品,有點好奇,就挑了一本翻翻,覺得文字很好,於是借回家看。原來他是北京學者,六四天安門事件之後被迫逃亡到海外,《漂流手記》的文章就是他到了海外之後陸續所寫的短文集結出版。

看了他的作品,不自覺拿來跟余秋雨的比較,余秋雨是紅了很久之後,我才到圖書館去借了他的書來看,雖然文字不錯,也似乎有那股愛國情,但不知怎地,老讓我感到他有著矯情與做作,像是個演技過於誇張而表情過多的演員。
劉再復卻讓我真正見到一個有良知的知識分子的真情流露,他在漂流生涯中反思,反思中國的情況,反思自己的過去,也不諱言他的懺悔,因為在過去的大環境中,他自然不能免的也受到影響,在共產黨那種滅絕人性的統治下做過有違本性良知的事。
除了他的真情和良知之外,他的觀察和省思的深刻也是我非常佩服的。他提到「身無彩鳳雙飛翼的悲哀」,說他和他同代人缺少了兩翼:一翼是外國語言,一翼是本國舊學根柢。「沒有了翅膀,飛不起來,眼光就有限。要是有雙翼的話,翱翔於高遠處,看到的世界自然就寬廣一些,而人生的樂趣常常就在於可以看得寬廣一些。而且,很奇怪,心和眼常連著,眼界放寬了之後,心界也會跟著放寬;反之亦然,眼窄了,心也窄,而心窄,眼則更窄,這是一種惡性循環」。我非常同意他的話
劉再復上學唸書時期學的是俄語,後來中共跟俄國翻臉,於是俄語也跟著身價一落千丈。等他流亡到美國,年近半百舌頭也硬了,卻要下苦功每天念英文,因此有這感嘆。
此外,他也提到人生的「跨度」,說有的人活的命很長,但一輩子就在小小地區裡活著,跨度是夠長,但卻不夠寬。有的人出外到天下各地,跨度就廣,見識也不同。正好跟上述提到的雙翼相呼應。看來若要人生跨度廣,最好是能飛,否則也要能走,最怕的是只能爬,爬行在無可奈何自己不愛卻又無法擺脫的生活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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