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更豐富的藝術花園──花蓮展演空間小巡禮
除卻隸屬於文化部的花蓮文化創意產業園區之外,地方政府其實建有不少展演場館,有的因為八零年代「一縣市一文化中心」的國家政策而興蓋,有的是依隨族群角度闢建。譬如民眾最熟悉的花蓮縣文化局演藝廳,擁有近九百個座位,技術設備也相對齊全,一直以來就是大型演出的首選;位於吉安鄉的客家民俗會館,以及坐落於花蓮市,東邊鄰接七星潭的臺灣原住民族文化館,各有近五百個座位,則屬於族群性的思考而建造。
不過若以空間的開放性與親近性來說,近可俯瞰太平洋與花蓮港,又富盎然綠意的松園別館應是首選,這個曾經是日本重要的軍事指揮所,2006年獲選為「閒置空間再利用」的館舍之一後,便有不一樣的變化,每年的「太平洋詩歌節」儼然是文學界的一大盛事,靜力劇場、再拒劇團、花天久地劇團等團體也都曾經受邀演出。比較不為人知的是,改變松園別館命運的轉捩點發生在1995至2000年之間;當時一群藝術工作者聚結,介入閒置空間,企圖改變退輔會原先規劃做為旅館興建用地的想法,情節看起來有點像過去的華山,這的確是一段不容易也不輕鬆的爭取過程,卻也奠定了松園做為地方文化館的基礎。
這兩年,有個官方空間正夯,那就是位於舊火車站的花蓮文化鐵道園區,而且有一館與二館。以今年來說,本地的婆娑舞集、台北的林文中舞團都在這裡駐館創作與發表,或者舉辦系列研習及工作坊,兩團最終的展演也都選擇環境式的表現手法與場面調度,針對過往的鐵路空間,發展因地制宜的舞蹈作品;同樣是結合建築特色與舞蹈創作的例子,還可以回溯到去年底的一場環境舞蹈演出,地點是位於中正橋畔的將軍府日式建築群,那是東海岸文教基金會所策辦,源自第三屆東岸表演藝術工作營的演出項目。舞者在這些時光淘洗數十年的建築空間,內外穿梭,緩行或疾走,帶觀眾暫離現實,接近藝術的現場,也呈現舞蹈的不同意境。
至於全然民營的空間,璞石咖啡館大抵最為耳熟能詳,美術背景出身的武訓,從台北回歸家鄉,他的美感經驗與專業能力,為璞石咖啡館打好空間設計感的基礎;隨丈夫來到花蓮的玉萍,則發揮她的企劃、編輯專業,連同生活旅人工作室的伙伴,一手編輯介紹花蓮的刊物《O’rip》,一手策劃各種活動,在璞石咖啡館發生。我因此受惠,參加過幾次在璞石的音樂會,聽雷光夏、陳明章,後來也與花蓮動物權益促進會前進璞石,舉辦公益音樂會。再更早幾年,彼時我尚未移居花蓮,據說婆娑舞集、畫家阿緹蓉都曾在這獻出別緻的劇場創作。
聲子藝棧則是民營空間裡,技術設備相對齊全的,聲子五樓是間可容納80至110人的展演廳,雖然平常的活動以音樂居多,不過魏雋展的《罰》、禾劇場的《忿怒》、蕭紫菡《流浪記》、周力德《行動前夕的暖身》、乃至澳門藝術團體足跡(Step Out)的「冇眼睇:觸感、記憶及即興創作」表演工作坊,都曾在這裡陪同參與者經歷劇場的魔幻時刻,花蓮的新劇場團體「Tai身體劇場」於十二月也將前進聲子藝棧,演出創團之作《身吟》。
今年還多了一個新興空間,名字是Taluan No Niam藝文展演空間,「Taluan No Niam」的意思是「我們的打魯岸」,阿美語的打魯岸(Taluan)是工寮,部落族人工作與休憩的聚會所,對部落族人具有高度的象徵及實質的意義;不過戲劇佔的節目比例非常少,主要仍是音樂,我過去只在這裡看過太魯閣族年輕創作者東冬‧侯溫的兩部作品。不過這個空間營運以來,一直保有策劃的主動性,讓人期待它未來的發展。
這一陣子有一天回台北看戲,巧遇一位之前曾來電詢問花蓮展演場地的劇場行政的朋友,聊著聊著,發現花蓮展演場地的技術條件的確無法做到她們要的,只好各嘆一口氣然後互相道別。的確,花蓮無論官方或民營的空間,劇場技術設備都不完備,他們本來也未必要涉足劇場,但無論是外地團體詢問花蓮的展演空間,抑或花蓮的表演團體想找一個技術設備完備的小劇場空間,從目前來看,連選擇都很少,非常缺乏小型展演空間。如果說一部表演藝術史就是一部展演空間史,未來這冊史頁要怎麼寫下去,無疑需要官方與民間持續努力。
※刊於《PAR表演藝術》240期(20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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