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說：85度C的‘和風起司’蛋糕)


鍋子裡，蘆薈燉著雞腿；臉皮上，綻放著透明的刺激。椅背堅定地緊靠著牆，左腳自動橫起來踏在冰箱門上，地球的水平線一下提昇了七十公分。


所有想吃那鍋美食的人，都將不自覺地跳躍起來──越過我的腳所提昇出來的地平線。


我是這麼愉快地想著，不只津水滿腔，而且汗流夾背，因自己已好幾次越過這條新的地平線。由於太多次了，使得這個超越的動作變成一種游戲，像小孩子在玩跳繩。


但我並沒有因此獲得小孩的天真，一種空前的困惑突然──簡直就是新地平線上的一道閃電！──將我擊倒在地；但也可能是小孩的天真令我突然發現了一種驚天的現象。


原本這應當帶給小孩喜悅的，但我沒有。我因此確定自己真的已經成為大人好久。


現象是這樣的：一本文學書，就像一本操作手冊，我們讀了大半天卻還是不太會做，乃至不太了然；一部電影，就像我們好整以暇地觀看，那完全熟悉那本手冊全部過程的人極盡舞動，我們儘情地看，很可能在某個時候竟然就自動跟著其舞動起來──舞出連自己做夢都不可能的動作。


文學是舊的地平線？電影是新的地平線？──這如果是一種錯覺，那一定是我的那一條腿所造成──它令別人快樂地吃飲著，卻令自己痛苦地呻吟。(2003/0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