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8-31 21:19:49冽玄

【金光】Mirage 01-3(上)

  ※這篇是俏如來跟卿仔啪啪啪的──前情提要(毆)因為字數超過快速發文規定的字數,所以我先發上篇。
 

時近中午,青年停好車從地下車庫上來時,難得將注意力分出了一些給始終堅守在外頭的記者。想起從家裡出發前收到的簡訊,他靈機一動,走到離家最近的便利商店旁,用公共電話打給新聞社。

半小時後,果然見記者走了,這才提著從正氣山莊帶回來的水果,慢悠悠地晃回家。

打開門,便見杏花君正擺好飯,自家老師窩在前頭沙發上滑平板,他出聲打招呼,放下水果籃道:「待會打水果優格給師兄和師母喝。」

上官鴻信兄妹倆的容貌、身材具經濟價值且背負著大眾期待,因此家中杜絕了一切精緻甜點,如果非得吃,就要抱著必死的決心消耗掉──這當然是默蒼離所說。

所以俏如來偶爾會為他們的口腹之慾著想,默蒼離也沒有反對吃點「天然糖分」。

「哦,好啊。不過,你突然回去不是為了拿水果吧?」杏花君分好碗筷後給碗內一一盛飯,白髮青年含笑點頭,淡聲說道:「小空留校察看,父親人在國外,託我先去接他回來。」

杏花君表示理解地點點頭,史家人前風光無限,人後家庭關係複雜,史豔文的三個兒子除了面前的俏如來外,兩個弟弟都在叛逆期的道路上奔馳。

三弟銀燕還能拉住韁繩,另一個嘛……已經看不見他的車尾燈。

「對了,師兄跟師母呢?」眼看默蒼離都放下平板就座了,上官鴻信和雁如卿卻還沒有出現,依杏花君準備的餐具數量,分明是五人都在家裡。

杏花君看了一眼已經開始夾菜吃的老友,無奈地解釋,「他們喔……晨練完就去補覺了,俏如來你去叫他們下來吃飯吧。」聞言,青年也苦笑一下,默蒼離專門為兄妹倆制定的運動計畫,光是看過一次就累了,皆是些細微得近乎挑剔的身體鍛鍊,以維持最佳體態。

但兩人本就生得極好,還是媒體公認的美人兄妹,做普通的體能訓練也就夠了。然而,現在實行的計畫,已比半年前出演默蒼離自編自導的電影時,所訂定出的訓練輕鬆很多了……一直擔任「計畫監督」的俏如來就更不好勸,還怕引起反效果。

到二樓時,便看到第二間的房門是敞開的,俏如來探頭一瞧,上官鴻信睡得很沉,連身旁人不見了都沒發現。

俏如來自然沒有立刻喊起他,轉往對面推開隱藏拉門。

此間是他們五人共用的大型更衣室,但以衣服、飾品、鞋子的數量而言,某對兄妹幾乎放滿了一半以上的空間,據說還有不少合作廠商贈與的衣物,實在放不下,就搬回他們老家去。

才剛帶上門,抬頭便見一道纖秀身影背對著自己,正半側著身彎腰扣上淡綠色圓點胸罩,腰下則穿著同款的低腰內褲,優雅的身姿在室內溫和的白光下,竟有些醉人的眩目。

「你回來了。」雁如卿看到鏡面上望著自己的白髮青年,以手挽著長髮轉過身,俏如來如暖陽的燦眸流轉,不錯眼地凝視著面前明麗溫朗的女子。

她沉靜的眼光,美好的身軀,讓他時而想靜下來欣賞,時而又想深深地擁有她──尤其是在她穿得這麼可愛的時候。

「嗯,家裡有點事,已經處理好了。要幫妳找衣服嗎?」雁如卿每天的常服皆是按表穿搭,連內衣褲都是,一般是默蒼離決定,有時則是上官鴻信或他。

在看過工作以外的時間,雁如卿穿得有多麼隨便、兼之很多買了都穿不著等緣故,才想出這個方式安排。當事人全無意見,俏如來和上官鴻信對此則不約而同覺得心情大好,只在家裡看著她,也有益「身心健康」。

雁如卿點點頭,拿起中間長椅上放著的白底印花T恤套上後,才道:「我剛才找了一下,吊帶短褲不知收在哪兒。」俏如來看著那依然分明的身體曲線,花了兩秒鐘移開眼,轉身打開角落的衣櫃,「應該在這吧。」

當初搬進來時,俏如來幫著雁如卿整理了大部分的衣服,對各處放置著什麼都還有基本的印象。沒一會兒,便在下層抽屜找出疊放齊整的牛仔吊帶褲,正想喚她過來換上,便發現雁如卿已經站在自己旁邊,腿上套了一雙長度至膝上的蜜蜂襪,俏如來在心裡糾結著把褲子交出去。

待雁如卿穿戴好,便被一直瞧著她的青年抱個正著,「師母。」

俏如來將人抱著坐在長椅上頭,雁如卿側坐在他腿上,眼底透著幾分侷促,「你還是不要這麼叫我。」他隨便點一下頭,將她放在椅靠上,「叫習慣改不了口,但這樣對我們的關係也比較好,師母覺得呢?」

他溫柔地問著話,如同情人的呢喃,在耳邊輕飄飄地迴繞,卻無法挑動她此刻的平靜坦然,「我們之間如何,與你的稱呼沒有關係,只取決於你想怎麼做。」

望著雁如卿止水般沉靜紫眸,俏如來輕輕一笑,迎視著她的眼光,流露出幾近氾濫的戀慕,可他神情始終平和,「……是的,我不過是想要用稱謂提醒自己。」

雁如卿聽著他的話,也未再開口,僅是淺淺垂下鴉青的濃睫,不再看他。

那淡然得近乎淡漠的神色,偶爾會讓他覺著她和默蒼離是那麼相似。不是容貌相像,亦不是個性如一,而是源自於本質上的相同……甚至靈魂相合。

那無法攀越的界線、無可自拔的情感……都令人耽溺其中,想要一次次地親近她、觸碰她,在她眼中,看見自己沉醉於她的癡迷。

那樣的自己,滿心滿眼都想著這個女人的自己──也想要這個女人想著他。

在只有他的時間裡,完全屬於他。

「師母……可以讓我吻妳嗎?」彷彿已知對方答案,俏如來俯身捧起那張明麗容顏,兩脣相抵,他沿著那潤紅的脣,由脣珠吻到脣角,輕緩彷若細品。雁如卿瞧著他,他亦抬眸對視,目光相觸,俏如來在她眼神中讀到一絲猶豫。

他淺淺一笑,側轉過臉在那光潔的面頰親了親,「真的只有吻而已。剩下的……晚點再繼續吧?」雁如卿抿著被他吻過的脣顏,沒有答應,也未有拒絕,只靜靜望著俏如來,好似他如何對待自己,都能安然接受。

「妳的不作為,比直言拒絕更讓人害怕。」俏如來指尖挪移,滑過她的臉龐、她的脖頸,而後停在其胸口處。

靜默中,雁如卿看著他俯下身,那一頭白色短髮滑過鎖骨,有些癢,「俏如來?」

「師母昨天……累著了吧?」不等雁如卿回答,俏如來突然起身,接著攔腰抱起她往外走,便看見站在門邊的上官鴻信,他早已換好衣服在等,身上穿著一件紅棕色格紋襯衫與深色牛仔褲,對應雁如卿今日的衣著,倒也般配得很。

「師兄站在外頭等不累嗎?」

「師弟抱著我妹妹不累嗎?」

俏如來偏過頭,剛好蹭在了雁如卿髮頂,「不會啊。」

上官鴻信將發而未發的起床氣終於讓他黑了臉色,「師弟特地來叫我們吃飯,卻偏偏不喊師兄,真讓人傷心。」

「師兄不用傷心,你這不是醒了嗎?」俏如來依舊笑靨溫文,語氣充滿對「師兄」良好友善的關懷之情,正打算前進卻被上官鴻信硬生生擋著。

「師弟,下樓梯很危險,讓她下來吧。」雖說著勸阻的話,但面前黑髮青年卻是一副想要接手的架式,俏如來當然不肯,「離樓梯還有一段距離,我與師母已有一日未見,不像師兄……」

上官鴻信大多時候十分討厭俏如來的直覺,以及那極其細膩的觀察力,就這點來說,他與默蒼離都一樣令人厭煩,「那師弟今夜可要把門鎖好,免得妹妹自己跑過來找我。」

「我會照顧好師母的,師兄不必擔心。」

雁如卿看了看兩人,感情好得隨時隨地都能打機鋒,也是很不容易的了,「你們不吃飯了嗎?」

 

午餐在細小的碗筷交錯聲中,平靜地過去──若除卻那奇怪的眉來眼去,整體氛圍仍是相當寧靜和諧的。

俏如來在往雁如卿碗裡添菜時,發現上官鴻信似笑非笑地瞥了杏花君一眼,對方不自在地回瞪,兩人不約而同地繼續堆高雁如卿的碗。

「夠了。」默蒼離放下吃一半的飯,望著坐在兩個學生之間的雁如卿,所有人都停下筷子,俏如來朝自家師兄搖搖頭,上官鴻信不大情願地把菜撥到自個碗裡,卻聽默蒼離說道:「早上鍛鍊得不夠多嗎?」

「老師……前輩跟師兄只是不小心。」俏如來嚥下一口飯後才慢慢開口,表面是在幫忙他們講話,實際又巧妙地說到了點子上。上官鴻信甩了個不滿的眼神給他,他裝作沒看見;杏花君則無奈地衝碗裡的飯嘆氣。

雁如卿卻是真不曉得他們已說到別處上頭,像平常一般應對,「蒼離,我會吃完的。」話才說完,便被默蒼離淡淡質問,「雁如卿,該解釋的是妳嗎?」

俏如來沒想到自家老師忽然發難,不用想上官鴻信鐵定會替雁如卿回話,「默蒼離!事情如何你該問冥醫,就非要對我妹這樣說話?」

「師兄!」雖然明白默蒼離根本不會與之計較,但俏如來還是有些惱。上官鴻信不是看不出默蒼離多麼重視雁如卿,可還是會借題發揮與其叫板,造成當下沒有必要發生的矛盾。

雁如卿亦深知於此,立時按住上官鴻信手,鄭重地向其表達拒絕之意,抬眸朝默蒼離道:「我不知道你問的什麼,但若不是為了碗裡頭的菜,那我待會就能告訴你。」

杏花君看著這樁「因夾菜而引起的慘案」,也實在覺得對不起雁如卿,忙出聲招認道:「蒼離啊,你就別怪卿仔,上官小子說得沒錯啦,是我的錯……」

「你若在上官鴻信之前出聲,還需要將話講到這份上嗎?」默蒼離再次舉箸吃飯,彷彿前一刻的爭鋒相對未曾發生;杏花君看著神態自若的老友,眼角與嘴角一起抽了抽,那傢伙遇上親妹的事情跟打雞血一樣的,他剛才哪裡找得到說話的地方啊?

之後,趁著杏花君向默蒼離「告解」時,俏如來把雁如卿的長髮挽起,梳了個丸子頭,「師母,下午我們出去走走吧?」聞此,正躺在胞妹懷裡生悶氣的兄長挑挑眉,不贊同道:「師弟,你想讓妹妹緋聞纏身嗎?」

「身為第一個讓師母爭議不斷的『原因』,師兄是以什麼立場說我的呢?」雁如卿聽他這麼說,倒是出乎意料地輕笑出聲,看著那不經意綻放的笑顏,兩人頓時對鬥嘴失去了興趣。

上官鴻信半撐起身子,在那人小巧的下頷上偷了個吻,才聽她道:「感覺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關於他們五人會生活到一起的最初,才相隔不過半年時間,卻覺如水而過。

雁如卿含著如常的微笑,抬手輕輕擋住兄長的臉,不讓他再吻上來,對方也沒堅持,只親了親她的手心。

「俏如來想去哪裡?」感覺到身後人不甘示弱地環抱住自己,雁如卿轉過頭探問,俏如來垂首一笑,兩脣相觸,一瞬即分,但還是被上官鴻信看見了,師兄弟倆眼神微妙地在空氣中碰撞著,「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的地方……」

今早回來時,俏如來收到友人傳來的訊息,提及三弟銀燕聽說了二哥的事,請了一天假從宿舍趕回家關心,下午就會到,讓俏如來沒事就先待著。但出於私心,他還是多此一舉地先回家吃午飯,再帶著雁如卿出門。

小空不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但眼看著都高三了,這操行成績著實堪憂,銀燕自從國中時與小空打了一回架後,兩人關係大有好轉,但兄弟倆和父親之間卻越來越尷尬。

升上高中,銀燕就讀較遠的學校,順勢搬出家裡住宿舍去了,所幸學區鄰近宮本總司那兒,也算有人照應著;小空在空蕩蕩的正氣山莊生活,反而更糟糕些。俏如來大學時還照顧得到,之後跟著默蒼離工作,就徹底搬出去住了──至於他們的父親史豔文,一個月待在家裡的次數單手數得出來。

聽著俏如來平靜地講著家中的瑣碎,車已開到了山莊內部。雁如卿望著窗外一片長青植被如絨毯似地圍繞著莊園,間或幾處花圃如絲帶般綿延展開,當真是一處一景,綺麗非常。

駛入大宅途中,便發現不少遊客正在賞景漫步,雁如卿轉臉問著身旁駕車的青年,「你們家的園子是自由開放的嗎?」

「嗯,晚上出來看看?」

現在出來可能會帶給其他人困擾,雁如卿自然爽快地答應,「好。」

通過內層一道敞開的鐵柵門,便進入史家私人範圍,前庭已有不少人聚在一塊閒聊,見他們的車到了,都看了過來。

俏如來與雁如卿下了車,上前與眾人打招呼,劍無極──傳訊息通知俏如來三弟要回家的朋友兼幼時玩伴,奇怪地打量著雁如卿,「欸?俏如來你特地帶了那麼漂亮的女生回家,是打算見家裡人了嘛──不過,為什麼覺得她有點眼熟,鳳蝶妳看過她嗎?」

站在其身側,穿著一套休閒褲裝的馬尾女孩白了他一眼,「也只有你認不出來。」

「俏如來大哥,她是那對雙胞胎明星的妹妹對不對?本人好漂亮哦!」隨著一干親朋好友一起來的黑髮少女還穿著學校制服,天空般蔚藍的雙眼亮晶晶地望著面前身形修長的明麗女子。

俏如來看著從屋裡跑出來的堂妹,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仍笑著回應,「嗯,她是雁如卿本人。」

雁如卿微矮下身含笑道謝,「謝謝妳。」這般近距離接觸,讓憶無心頗有些不好意思,但見其神色平和,便也放開顧慮問了些自己好奇的問題。

俏如來望著認真回應堂妹問題的雁如卿,在心底笑了一下,一旁劍無極一臉八卦地勒住他的脖頸,低聲問道:「那麼久不見,交了女朋友都不先支會一聲?」

他抬肘抵住對方繼續施壓,淡淡反問,「你從哪裡看出來,她是我女朋友?」

「哇靠,難道這樣還不是喔?真是搞不懂你們年輕人。」

「我依稀記得……有個『成年人』似乎還單著?」

「俏如來你──」劍無極那副大無畏的無賴模樣,總算洩漏出一點緊張來,聽了全程的鳳蝶只得無奈地出聲提醒,「你不是應該告訴俏如來,為什麼我們會來嗎?」

劍無極自然順著台階下,忙與俏如來解釋一番,然而面前人聽完之後,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

見俏如來困擾地直嘆氣,鳳蝶也道:「你選的這個時機點,銀燕自己恐怕都沒想到。」

墨藍髮青年環著胸困惑地瞧著思索的俏如來,以及涼涼地瞪著自己的鳳蝶,怪叫道:「不就是要讓他想不到嗎?不然哪叫慶生啊!」

「我的意思是指,你不先告訴俏如來,會給人添麻煩。」

雁如卿與憶無心同樣注意到三人的談話,齊齊看了過來,正待加入話題,某位主角已然出現在門口,「劍無極,你們在做什麼?還有──大哥?」

俏如來只是朝自己弟弟點頭,沒再多說,牽著雁如卿進屋。經過銀燕身側時,便聽見對方低聲問著,「大哥是回來看二哥的嗎?你不是早上就回去了。」

「嗯,知道你要回來,才再過來一趟。」俏如來話聲一如往常,銀燕倒先不自在起來,「那這位是……」

「你好,叫我雁如卿就好。」俏如來聽她如此簡明扼要地介紹自己,只悄悄捏了她的掌心,沒有對銀燕多作解釋,便帶著她往內院走去。

穿過大廳,進入內院的廊道上,山莊古色古香的景致紛呈而至,雁如卿放慢步伐,輕聲問道:「你怎麼了?」

「劍無極應該還有請不少銀燕的朋友來,我們暫時迴避吧。」

「有什麼事情……需要讓你迴避親人呢?」雁如卿撿起飄落在圍欄上綠葉,指尖摩娑著上頭細細的葉脈,她問得自然隨意,好似他答或不答,都與之無關。

但每每只要她問起,他都想要說。因為那是雁如卿自己選擇開口的,她既然提起,必然有對他的關切在裡頭,那樣純粹不摻雜任何私心的關懷,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得的?

「自從搬出去住,就很少真正抽出時間照顧弟弟們……我感到慚愧。」他說著,輕柔地從後頭環上她的腰,讓她背靠著自己,雁如卿側臉看著他,手指已連同葉片被他握在一塊了,「是這樣嗎?」

「是。」俏如來望著那對沉靜的眼,就是啟口承認自己的錯處都那般安適坦然,他不住垂首去吻她的眼瞼,心中一片靜暖。

雁如卿微微垂下紫眸,若有所思,「你連我和大哥的生日都記得住,又怎麼會忘記家人的生日?」聞言,俏如來心情更好,攬著她笑出聲,「師母就沒想過,我只是記住妳的生日而已?」

──另外一個實在是順便的,畢竟兩人同天出生,俏如來格外真誠地想。

「這樣想,的確很有可能。」眼見她一派認真地應和,他終是按捺不住心頭悸動,就著她抬頭迎視自己的姿勢,覆上了那柔軟的脣顏。

「師母不是最清楚的嗎?如果是在意的人,無論多微小的事情,都會記住。」

就像,妳對默蒼離。

我對妳也一樣。

他吻著她,在吻縫間輕輕吐露充滿試探的話語,即使他根本不執著於任何答案。

「正因如此,你一定也想像與蒼離相處時那樣──面對你的家人吧?」

俏如來輕輕抵住她的額心,仔細地、放肆地,用審視的眼光望入她的眼底,雁如卿早被困在廊柱與他的懷抱之間,面頰因為方才的吻而騰起了一層淡粉,恰恰妝點她總是有些蒼白的臉色。

這一刻,一股病態得毫無道理的思戀,緊緊地掐住了他的心。那是即便抱著她,或者進入她的體內,給彼此無限快活,都抵擋不住的思念。

「師母……老師是個很幸福的人。」他埋首於那纖細馨香的頸窩,感受著她的體溫、她的肌膚、她因呼吸而起伏的胸口,最後不由輕聲喟嘆。

倘若有什麼,能夠稍微抑制住,這段無可預知亦無從訴諸的思念──

「我想要妳。現在就要……師母不會拒絕我的,對嗎?」

那也不過是,至死的耽溺。

但他想,一直品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