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0-19 21:36:42喬伊斯之小芝老師

想起英國的那一個夜

每個應外系的同學,都對我的英國留學生活感到興趣,分享著我的求學過程的當中,也讓我彷彿又聞到,在沁涼的夜裡,那種專屬英國的味道。

初春時分,還是冷,要命的冷。從十月底起,我就穿上了五件衣服,外加長靴子,以及圍巾和手套,當然還有帽子。除了三百六十五天當中有太陽出現的五天之外,每天我都生活在冰箱當中,冬天的時候,是在冷凍庫,其他時候,是在冷藏,只有冷凍與冷藏的差別,對我這個從亞熱帶來的人來說。

第一年的第一個冬天,我幾乎每個月都生病,一直病到隔年五月,溫度計的指針跳到十度以上時,那種痛徹心霏、冷到骨子裡的寒,我到現在回想起來,還真的是一點也不想再經歷了。每天提醒自己的座右銘是「不經一翻寒澈骨,哪得梅花撲鼻香」。

冬天的天寒地凍,冰雹、霧氣、雪、狂風,卻顯出生命力,那些樹木光禿了葉,沒了覆蓋,怎能經歷這種零下的摧殘,那些早晨要上班的英國人,怎能在零度的早晨出門工作?每天我都躲在heater旁邊,守著薄薄的電熱板子,穿著五件衣服,打顫。

這種時刻最需要的是一個溫暖的懷抱,可惜一向不愛搞人際關係的我,獨來獨往,謝絕進出台灣同學的家,只能自己跟外國友人喝喝小酒,然後自己拿起吹風機,吹熱我的被窩,吹風機,是在英國生活不可或缺的伴侶。

初春時分,我和Steven 以及 Shien,從12 Moor Oaks Road離開,往pub去。Steven住在 12 Moor Oaks Road,一個在半山丘上的student accomodation,裡面住的全是博士班的學生,研究蜥蜴的葡萄牙人,拿的是歐盟的獎學金,一個研究老人溝通模式的英國人,拿的是英國政府的獎學金,還有Steven,台大畢業的生物科技法律博士生,還曾經有一個不知道唸什麼的葡萄牙博士生,以及短暫住在那裡的我和Shien,兩個女生。

我們三人依舊不習慣英國的冷,即便已經待了一年多了,蜷著身軀,縮著頸子,雙手抱著,領冽的風襲襲,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因為下坡其實不好走。

彎過小巷子,經過SHeffield的一間醫院,我哇了一聲,接著他們兩個也哇了起來。一顆光禿禿的樹,不知何時發了新芽,在夜晚的燈光照耀下,嫩嫩的葉片反射著黃色的燈光,那棵樹,金碧輝煌,像是一顆長滿黃金的樹。

我們三個人說不出話來,黃金樹,把英國的夜,襯托成幽勝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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