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蔡瑞月舞蹈節」看地方文化館經營
上週日在台北,走入蔡瑞月舞蹈研究社觀賞邁入第8年的蔡瑞月舞蹈節。這個空間在1994年因為捷運工程開發而面臨拆除的命運,後又在1999年遭到縱火。舞蹈社從面臨拆除到現今業已成為城市的藝文據點,民間藝文人士發起的文化救援行動實為重要,其中的關鍵自然是舞蹈家蔡瑞月所代表的文化象徵。
蔡瑞月1921年出生於台南,16歲即赴日師習日本現代舞之父石井漠,戰後1946年返台,致力推動台灣舞蹈運動,直到2005年辭世之際,仍從事編舞工作,白色恐怖時期與當時許多知識分子相同,都受過牢獄之災。
這個舞蹈節的特別之處,在於經營單位蔡瑞月文化基金會不斷嘗試透過藝術傳達人權理念,自2006年開辦迄今不改其風,不僅止於邀請國內外為人民而做的舞蹈作品同場交流,亦規劃不同議題的「文化論壇」,藉此記憶、討論台灣的歷史與民主。
例如2010年因逢八八水災隔年,便擬訂「主流與支流的匯流--災後的文化再生」,2011年為「學習委身--台灣的醫療服務典範」,從藝術拉出文化、社會幅度的意圖可見一斑,今年主題「你甘有聽到人民在唱歌?」的三場論壇題目則分別是「土地.大埔.人權」、「洪仲丘.曼德拉.人權」、「人權:自由選擇權/服貿」。
這份對現世的關懷,即便在舞蹈展演的場合也盡可能地以不同形式貫串,像是我看的那一場,主辦單位邀請白色恐怖時期政治受難者陳新吉先生,於下半場一開始,上台發言。他用台灣話簡說了他的受難,以及對台灣民主的想像,沉沉揭開歷史的暗影。可以這麼說吧。蔡瑞月舞蹈節意圖營造的,不僅是一場跨國舞蹈藝術交流的展演盛會,它展演的,還有台灣過去與現在,發生的歷史,事件與思想。
除卻歷史、社會的層面以外,我以為蔡瑞月舞蹈節也可帶出地方文化館經營的課題。環視當前地方文化館的經營現況,雖然各有屬性,但策辦的能動性還不夠熱烈,比較多是文件的展示或受限於資源條件偶一為之的相關活動,給外界的辨識度還不夠明顯。蔡瑞月舞蹈節依附著該空間的文化特定性,讓節慶是有歷史依據向下發展的,這樣一來,便讓人感覺到其中的文化涵量。
另一個提問是,地方文化館有否可能邀集藝術家或藝文團體長期進駐?會這麼說,是因為藝術家或藝文團體其實都有很好的想法,但相對缺乏穩定的資源條件讓這些概念可以開展,地方文化館若可因此建構出有別於其他館所的特色,並藉此引入專業經營,進而累積辨識度,反而更能夠通過藝文團體本身的能量,推動文化扎根的工作,亦能彼此學習。
※刊於《東方報》2013.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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