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1-14 12:11:46mannjushaka

意亂情迷(一)


這家餐廳真的適合分手。
你坐在我的對面,默不作聲地埋頭在柔軟潔白的餐紙上寫字,坐在你身邊的人是你的好朋友,此時,她正冷漠地看著窗外。
其實,真是多此一舉,到這份上,用說的和用寫的還有什麽區別?說起在餐紙上寫字,還是我教你的,只不過你我的目的不同。
算得上真正傳達一些關於你我之間的事,這樣無聲的交流開始於海邊的另一家餐廳,我記得那張紙還應該收在你那吧?
“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我想我和你還是不太適合在一起。”我瞄了一眼你傳過來的餐紙,紅字白底的叫我想起某年代醫院裏的死亡鑒定書。
當然,我必須若無其事地回答:“是我讓你失望了,可是,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嗎?”
因爲還沒有學會完全隱藏好情緒,我不知不覺在寫這麽短短一句話時,把餐紙戳破了好幾次。我現在已經忘記你當時的表情。相反的,對你身邊那個朋友的冷漠持續時間之長,印象深刻,就好象……我說不上來就是了。
“我們彼此之間太瞭解了,失去了作爲情人所必須的吸引和神秘感。”你繼續在餐紙上寫著,你下筆很輕,那張紙在你筆下完好無損。
總之就只能這樣,我依稀記得後來我有些狼狽地離開這家餐廳。深秋的夜風從衣服的間隙鑽了近來,我的皮膚不自在地顫抖著。
車來了,我上車,沒有回頭,車窗外的城市擁擠而疏離。
我坐在車上,給你打了電話,喧鬧的背景裏,我們的聲音都很緩和。
“還記得那次在海邊的餐廳裏,我們也是在紙上談了許多。”我不知道你是否會和我交談,只是像面對著一面牆壁,播放回憶中的一幕幕電影。
“我當然記得,不過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我問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其實我也沒有指望你能給,但當你真的給了後,我卻把握不住。”我的喉嚨有種哽噎的前兆。
“……我說了,我相信緣分。”你的聲音沒有絲毫遺憾。
“你好可惡,你甩了我!”我換一種輕佻的口氣調侃,來掩飾失落的感覺。
“是啊……我還有事情,不能和你多說了。”你在拒絕。我預料到了,現在如果你回想那時你的心情,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對這次分手究竟是無動於衷,還是若有所失?你必須給我說實話。雖然在這種情況下我都能猜出一點你的心思。不過海明威說了:“冰山落在水面之下的是你所見的千百倍大。
我和你彼此過於瞭解而不能相處爲戀人?這是你的邏輯?你知不知道,你於我彼此間的瞭解,就如看見冰山露出海面的一角,就以爲看見了整座冰山?
我要怪誰?要怪,就怪真是糟糕透頂的太年輕吧。
即使在若干年後能再有機會好好交談,也許早淡忘了當時的緣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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