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2-10 21:35:41吳思鋒

寫在《我的那一聲再見》演出之前,給胤瑋


等待比死更痛

猶記得數月前觀看邱禮濤電影《等候董建華發落》的黯灰情緒:那是一部真人實事改編,敘說二十幾位被判處「等候英女皇發落」的青少年的等待死亡之書,九七過後,英女皇置換為特首董建華,餘仍不變,最後歷經議員、民眾多方支持、爭取,有人終於得到確定刑期(這竟也可以變成一種奢求),有人僅能繼續困守於自己的生命臨界。

 

等待比死更痛。

 

死亡本是終點的到達,可這般的等待卻往往藏匿起盡頭的所在,教人抱持期望,最終又信念俱灰。我相信你選擇這樣的主題並不是全然隨機的,而是與你這兩年的戲劇創作停擺隱隱連帶,等待較之放棄,應該更讓你折磨罷。

 

戲劇和死亡

戲劇和死亡,除去列入劇本的詞彙、人物的下場以外,又有什麼關係?或許,戲劇那「完成的同時即是死亡」的特徵(從這一點來看,戲劇與社會運動實在貌似)稍可引出一些什麼。或許,我能因而想起《六個尋找作者的劇中人》。或許,不僅戲劇,每一門藝術的原點,無可逃逸的,皆是「面對死亡」之一途。藝術的原點即是藝術家的終極關注,藝術家既為人類一種,則與常人無異,選擇背對死亡總是來得簡易、輕鬆得多。

 

造一齣「死亡」的戲並不難,難的是你能否在通過戲劇時間的同時,齊步通過靈魂的試煉之道。若無,則此「死亡」僅是完全的虛構,不如江湖相忘;若有,則此「戲劇」之於你,將超越虛構與非虛構的辯證命題,化為生命的真實之翼。到這一步,戲劇的死亡也就等於誕生了。

 

Yes or No

其實我頗愛這種沒看過排,需要憑藉大規模的想像、揣測式的書寫(但我不是因為這樣才錯過你的整排),在這樣的書寫裡面,勢必從「人」出發,這非但不是什麼政治性的未審先判,反而倍生諸多「看」、「想」的趣味。

 

只是,這當然不會像序,不會像導讀(其實我不知道我寫的東西會被怎麼定位?)。或許就只是一篇任性如白爛刑法的隨筆,或許它會被提早處死,不准出現在節目單上(我知道,當我這樣形容的時候,你就不忍心不刊了)。我真愛「或許」這個詞,它雖然讓我優柔寡斷(還是我把它變得優柔寡斷?),但使我保留了許多思慮的餘地。對於Yes or No,有時我們真應該敬謝不敏。

 

好了,不拖戲了,讓我吊點書袋。在此,大膽建議觀眾切莫以政治學而是以生死學的視點,避免以精神分析而是現象學的視點,靜靜觀賞。來吧,看我說得準不準(押我贏的人,可在當晚的夢中獲得「終身免死刑」的生命通行證乙張,我親自頒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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