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6-25 20:23:13喬伊斯之小芝老師
寵物二三事
在我家常上演的，是你丟我撿的橋段。
自小我就喜愛小動物，小狗小貓絕對是我的上選，小兔子小白老鼠小烏龜小鳥，也都是我帶回家的佳賓，不管牠們看起來多骯髒或多可愛，都能這樣地引起我的憐惜與愛戀，於是我不多的零用錢，常常進了路邊野貓狗的口中，牠們都喝過從雜貨店、以及後來的便利商店買來的牛奶，冰涼、香甜、冒著鮮味的奢侈品。
帶牠們滿足地喝完我以全部零用錢換來的牛奶，我彷彿像是自己的孩子般摟著抱著牠們，回家。
媽媽一看到就說，「又帶動物回來!」
「牠們好可憐耶」~這是我一貫的說辭。
於是小動物們得以在我家待上兩天，兩天之後，放學回來的午後，只剩空空的鐵臉盆，我百般失望。爸爸總說，牠們的媽媽來找牠們了。很大了以後媽媽才說，她總要趁我睡著時，把小狗小貓丟掉。
從小住在公寓裡，不要說養狗養貓，更小的寵物都得跟我們搶生存的空間。也是因為愛寵物的緣故，我也不捨得讓動物關在小小的籠子裡，仰望藍天嘆氣。但家裡終究來了寵物。
散步經過寵物店，在我跟妹妹的哀求之下(每次經過寵物店都要上演一番哀求懇求的戲碼)，爸爸媽媽答應讓我們養小鳥。這是一對黃色與綠色的小鸚鵡，爸爸為牠們買了木造鳥籠，還附帶一個可以孵蛋的房間，外面的小門上有把手，讓我們可以隨時拉開門觀看。這鳥籠還是上下兩層，黃鳥夫妻得以跳上跳下。
不多時，母鳥就不見蹤跡。爸爸說，一定是下蛋了。於是打開小房間的木門，看見的就是一隻磞著翅膀張著可愛小眼的鳥鳥，坐在蛋上。每天我總要掀開看蛋孵好了沒，但看太多次，結果母鳥竟然不要牠的蛋了，全部踢出槽外。
學到教訓之後，第二次母鳥不見蹤影，我只識相地掀了一次木門，確定牠還活著，然後，期待著小鳥的誕生。有兩三年，我家到處都是鳥羽毛，媽媽總說拿去送人好了，家裡這樣骯髒，但我們怎麼也捨不得，每到小鳥出生，經過誕生的喜悅，羽毛的成長，變成還沒成熟的小鳥時，我跟妹妹總要把牠們捧在手上，牠們鬆軟的羽毛，可愛的眼睛，與餵食時逗趣的模樣，我們怎麼樣不捨得送走。
但當小鳥一窩一窩出生，空間不夠大，我們還是不得已地送走了幾隻，老鳥過世，小鳥誕生，這樣從小學五六年級養到國中。
我常把小鳥放出來在走廊上飛舞，我們都要緊閉門窗，以防小鳥飛走。由於常常放鳥出來飛，我家的鳥比其他鄰居家的鳥還健壯，因為其他籠中鳥，根本就忘記飛翔的滋味。
那天的下午，我又放鳥出來飛，但卻在晚上，怎麼也找不著。似乎想得到完全自由，從某個窗縫飛走，離開公寓的小小天空。爸爸說，牠們雖然自由卻恐怕不能存活，因為吃飼料慣了，已經忘記找食物的能力了。剩下的一隻鳥，不久也死去，孤單，也許是殺手。人類的陪伴終究抵不上同林鳥之情。在那之後，我們家，再也沒有養鳥。國三搬了家，搬到更小的公寓中，沒有可以讓鳥飛翔的走廊。
除了鳥，爸媽也在我一貫的耍賴與哀求下，讓我跟妹妹養了小白老鼠。
現在想想老鼠是一種多不令人愉悅的動物，年幼的我竟可以把牠們抱在手心，甚至親吻牠們，看牠們跑著圈圈運動，覺得牠們真是可愛，以致於我跟妹兩人每天都要把玩一番，讓牠們比賽賽跑，比賽高空彈跳，把老鼠嚇得發抖。
這兩隻老鼠，竟被我們養成一胖一瘦，妹妹的胖我的瘦，似乎像是我們的個性，一個外向一個內向，一個活潑勇敢，一個膽小退縮，但最終，胖的竟咬死了瘦的，弱肉強食，適著生存，映照著人生。
最安靜也最難掌握的寵物，竟然是烏龜。
不記得烏龜從哪裡來的，我們把牠養在家裡，不是那種小型的巴西烏龜，而是一般在水池中的烏龜，以極慢的速度在家中爬行，卻常常躲在我們都看不見的地方，我總懷疑牠會不會餓死，當牠出現時我們才餵牠魚蝦肉，大多數的時候，牠常常是讓我們找不到的。
唯一能叫喚牠出現的時刻，是我彈鋼琴的時候。或許是琴聲太過拙劣，也或許牠剛好躲在鋼琴底下被震動出來，牠會配合琴聲走到客廳，張頭仰望，唯一讓我看見牠的長相，吞嚥食物的那刻。
雖然食物不多，但烏龜也的確會長大，每當看到牠又長大，我們總擔心會不會大到卡在鋼琴的下方動彈不得。
不過，似乎還沒到擔心的時刻，我們就要搬家了。烏龜送給了一樓的鄰居，在他們的院中的水池，過正常烏龜的生活。牠應該很開心吧!
公寓中的小動物們，彌補了沒有養小狗的遺憾。小狗其實是我的最愛，牠們那種忠誠、善解人意、對你百分的信任、順從、聽話，以及偎在你腳邊撒嬌依偎著的動作，我怎麼樣也抗拒不了。爸媽知道我愛狗的心，但仍舊沒能讓我養小狗，畢竟公寓的空間，無法讓他們有太多自由。
之後有了自己的住處，曾經也想養寵物，不過現實問題是，我無法對他們負責。我無法從週一到週日都在家陪伴他，一天工作10到16小時的現實只會讓我的寵物孤單，更無法負擔一個生命的生老病死，養寵物，是一個長時間的大責任，就像男女朋友之間，有承諾，有負擔，更得有尊重與愛。
也許未來有一天，我會想養一隻狗，我會把牠當成我的愛人，認真地愛他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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