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4-05 10:11:58幕後黑手
【Catherine 2007】Part 13-07
疾風刷過耳朵，宛若時光的吶喊連綿不絕，輕柔雨勢如打擊樂隊敲著加速奔馳中的臉龐，沒想到弱不禁風的雨絲竟有如此威力。
弱不禁風？是啊，這句話似乎已解釋了大部份謎題，剩下的皆可意會，其實不只雨絲脆弱著，連同我現在的心情也是，之所以脆弱不堪，部份原因來自於機車後座的女孩子。
「抓緊囉！我要跟上韓堯他們。」我從後視鏡看去，不忘叮嚀。
「好！」
獲得她的回應，我稍微催了油門加速跟上領先在前的三台機車。雨中騎車相當危險，尤其在蜿蜒山路上，我們明明不熟悉路況，但在最前面帶隊的韓堯卻像非得一步登天的野馬，硬要在生疏的彎道表達對這段山路的熟悉，一下子就拉開距離，使我們都狼狽追趕著。
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卻不曉得這感覺究竟是對誰所發的，對韓堯嗎？為了什麼？因為他後座載的是身陷雨中的清麗嗎？或許，只是看見CICI那般緊緊抱住 他的舉動？猛然驚覺自己愚昧，也察覺太過自以為是，還以為CICI跟我告白過就該屬於我的了，但又為何之前對她的表白都無法回應呢？
這才發覺，原來我的心眼就那麼狹窄。
「豪哥，」身後的聲音聽來有些無助：「你還是騎慢一點好不好？」
「嗯？是被雨打痛了嗎？」我開玩笑，想藉此降低內心的莫名慌張：「靜妮？」
我得承認心裡真的多少帶上慌張，原因不解，但我想，大概是延續這學期初從海邊回來載著她的那道凝滯空氣，不知如何對她說明自己之於CICI的感覺，擔心應付不了她追問關於CICI的事，結果，當靜妮打開籤條、高興地喊出我名字的時候，我的心臟頓時停了兩秒。
我想，真的有兩秒。同時，我也聽到CICI唸出韓堯的名字，心臟停止的兩秒鐘，身體似乎更禁不起輕風吹拂。
「怎麼可能啊！我哪裡那麼弱不禁風了？」靜妮的抗議尚能與迎面而來的雨滴對抗。
「是是是，我騎慢一點好了……」我只得將車速減慢，保持在眼睛還看得到前面第三名的阿光和草莓。
菜頭內心應該在淌血吧？方才抽籤的結果，草莓抽到阿光、馬子抽到菜頭；當初秉持光明正大的菜頭百般想跟阿光交換後座的籤位，卻被草莓一句「偶爾也想給光光載載看」給擊敗了，只得坦白接受這次的打擊。
草莓的用意為何，教人摸不著頭緒，她明知菜頭的心意，卻阻止他的前進，只是要維持公平抽籤的原則而已嗎？我和馬子都覺得沒那麼單純。當馬子被菜頭載走，不知是否我眼花，我以為看到她有些失望的神情，這也難怪，是被菜頭載嘛！
「豪哥，這場雨來得真不是時候。」
「對呀……雨中騎車上山，大家還都帶了那麼多行李，實在太危險了。」
「就是說呀！」靜妮還對劉湘蘋丟下我們、自個兒先行仍耿耿於懷：「沒有熟悉路況的人來帶路多危險，竟然還有人不說一句就先跑上去的！」
我怕靜妮待會在路上開砲，連忙扯開話題：
「不過，韓堯他們還是衝得很快啊！妳看，都不見人影了咧！」
靜妮語氣很快調低，我說的話好像又碰觸到她的傷口，只是我不曉得這道疤痕有多大，甚至，我連疤痕在哪都不清不楚。
「怎麼了、靜妮？」
「沒有啦……」
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我決心現在問個清楚：
「靜妮，我可以問一下妳和韓堯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這陣子你們太奇怪了，我們在旁邊怎麼猜也猜不出究竟怎麼回事，再這樣下去，菜頭都可以出一本謎語大全了。」
靜妮仍無回應，應該不是車速使得我的聲音斷落不齊。
「我不是要挖你們八卦，」聲音已溫柔到不像我了：「只是，你們是我們要好的朋友，看你們陷入低潮，大家怎麼能不替你們擔心吶？可以大概說說嗎？」
她吸吐好幾口氣，像在做重大決定。到底什麼事會讓平常直話直說、大剌剌的她都那般遲疑不語？我實在想不出韓堯犯了任何可能的錯而使她如此反應，是誰踩到誰的地雷嗎？
約莫三分鐘後，靜妮終於開口了：
「豪哥，你覺得阿堯最近怎麼樣？」
「最近？不太好吧，很少看他愁眉苦臉，蠻不習慣的。」
「愁眉苦臉哦……或許是吧。」
「發生什麼事了嗎？妳不講我怎麼會知道，我用生命擔保、絕對不會跟第二個人提起的啦！」靜妮愈釣我胃口、我就愈想知道究竟是怎麼樣的大事。
靜妮從後視鏡瞧我一眼，頓言：
「我不是不相信豪哥你啦，只是真的一時也說不清……豪哥，你知道小娟跟我們的關係嗎？」
「小娟？」我愣了下才會意過來：「妳是說CICI呀？嗯……朋友吧？因為畢竟不同班，說是同學好像也不太像吧。」
「那她在豪哥你的觀感裡是什麼樣的存在？朋友？好朋友？還是比好朋友更親密一點？」
靜妮突然的折向問句，差點讓我下不了台：
「呃，還、還是朋友吧……」
我以為自己這回演技爛透了，誰都看得出來我在撒謊，機靈如靜妮肯定會將我的後台拆得四分五裂。可，她反常地沒有追問，只是繼續剛剛的話：
「在我的感覺，她是最後面那種。」
「什麼？」頗有不解。
靜妮原本微抓住我雨衣的雙手突然改了姿勢，稍稍用力地環住我，彷彿希望可以得到一些認同，而且，她的安全帽根本是直接靠在我的背上，那是尋求協助的意味，更是需要支持的悲傷。
頓時，我心裡一陣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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