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城市發展以後
我的2012年,是以「當城市發展以後」戲劇節做結的。這個借用璞石咖啡館三樓,邀集三組團體共同完成的戲劇節,在結束以後我才發覺,原來這個戲劇節有一部分是為了彌補我在2009年犯下的錯。
2009年,我開始邀演不同的劇場演出、工作坊及講座到花蓮舉辦,那年夏天回台北看藝穗節時,本來只打算評估梗劇場的《香港出品》是否適合到花蓮演出,結果看戲行程跑完之後又增加兩個節目,蕭紫菡與她的流浪樂手《流浪記》以及周力德自資編導製作,免費分享的《行動前夕的暖身》,於是索性將三組演出併成「第一屆東岸故事劇場節」,集中經營。
但隔年至今,我沒有再延續「第一屆東岸故事劇場節」,不是它被我遺忘,而是我被它放逐。那時,在戲劇節進行的時日,有一天我忽然感到心虛,所謂的「東岸」,不過是藉「花蓮」的地利之便,好牽扯戲劇節與花蓮的關係,我心裡其實明白,這三組演出雖然很好,不過都與花蓮沒有淵源。
從這則令人的心虛記憶看待2012年的「當城市發展以後」戲劇節,似乎有種「時候到了」之感。第一週的演出團隊Junction Spot的主要成員,是我在過去策辦東岸表演藝術工作營時認識的學生,他們也曾脫離學校的劇團,在9803咖啡館發表創作,裡面的承伯與瀅羽在畢業之後也都到台北投入劇場,於是自己就有了找他們回來做戲的念頭。第二週的澳門藝術團體足跡是多年好友,這個戲劇節是他們帶到花蓮的第五部作品,而他們對於城市發展的關注,以及將社會議題冶入劇場文本的經驗與成果,早就無需我多贅言。第三週的Tai身體劇場(Tai:凝視之意)也是本地團體,團長是太魯閣族的劇場工作者瓦旦‧督喜,他對原住民文化的長期浸淫,以及積極思索傳統樂舞與現代劇場之間的調合,灌注在這一個他2012年創立的全新團體身上,我也很期待這一團體在往後會蛻變成甚麼模樣。
這樣就能說戲劇節與花蓮產生了關係?或許有一些些,但也無法簡單等於。至於「當城市發展以後」這個主題再戲劇節的過程中實踐的如何,好似也非一時半刻可以回答。唯一知道不能做的是,自我感覺良好;而唯一可以做下去的,就是繼續思考,繼續策辦,繼續書寫,答案才會愈來愈清晰罷。
※刊於澳門《劇場‧閱讀》季刊NO.12(20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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