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買了一本給美國兒童看的「檔案相簿」。

從中間翻開看到的第一張照片上有九個歐裔男人：有三個人似乎特別溫文和藹、三個人沒有特別的表情、三個人看起來似乎很難纏。

這九位表情殊異的長老在 1954 年 5 月 17 日作成一個共同的決定，以九比零票決議，廢止校園種族隔離政策。

接下來這本書裡附了很多檔案照片：各種溫馨的、遲疑的、憤怒的人。

其中一張是當時的茶水房，作者圖解：

I know the water I am drinking at this fountain is the same as the
water over there. The whites know it too. Seems foolish but it’s
not. It’s important if you want to make a grown man feel small.
It’s extra work and cost more money to have two fountains when one
will do, and to pretend water cares who’s drinking it. But I guess
some folks will do anything to make themselves feel big.

（是不是會讓你想起 Langston Hughes 的 ”I, Too, Sing America”?）

所有的改革一開始都不會順利。
人們都會保護自己的孩子，或是以為他們正在保護自己的孩子。
這是動物的行為。
真的不能太苛責。

人的識見有限，而且近視的永遠比遠視的多。

看完整本書，心中存取最久的影像仍是那九位最高法院的法官，以及第二天的頭條新聞。

看到新聞的第一眼熱淚盈框，第二次翻回那張相片，再看到那三張嚴峻的臉，訴說的已經不是「難纏」而是「決心」--一種不怕路上被暗殺的決心。

這九位是：前排自左 Felix Frankfurter, Hugo L. Black, Earl Warren,
Stanley F. Reed, William O. Douglas;

後排自左：Tom C. Clark, Robert H. Jackson, Harold H. Burton, Sherman
Minton.

(長得超級嚴峻的 Felix Frankfurter 看起來很像猶太人，果然就是！他是哈佛超高分高材生，也是 Harvard Law Review 的編輯。後來，Barack Obama 的爸爸 (也叫 Barack Obama) 拿到哈佛的入學許可，可是必須回肯亞履約而不能就讀，小歐巴馬不但讀了哈佛法學院，因為成績而當上編輯，第二年當選為第一位 Harvard Law Review 非裔主席。)

http://www.harvardlawreview.org/

感謝這九位有膽識的長老，是他們讓那些有色小孩得到機會、知道自己可以和白人一樣「大仙」。

他們讓 Toni Morrison （和眾家有色兄弟姊妹）可以一路唸到康乃爾大學、哈佛大學.....讓全世界可以聽到她們的故事、看到她們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