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壹阿含經卷第二十六
增壹阿含經卷第二十六
東晉罽賓三藏瞿曇僧伽提婆譯
等見品第三十四
二九八(二)
聞如是,一時,尊者舍利弗,在舍衛城,祇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爾時眾多比丘,到舍利弗所,共相問訊在一面坐,爾時眾多比丘,白舍利弗言:「戒成就比丘,當思惟何等法?」舍利弗報言:「戒成就比丘,當思惟五盛陰無常,為苦為惱為痛畏,亦當思惟苦空無我。云何為五?所謂色陰,痛陰,想陰,行陰,識陰。爾時戒成就比丘,思惟此五盛陰,便成須陀洹道。」
比丘白舍利弗言:「須陀洹比丘,當思惟何等法?」舍利弗報言:「須陀洹比丘,亦當思惟此五盛陰,為苦為惱為多痛畏,亦當思惟苦空無我。諸賢,當知若須陀洹比丘,思惟此五盛陰時,便成斯陀含果。」諸比丘問曰:「斯陀含比丘,當思惟何等法?」舍利弗報言:「斯陀含比丘,亦當思惟此五盛陰,為苦為惱為多痛畏,亦當思惟苦空無我。爾時斯陀含比丘,當思惟此五盛陰時,便成阿那含果。」諸比丘問曰:「阿那含比丘,當思惟何等法?」舍利弗報言:「阿那含比丘,亦當思惟此五盛陰,為苦為惱為痛畏,亦當思惟此五盛陰,苦空無我。爾時阿那含比丘,當思惟此五盛陰時,便成阿羅漢。」諸比丘問曰:「阿羅漢比丘,當思惟何等法?」舍利弗報言:「汝等所問何其濄乎?羅漢比丘所作已辦,更不造行,有漏心得解脫,不向五趣生死之海,更不受有有所造作。是故諸賢,持戒比丘,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當思惟此五盛陰;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舍利弗所說,歡喜奉行。
二九九(二)
聞如是,一時,佛在波羅奈,仙人鹿野苑中。爾時如來成道未久,世人稱之為大沙門,爾時波斯匿王新紹王位,是時,波斯匿王便作斯念:「我今新紹王位,先應取釋家女,設與我者乃適我心,若不見與,我今當以力往逼之。」爾時波斯匿王,即告一臣曰:「往至迦毘羅衛,至釋種家,持我名字告彼釋種云:『波斯匿王問訊,起居輕利,致問無量。』又語彼釋:『吾欲取釋種女,設與我者抱德永已,若見違者當以力相逼。』」爾時大臣受王教勅,往至迦毘羅衛國。爾時,迦毘羅衛釋種五百人,集在一處。是時大臣,即往至五百釋種所,持波斯匿王名字,語彼種釋言:「波斯匿王問訊慇勤,起居輕利,致意無量。吾欲取釋種之女,設與吾者是其大幸,若不與者,當以力相逼。」
時諸釋種聞此語已,極懷瞋恚:「吾等大姓,何緣當與婢子結親?」其眾中或言當與,或言不可與,爾時有一釋集彼眾中,名摩訶男語眾人言:「諸賢勿共瞋恚,所以然者,波斯匿王為人暴惡,設當波斯匿王來者,壞我國界;我今躬自當往,與波斯匿王相見,說此事情。」時摩訶男家中婢生一女,面貌端正世之希有,時摩訶男沐浴此女,與著好衣載寶羽車,送與波斯匿王,又白王言:「此是我女,可共成親。」時波斯匿王,得此女極懷歡喜,即立此女為第一夫人,未經數日而身懷妊,復經八九月生一男兒,端正無雙世所殊特。時波斯匿王集諸相師,與此太子立字,時諸相師聞王語已,即白王言:「大王,當知求夫人時,諸釋共諍或言當與,或言不當與,使彼此流離,今當立名,名曰毘流勒。」相師立號已,各從座而去。
時波斯匿王,愛此流離太子,未曾離目前,然流離太子年向八歲,王告之曰:「汝今已大,可詣迦毘羅衛,學諸射術。」是時波斯匿王,給諸使人使乘大象,往詣釋種家,至摩訶男舍,語摩訶男言:「波斯匿王使我至此,學諸射術,唯願祖父母事事教授。」時摩訶男報曰:「欲學術者善可習之。」是時摩訶男釋種,集五百童子,使共學術;時流離太子,與五百童子,共學射術。
爾時迦毘羅衛城中,新起一講堂,天及人民魔若魔天,不在此講堂中住,時諸釋種各自相謂言:「今此講堂成來未久,畫彩已竟,猶如天宮而無有異,我等先應請如來,於中供養及比丘僧,令我等受福無窮。」是時釋種即於堂上,敷種種坐具,懸繒轓蓋香汁灑地,燒眾名香復儲好水,燃諸明燈。是時流離太子,將五百童子,往至講堂,即昇師子之座,時諸釋種見之,極懷瞋恚,即前捉臂逐出門外,各共罵之:「此是婢子,諸天世人未有居中者,此婢生物敢入中坐。」復捉流離太子撲之著地,是時,流離太子即從地起,長歎息而視後,是時有梵志子名好苦,是時流離太子,語好苦梵志子曰:「此諸釋種取我毀辱,乃至於斯,設我後紹王位時,汝當告我此事。」是時,好苦梵志子報曰:「如太子教。」時彼梵志子,日三時白太子曰:「憶釋所辱。」便說此偈:
一切歸於盡,果熟亦當墮,合集必當散,有生必有死。
是時,波斯匿王隨壽在世,後取命終,便立流離太子為王,是時,好苦梵志子至王所,而作是說:「王當憶本釋所毀辱。」是時流離王報曰:「善哉善哉,善憶本事。」是時流離王便起瞋恚,告群臣曰:「今人民主者,為是何人?」群臣報曰:「大王,今日之所統領流離王。」時王曰:「汝等速嚴駕,集四部兵,吾欲往征釋種。」諸臣對曰:「如是大王。」是時群臣受王教令,即雲集四種兵,是時流離王,將四部之兵,往至迦毘羅越。
爾時眾多比丘,聞流離王往征釋種,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以此因緣具白世尊。是時世尊聞此語已,即往逆流離王,便在一枯樹下,無有枝葉,於中結跏趺坐,是時流離王,遙見世尊在樹下坐,即下車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爾時流離王白世尊言:「更有好樹枝葉繁茂,尼拘留之等,何故在此枯樹下坐?」世尊告曰:「親族之廕故勝外人。」是時,流離王便作是念:「今日世尊故為親族,然我今日應還本國,不應往征迦毘羅越。」是時,流離王即辭退還。是時,好苦梵志復白王言:「王當憶本為釋所辱。」是時,流離王聞此語已,復興瞋恚:「汝等速嚴駕,集四部兵,吾欲往征迦毘羅越。」是時群臣,即集四部之兵,出舍衛城,往詣迦毘羅越,征伐釋種。
是時眾多比丘聞已,往白世尊:「今流離王興兵眾,往攻釋種。」爾時世尊聞此語已,即以神足往在道側,在一枯樹下坐。時流離王,遙見世尊在樹下坐,即下車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爾時流離王白世尊言:「更有好樹不在彼坐,世尊今日,何故在此枯樹下坐?」世尊告曰:「親族之廕,勝外人也。」是時世尊便說此偈:
親族之蔭涼,釋種出於佛,盡是我枝葉,故坐斯樹下。
是時,流離王復作是念:「世尊今日出於釋種,吾不應往征,宜可齊此還歸本土。」是時,流離王,即還舍衛城。是時,好苦梵志復語王曰:「王當憶本釋種所辱。」是時,流離王聞此語已,復集四種兵出舍衛城,詣迦毘羅越
是時大目乾連,聞流離王往征釋種,聞已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爾時目連白世尊言:「今日流離王,集四種兵往攻釋種,我今堪任使流離王,及四種兵,擲著他方世界。」世尊告曰:「汝豈能取釋種宿緣,著他方世界乎?」時目連白佛言:「實不堪任使宿命緣,著他方世界。」爾時世尊語目連曰:「汝還就坐。」目連復白佛言:「我今堪任,移此迦毘羅越,著虛空中。」世尊告曰:「汝今堪能移釋種宿緣,著虛空中乎?」目連報曰:「不也,世尊。」佛告目連:「汝今還就本位。」爾時目連復白佛言:「唯願聽許,以鐵籠疏覆,迦毗羅越城上。」世尊告曰:「云何目連,能以鐵籠疏覆宿緣乎?」目連白佛:「不也,世尊。」佛告目連:「汝今還就本位,釋種今日宿緣已熟,今當受報。」爾時世尊便說此偈:
欲使空為地,復使地為空,本緣之所繫,此緣不腐敗。
時流離王,往迦毘羅越,時諸釋種聞流離王,將四部之兵來攻我等,復集四部之眾,一由旬中往逆流離王。是時諸釋一由旬內,遙射流離王,或射耳孔不傷其身,或射頭髻不傷其頭,或射弓壞或射弓弦,不害其人;或射鎧器不傷其人,或射床座不害其人,或射車壞不傷其人,或壞幢麾不害其人。是時流離王見此事已,便懷恐怖告群臣曰:「汝等觀此箭,為從何來?」群臣報曰:「此諸釋種,去此一由旬射箭使來。」流離王報言:「彼設發心欲害我者,普當死盡,宜可於中還歸舍衛。」是時,好苦梵志前白王言:「大王勿懼,此諸釋種皆持戒,蟲尚不害況害人乎!今宜前進必壞釋種。」
是時流離王,漸漸前進向彼釋種,是時諸釋退入城中,時流離王在城外,而告之曰:「汝等速開城門,若不爾者,盡當取汝殺之。」爾時,迦毘羅越城有釋童子,年向十五名曰奢摩,聞流離王今在門外,即著鎧持仗至城上,獨與流離王兵共鬪。是時,奢摩童子多殺害兵眾,各各馳散並作是說:「此是何人?為是天耶?為是鬼神耶?遙見如似小兒。」是時流離王便懷恐怖,即入地孔中而避之。時釋種聞壞流離王眾,是時諸釋,即呼奢摩童子,而告之曰:「汝年幼小,何故辱我等門戶?豈不知諸釋,修行善法乎?我等尚不能害蟲,況復人命乎!我等能壞此軍眾,一人敵萬人,然我等復作是念:『然殺害眾生不可稱計。』世尊亦作是說:『夫人殺人命,死入地獄;若生人中壽命極短。』汝速去不復住此。」是時奢摩童子,即出國去,更不入迦毘羅衛。
是時流離王,復至門中語彼人曰:「速開城門,不須稽留。」是時諸釋自相謂言:「可與開門,為不可乎?」爾時弊魔波旬,在釋眾中作一釋形,告諸釋言:「汝等速開城門,勿共受困於今日。」是時,諸釋種即與開城門,是時流離王,即告群臣曰:「今此釋眾人民極多,非刀劍所能害盡,盡取埋腳地中,然後使暴象蹈殺。」爾時群臣受王教勅,即以象蹈殺之。時流離王勅群臣曰:「汝等速選,好面手釋女五百人。」時諸臣受王教令,即選五百端正女人,將詣王所。
是時摩訶男釋,至流離王所,而作是說:「當從我願。」流離王言:「欲何等願?」摩訶男曰:「我今沒在水底,隨我遲疾,使諸釋種竝得逃走,若我出水隨意殺之。」流離王曰:「此事大佳。」是時,摩訶男釋即入水底,以頭髮繫樹根,而取命終。是時,迦毘羅越城中諸釋,從東門出復從南門入;或從南門出,復從北門入;或從西門出,而從北門入。是時流離王告群臣曰:「摩訶男父,何故隱在水中,如今不出?」爾時諸臣聞王教令,即入水中出摩訶男,已取命終。爾時流離王,以見摩訶男命終,時王方生悔心:「我今祖父已取命終,皆由愛親族故,我先不知當取命終,設當知者,終不來攻伐此釋。」
是時流離王,殺九千九百九十萬人,流血成河,燒迦毘羅越城,往詣尼拘留園中,是時流離王語五百釋女言:「汝等慎莫愁憂,我是汝夫汝是我婦,要當相接。」是時流離王便舒手,捉一釋女而欲弄之。時女問曰:「大王欲何所為?」時王報言:「欲與汝情通。」女報王曰:「我今何故,與婢生種情通!」是時流離王甚懷瞋恚,勅群臣曰:「速取此女,兀其手足著深坑中。」諸臣受王教令,兀其手足,擲著深坑中,及五百女人皆罵王言:「誰持此身,與婢生種共交通?」時王瞋恚,盡取五百釋女,兀其手足著深坑中,是時流離王,悉壞迦毗羅越已,還詣舍衛城。
爾時,祇陀太子在深宮中,與諸妓女共相娛樂,是時,流離王聞作倡伎聲,即便問之:「此是何音聲乃至於斯?」群臣報王言:「此是祇陀太子,在深宮中,作倡伎樂而自娛樂。」時流離王即勅御者:「汝迴此象,詣祇陀王子所。」是時守門人,遙見王來而白言:「王小徐行,祇陀太子今在宮中,五樂自娛勿相觸嬈。」是時,流離王即拔劍,取守門人殺之。是時祇陀太子,聞流離王在門外住,竟不辭諸妓女,便出在外與王相見:「善來大王,可入小停駕。」時流離王報言:「豈不知吾,與諸釋共鬪乎?」祇陀對曰:「聞之。」流離王報言:「汝今何故與妓女遊戲,而不佐我也?」祇陀王子報言:「我不堪任,殺害眾生之命。」是時,流離王極懷瞋恚,即復拔劍,斫殺祇陀王子。是時,祇陀王子命終之後,生三十三天中,與五百天女共相娛樂。爾時世尊以天眼觀,祇陀王子以取命終,生三十三天,即便說此偈:
人天中受福,祇陀王子德,為善後受報,皆由現報故,
此憂彼亦憂,流離二處憂,為惡復受惡,皆由現報故,
當依福祐功,前作後亦然,或獨而為者,或復人不知,
作惡有知惡,前作後亦然,或獨而為者,或復人不知,
人天中受福,二處俱受福,為善後受報,皆由現報故,
此憂彼亦憂,為惡二處憂,為惡後受報,皆由現報故。
是時五百釋女自歸,稱喚如來名號:「如來於此生,亦從此間出家學道,而後成佛。然佛今日永不見憶,遭此苦惱受此毒痛,世尊何故而不見憶?」爾時世尊,以天耳清澈,聞諸釋女稱怨向佛,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盡來,共觀迦毘羅越,及看諸親命終。」比丘對曰:「如是,世尊。」爾時世尊將諸比丘,出舍衛國,往至迦毘羅越,時五百釋女,遙見世尊將諸比丘眾,見已皆懷慚愧。爾時釋提桓因,及毘沙門天王,在世尊後而扇,爾時世尊還顧,語釋提桓因言:「此諸釋女皆懷慚愧。」釋提桓因報言:「如是,世尊。」是時釋提桓因,即以天衣,覆此五百女身體上。
爾時世尊告毘沙門王曰:「此諸女人飢渴日久,當作何方宜?」毘沙門王白佛言:「如是,世尊。」時毘沙門天王,即辦自然天食,與諸釋女皆悉充足。是時世尊,漸與諸女說微妙法,所謂:「諸法皆當離散,會有別離。諸女當知此五盛陰,皆當受此苦痛諸惱,墮五趣中。夫受五盛陰之身,必當受此行報,以有行報便當受胎;已受胎分,復當受苦樂之報。設當無五盛陰者,便不復受形;若不受形則無有生,以無有生則無有老,以無有老則無有病,以無有病則無有死,以無有死,則無合會別離之惱。是故諸女,當念此五陰成敗之變,所以然者,以知五陰則知五欲,以知五欲則知愛法,以知愛法則知染著之法。知此五事已,則不復受胎,以不受胎,則無生老病死。」
爾時世尊,與眾釋女漸說此法,所謂論者,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不淨想出要為樂。爾時世尊,觀此諸女心開意解,諸佛世尊常所說法,苦習盡道,爾時世尊盡與彼說之。爾時諸女諸塵垢盡,得法眼盡,各於其所而取命終,皆生天上。爾時世尊詣城東門,見城中煙火洞然,即時而說此偈:
一切行無常,生者必有死,不生則不死,此滅為最樂。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盡來,往詣尼拘留園中,就座而坐。」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此是尼拘留園,我昔在中,與諸比丘廣說其法,如今空墟無有人民,昔日之時,數千萬眾於中得道,獲法眼淨;自今以後,如來更不復至此間。」爾時世尊,與諸比丘說法已,各從坐起而去,往舍衛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今流離王及此兵眾,不久在世,卻後七日盡當磨滅。」是時流離王,聞世尊所記:「流離王及諸兵眾,卻後七日盡當消滅,聞已恐怖告群臣曰:「如來今已記之云:『流離王不久在世,卻後七日及兵眾,盡當沒滅。』汝等觀外境,無有盜賊水火災變,來侵國者,何以故?諸佛如來語無有二,所言終不異。」爾時好苦梵志白王言:「王勿恐懼,今外境無有盜賊畏難,亦無水火災變,今日大王快自娛樂。」流離王言:「梵志,當知諸佛世尊,言無有異。」
時流離王使人數日,至七日頭,大王歡喜踊躍,不能自勝,將諸兵眾及諸婇女,往阿脂羅河側,而自娛樂即於彼宿。是時夜半有非時雲起,暴風疾雨;是時流離王及兵眾,盡為水所漂,皆悉消滅,身壞命終,入阿鼻地獄中,復有天火燒城內宮殿。爾時世尊以天眼,觀見流離王及四種兵,為水所漂皆悉命終,入地獄中。爾時世尊便說此偈:
作惡極為甚,皆由身口行,今身亦受惱,壽命亦短促,
設在家中時,為火之所燒,若言命終時,必生地獄中。
爾時眾中,多比丘白世尊言:「流離王及四部兵,今已命絕,為生何處?」世尊告曰:「流離王者,今入阿鼻地獄中。」諸比丘白世尊言:「今此諸釋,昔日作何因緣,今為流離王所害?」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昔日之時,此羅閲城中有捕魚村,時世極飢儉,人食草根,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三)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當天子欲命終時,有五未曾有瑞應,而現在前。云何為五?一者,華冠自萎,二者,衣裳垢坌,三者,身體汗臭,四者,不樂本座,五者,天女星散,是謂天子當命終時,有此五端應。」爾時天子極懷愁憂,椎胸喚叫。爾時諸天子,來至此天子所,語此天子言:「汝今爾來可生善處,快得善處快得善利,以得善利,當念安處善業。」爾時諸天而教授之。
爾時,有一比丘白世尊言:「三十三天云何得生善處?云何快得善利?云何安處善業?」世尊告曰:「人間於天則是善處,得善處得善利者,生正見家,與善知識從事,於如來法中得信根,是謂名為快得善利。彼云何名為安處善業?於如來法中而得信根,剃除鬚髮,以信堅固出家學道。彼以學道戒性具足,諸根不缺飯食知足,恒念經行得三達明,是謂名為安處善業。」爾時世尊而說此偈:
人為天善處,良友為善利,出家為善業,有漏盡無漏。
「比丘當知,三十三天著於五欲,彼以人間為善趣,於如來法得出家,為善利而得三達,所以然者,諸佛世尊皆出人間,非由天而得也。是故比丘,於此命終當生天上。」爾時彼比丘白世尊:「云何比丘當生善趣?」世尊告曰:「涅槃者,即是比丘善趣,汝今比丘,當求方便得至涅槃,如是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一(四)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沙門出家,有五毀辱之法,云可為五?一者頭髮長,二者爪長,三者衣裳垢坌,四者不知時宜,五者多有所論,所以然者,多有論說,比丘復有五事,云何為五?一者,人不信言,二者,不受其教,三者,人所不喜見,四者,妄言,五者,鬪亂彼此,是謂論說之人,有此五事。比丘當除此五,而無邪想;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二(五)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與諸比丘五百人俱。爾時頻毘娑羅王,勅諸群臣:「速嚴駕寶羽之車,吾欲至舍衛城,親覲世尊。」是時群臣聞王教勅,即駕寶羽之車,前白王言:「嚴駕已訖,王知是時。」爾時頻毘娑羅王,乘寶羽之車出羅閱城,往詣舍衛城。漸至祇洹精舍,欲入祇洹精舍。夫水灌頭王法,有五威容,悉捨之一面,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爾時世尊,漸與說微妙之法,爾時王聞法已,白世尊言:「唯願如來,當在羅閱城夏坐,亦當供給衣被飯食,床敷臥具病瘦醫藥。」爾時世尊默然,受頻毘娑羅王,是時王以見世尊,默然受請,即從坐起頭面禮足,繞三匝便退而去,還詣羅閱城入於宮中。
爾時頻毘娑羅王,在閑靜處便生此念:「我亦堪任供養如來,及比丘僧,盡其形壽衣被飲食,床敷臥具病瘦醫藥,但當愍其下劣。」是時頻毘娑羅王,尋其日告群臣曰:「我昨日而生此念:『我能盡形壽,供養如來及比丘僧,衣被飲食,床敷臥具病瘦醫藥,亦復當愍諸下劣。汝等各各相率,次第飯如來諸賢,長夜受福無窮。』爾時摩竭國王,即於宮門前起大講堂,復辦種種食具。
爾時世尊出舍衛國,及將五百比丘,漸漸人間遊化,至羅閱城,迦蘭陀竹園所。是時頻毘娑羅王,聞世尊來至,迦蘭陀竹園中,尋時乘羽寶之車,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爾時頻毘娑羅王白世尊言:「我在閑靜之處,便生此念:『如我今日,能供辦衣被飯食,床臥敷具病瘦醫藥,但念下劣之家,即告群臣:『汝等各各,供辦飲食之具,次第飯佛。』云何世尊,此是其宜為非其宜?』世尊告曰:「善哉善哉!大王,多所饒益,為天世人而作福田。」爾時,頻毘娑羅王白世尊言:「唯願世尊,明日就宮中食。」爾時,頻毘娑羅王,以見世尊默然受請,時王尋起頭面禮足,便退而去。
爾時世尊明日清旦,著衣持鉢,入城至王宮中,各次第坐。爾時王給以百味食,手自斟酌歡喜不亂。爾時,頻毘娑羅王,見世尊食訖,除去鉢器,便取一卑座,在如來前坐。爾時世尊,漸與王說微妙之法,令發歡喜之心,爾時世尊與諸大王,及群臣之類,說微妙之法,所謂論者,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不淨想婬為穢惡,出要為樂。爾時世尊以知彼眾生,心開意解無復孤疑,諸佛世尊常所說法,苦習盡道,爾時世尊盡與說之。當於座上六十餘人,諸塵垢盡得法眼淨;六十大臣及五百天人,諸塵垢盡得法眼淨。爾時世尊,即與頻毘娑羅王,及諸人民說此頌偈:
祠祀火為上,書中頌為最,王為人中尊,眾流海為源,
星中月照明,光明日為上,上下及四方,諸所有萬物,
天及世人民,佛為最尊上,欲求其福者,當供養於佛。
爾時世尊說此偈已,便從座起而去。爾時羅閱城中人民之類,隨其貴賤從家多少,飯佛及比丘僧。爾時世尊,在迦蘭陀竹園中住,國界人民靡不供養者,爾時羅閱城中,諸梵志等次應作食,是時彼梵志集在一處,各作是論:「吾等各各出
是時不奢蜜多羅,即與金錢,是時雞頭梵志,持此金錢還至婦所,而告之曰:「以得金錢,當何方宜?」時婦報言:「可持此錢,眾中輸之。」時彼梵志即持金錢,往眾中輸之,諸梵志等語此梵志:「我等辦具已訖,可持此金錢還歸所在,不須在此眾中。」時彼梵志即還到舍,以此因緣向婦說之,其婦報言:「我等二人共至世尊所,自宣微意。」爾時梵志,即將其婦至世尊所,共相問訊在一面坐,又復其婦禮如來足,在一面坐。爾時梵志以此因緣,具白世尊,爾時世尊告梵志曰:「汝今可為如來,及比丘僧辦具飲食。」爾時梵志,還熟視其婦,時婦報曰:「但隨佛教,不足疑難。」爾時梵志即從座起,前白佛言:「唯願世尊,及比丘眾當受我請。」是時,世尊默然受梵志請。
爾時,釋提桓因在世尊後,叉手侍焉;爾時世尊回顧,謂釋提桓因:「汝可佐此梵志,共辦食具。」釋提桓因白佛言:「如是,世尊。」爾時毘沙門天王,去如來不遠,將諸鬼神眾不可稱計,遙見世尊。是時釋提桓因,語毗沙門天王曰:「汝亦可佐此梵志,辦此食具。」毘沙門報曰「甚善,天王。」是時毘沙門天王,前至佛所頭面禮足,遶佛三匝自隱其形,化作人像,領五百鬼神共辦食具,是時毘沙門天王,勅諸鬼神:「汝等速往至栴檀林中,而取栴檀著鐵廚中。」爾時廚中,有五百鬼神於中作食。
是時釋提桓因,告自在天子曰:「毘沙門今日已造鐵廚,與佛比丘僧作飯食,汝今可化作講堂,使佛比丘僧,於中得飯食。」自在天子報曰:「此事甚佳。」是時自在天子,聞釋提桓因語,去羅閱城不遠,化作七寶講堂,所謂七寶者,金銀水精琉璃,馬瑙赤珠車礫。復化作四梯陛,金銀水精琉璃。金梯陛上化作銀樹,銀梯上化作金樹,金根銀莖銀枝銀葉。若復金梯陛上,化作銀葉銀枝;水精梯陛上,化作琉璃樹,亦各雜種不可稱計。彼以雜寶而廁其間,復以七寶而覆其上,周匝四面懸好金鈴,然彼鈴聲,皆出八種之音。復化作好床座,敷以好褥懸繒幡蓋,世所希有。爾時以牛頭栴檀,然火作食,羅閱城側十二由旬,香熏遍滿其中。
是時,摩竭國王告諸群臣:「我生長深宮,初不聞此香,羅閱城側,何緣聞此好香?」群臣白王:「此是雞頭梵志,在食廚中然天栴檀香,是其瑞應。」是時,頻毘娑羅王勅諸群臣:「速嚴駕羽寶之車,吾欲往至世尊所,問訊此緣。」是時諸臣報王:「如是,大王。」頻毘娑羅王,即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爾時國王見此鐵廚中,有五百人作食,見已便作是語:「此是何人所作飲食?」時諸鬼神以人形報曰:「雞頭梵志請佛,及比丘僧而供養之。」是時國王,復遙見高廣講堂,問侍人曰:「此是何人所造講堂?昔所未有,為誰所造?」群臣報曰:「不知此緣。」是時,頻毘娑羅王作是念:「我今至世尊所,而問此義,然佛世尊無事不知,無事不見。」
是時摩竭國,頻毘娑羅王,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爾時頻毘娑羅王,白世尊言:「昔日不見此高廣講堂,今日見之。昔日不見此鐵廚,今日見之,將是何物?為是誰變?」世尊告曰:「大王當知,是毘沙門天王,所造鐵廚;及自在天子造此講堂。」是時摩竭國王,即於座上悲泣交集,不能自勝。世尊告曰:「大王,何故悲泣乃至於斯?」時頻毘娑羅王白佛言:「不敢悲泣,但念後生人民,不覩聖興;當來之人慳著財物,無有威德,尚不聞此奇寶之名,何況見乎!今蒙如來,有奇特之變出現於世,是故悲泣。」世尊告曰:「當來之世,國王人民實不覩此變。」
爾時世尊,即與國王說法,使發歡喜之心,王聞法已,即從坐而去。
是時毘沙門天王,即其日語雞頭梵志曰:「汝舒右手。」是時雞頭即舒右手,毘沙門天王,即授與金鋌,又告之曰:「自以此金鋌投于地上。」是時梵志即投于地上,乃成百千兩金,毗沙門天王報曰:「汝持此金鋌入城,買種種飲食,持來此間。」是時梵志受天王教,即持此金入城,買種種飲食,持來廚所。是時,毘沙門天王沐浴梵志,與著種種衣裳,手執香火教白:「時到,今正是時,願尊屈顧。」是時梵志即受其教,手執香爐而白:「時到,唯願屈顧。」
爾時世尊以知時至,著衣持鉢,將諸比丘眾,往至講堂所,各次第坐,及比丘尼眾亦次第坐。是時雞頭梵志,見飲食極多,然眾僧復少,前白世尊言:「今日飲食極為豐多,然比丘僧少,不審云何?」世尊告曰:「汝今梵志,手執香爐上高臺上,向東南西北,並作是說:『諸釋迦文佛弟子,得六神通,漏盡阿羅漢者,盡集此講堂。』」梵志白言:「如是,世尊。」是時梵志從佛受教,即上樓上,請諸漏盡阿羅漢,是時東方,有二萬一千阿羅漢,從東方來詣此講堂;南方二萬一千,西方二萬一千,北方二萬一千,阿羅漢集此講堂,爾時講堂上,有八萬四千阿羅漢,集在一處。
是時頻毘娑羅王,將諸群臣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及禮比丘僧,是時雞頭梵志,見比丘僧已,歡喜踊躍不能自勝,以飯食之具,飯佛及比丘僧,手自斟酌歡喜不辭。然故有遺餘之食,是時雞頭梵志前白佛言:「今飯佛及比丘僧,故有遺餘飯食在。」世尊告曰:「汝今可請佛及比丘僧,七日供養。」梵志對曰:「如是,瞿曇。」是時,雞頭梵志即前長跪,白世尊言:「今請佛及比丘僧,七日供養,自當供給衣被飯食,床敷臥具病瘦醫藥。」爾時世尊默然受請。爾時大眾之中,有比丘尼名舍鳩利,是時比丘尼白世尊言:「我今心中生念:『頗有釋迦文弟子,漏盡阿羅漢不集此乎?又以天眼觀東方界,南方西方北方,皆悉觀之,靡不來者皆悉雲集。今此大會,純是羅漢真人運集。』世尊告曰:「如是舍鳩利,如汝所言,此之大會純是真人,東西南北無不集者。」爾時世尊以此因緣,告諸比丘:「汝等頗見比丘尼中,天眼徹覩,如此比丘尼等乎?」諸比丘對曰:「不見也,世尊。」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我聲聞弟子中,第一弟子天眼第一者,所謂舍鳩利比丘尼是。」
時雞頭梵志七日之中,供養聖眾衣被飯食,床敷臥具病瘦醫藥,復以華香散如來上。是時此華在虛空中,化作七寶交露臺,是時梵志見交露臺已,歡喜踊躍不能自勝,前白佛言:「唯願世尊聽在道次,得作沙門。」爾時,雞頭梵志即得為道,諸根寂靜,自修其志除去睡眠,設眼見色亦不起想念,其眼根亦無,惡想流馳諸念,而護眼根。若耳聞聲鼻嗅香,舌知味身知細滑,不起細滑之想,意知法亦然。是時便滅五結蓋,覆蔽人心者,令人無智慧。
亦無殺害之意,而淨其心,不殺不念殺不教人殺,手不執刀杖;起仁慈之心,向一切眾生。除去不與取,不起盜心而淨其意,恒有施心於一切眾生,亦使不盜。己不婬妷,亦復教人使不婬妷,恒修梵行清淨無瑕穢,於梵行中而淨其心。亦不妄語,亦不教人使行妄語,恒念至誠,無有虛詐誑惑世人,於中而淨其心。復不兩舌,亦不教人兩舌,若此間語不傳至彼,設彼間語不傳至此,於中而淨其意。於食知足不著氣味,不著榮色不著肥白,但欲支其形體,使全其命;欲除故痛,使新者不生,得修行道,長處無為之地。猶如有男女,以脂膏塗瘡者,但欲除愈故也。此亦如是,所以於食知足者,欲使故痛除愈,新者不生。
或復是時達曉行道,不失時節,不失三十七道品之行,或坐或行,除去睡眠之蓋。或初夜時或坐或行,除去睡眠之蓋。或中夜時,右脇著地腳腳相累,繫意在明。彼復以後夜時,或坐或經行而淨其意。是時飲食知足,經行不失時節,除欲不淨想,無諸惡行而遊初禪,有覺有觀。息念猗歡樂,而遊二禪,無有樂。護念清淨,自知身有樂,諸賢所求護念清淨者,而遊三禪。彼苦樂已滅,無有愁憂,無苦無樂護念清淨,遊於四禪。
彼以三昧心,清淨無瑕穢,亦得無所畏,復得三昧,自憶無數世事。彼便憶過去之事,若一生二生三生四生,五生十生,二十生三十生,四十生五十生,百生千生萬生,數千萬生,成劫敗劫成敗之劫,我曾生彼處,姓某字某,食如此之食,受如是苦樂,壽命長短,彼死此生死此生彼,因緣本末皆悉知之。彼復以三昧心,清淨無瑕穢,得無所畏,觀眾生類生者死者。
彼復以天眼觀眾生類,生者死者善趣惡趣,善色惡色若好若醜,隨行所種皆悉知之,或有眾生類,身口意行惡,誹謗賢聖造邪業本,身壞命終生地獄中。或復有眾生,身口意行善,不誹謗賢聖,身壞命終生善處天上。復以清淨天眼觀眾生類,若好若醜善趣惡趣,善色惡色皆悉知之,得無所畏。復施心盡漏,後觀此苦如實知之。此是苦,此是苦習,苦盡,苦出要,如實知之。彼作是觀已,欲漏心有漏心,無明漏心得解脫,已得解脫,便得解脫智;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更不復受胎,如實知之,是時雞頭梵志,便成阿羅漢。
爾時尊者雞頭,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三(六)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世間五事最不可得,云何為五?應喪之物欲使不喪者,此不可得。滅盡之法欲使不盡者,此不可得。夫老之法欲使不老者,此不可得。夫病之欲使不病者,此不可得。夫死之法欲使不死者,此不可得。是謂比丘,有此五事最不可得,若如來出世,若如來不出世,此法界恒住如故,而不朽敗。有喪滅之聲,生老病死,若生若逝皆歸於本。是謂比丘,此五難得之物。
當求方便修行五根,云何為五?所謂信根,精進根,念根,定根,慧根。是謂比丘,行此五根已,便成須陀洹,家家,一種,轉進成斯陀洹。轉進滅五結使,成阿那含,於彼般涅槃,不來此世。轉進有漏盡,成無漏心解脫,智慧解脫,自身作證而自遊化。更不復受胎,如實知之。當求方便除前五事,修後五事。如是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四(七)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今有五人不可療治,云何為五?一者,諛諂之人不可療治,姦邪之人不可療治,惡口之人不可療治,嫉妒之人不可療治,無反復之人不可療治,是謂比丘,有此五人不可療治。」爾時世尊便說此偈:
姦邪惡口人,嫉妒無反復,此人不可療,智者之所棄。
「是故諸比丘,常當學正意,除去嫉妒,修行威儀所說如法,當知反復識其恩養,小恩尚不忘,何況大者!勿懷慳貪又不自譽,復不毀他人,如是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五(八)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昔者釋提桓因,告三十三天曰:「若諸賢與阿須倫共鬪時,設阿須倫不如,諸天得勝者,汝等捉毗摩質多羅,阿須倫,將來至此身為五繫。」是時,毘摩質多羅阿須倫,復告諸阿須倫曰:『卿等今日與天共鬪,設得勝者,便捉釋提桓因,縛送此間。』比丘,當知爾時二家共鬪,諸天得勝,阿須倫不如。是時三十三天,躬捉毘摩質多羅,阿須倫王,束縛其身,將詣釋提桓因所,著中門外,自觀彼五繫。是時,毘摩質多羅阿須倫王,便作是念:『此諸天法正,阿須倫行非法,我今不樂阿須倫,便當即住此諸天宮。』是時以生此念言:『諸天法整,阿須倫非法,我欲住此間。』作此念已,是時,毘摩質多羅阿須倫王,便自覺知身無縛繫,五欲而自娛樂。設毘摩質多羅,阿須倫王生念已言:『諸天非法,阿須倫法整,我不用此三十三天,還欲詣阿須倫宮。』是時,阿須倫王身被五繫,五欲娛樂自然消滅。
比丘當知,纏縛之急莫過此事,魔之所縛復甚於斯。設興結使魔以被縛,動魔被縛,不動魔不被縛。是故諸比丘,當求方便,使心不被縛,樂閑靜之處,所以然者,此諸結使是魔境界。若有比丘在魔境界者,終不脫生老病死,不脫愁憂苦惱。我今說此苦際,若復比丘心不移動,不著結使,便脫生老病死,愁憂苦惱,我今說此苦際,是故諸比丘,當作是學,無有結使越出魔界,如是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六(九)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尊者阿難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是時阿難白世尊言:「夫言盡者,名何等法言盡乎?」
世尊告曰:「阿難,色者,無為因緣而有此名,無欲無為名滅盡法。彼盡者名曰滅盡。痛想行識無為無作,皆是磨滅之法,無欲無污。彼滅盡者故名滅盡。阿難,當知五盛陰,無欲無作為磨滅法,彼滅盡者名為滅盡。此五盛陰永以滅盡,更不復生故名滅盡。」
是時尊者阿難,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七(一○)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生漏梵志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是時,生漏梵志白世尊言:「云何瞿曇,有何因緣有何宿行,使此人民之類,有盡有滅有減少者?本為城廓今日已壞,本有人民今日丘荒?」
世尊告曰:「梵志,欲知由此人民,所行非法故,使本有城廓,今日磨滅,本有人民今日丘荒。皆由生民慳貪,結縛習行,愛欲之所致故,使風以不時,雨以不時,所種根栽不得長大,其中人民死者盈路。梵志,當知由此因緣,使國毀壞民不熾盛。復次梵志,人民之類所行非法,便有雷電霹靂自然之應,天降雹雨壞敗生苗,爾時人民死者難計。復次梵志,人民之類所行非法,共相諍競,或以手拳相加,瓦石相擲,各各自喪其命。復次梵志,彼人民之類已共諍競,不安其所國主不寧,各興兵眾共相攻伐,至大眾死者難計。或有被刀死者,或有矟箭死者,如是梵志由此因緣,使民減少不復熾盛。復次梵志,人民之類所行非法故,使神祇不祐而得其便,或遭困厄疾病著床,除降者少疫死者多,是謂梵志,由此因緣,使民減少不復熾盛。」
是時,生漏梵志白世尊言:「瞿曇所說甚為快哉,說此人本減少之義,實如來教,本有城廓今日磨滅,本有人民今日丘荒,所以然者,以有非法便生慳疾,以生慳嫉便生邪業,以生邪業故,使天雨不時,五穀不熟人民不熾,故使非法流行,天降災變壞敗生苗。彼以行非法,著貪慳嫉,是時國主不寧,各興兵眾共相攻伐,死者叵計,故使國土流荒,人民迸散。今日世尊所說甚善,快哉,由非法故致此災患。正使為他所捉,便斷其命,由非法故便生盜心,以生盜心後為王殺。以生邪業,非人得其便,由此因緣便取命終,人民減少,故使無有城廓之所居處。
瞿曇,今日所話已自過多,猶如僂者得 申,盲者得眼目,冥中得明,無目者為作眼目。今沙門瞿曇,無數方便而說法,我今重自歸佛法眾,願聽為優婆塞,盡形壽不敢復殺。若沙門瞿曇,見我若乘象騎馬,我由恭敬,所以然者,我為王波斯匿,頻毘娑羅王,優填王,惡生王,優陀延王,受梵之福,我恐失此之德。設我偏露右肩時,唯願世尊受我禮拜,設有步行時見瞿曇來,我當去履,唯願世尊受我等禮拜。」爾時世尊儼頭可之,是時,生漏梵志歡喜踴躍,不能自勝前白佛言:「我今重自歸沙門瞿曇,唯願世尊聽為優婆塞。」爾時世尊漸與說法,使發歡喜之心,梵志聞法已,即從坐起便退而去。
爾時生漏梵志,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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