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恆笑者癡
陳顏紋與聽歆來到了墨山圖,陳顏紋發現眼前山景已經和之前看的不一樣,明顯山谷之上有著被人砍破的痕跡,墨水不斷在空中滲透而出著,一個狹長的裂縫,陳顏紋察覺不對勁
“聽歆姑娘…你不要進去,我感覺…裡面不對勁,你在外面等吧,如果有危險,你還會點武功,趕快逃吧”
“我知道了,那我先在外面等,你應該不會有危險吧”
“不會的,我可是逍遙大仙”,陳顏紋微笑後便轉身進入墨山圖內
陳顏紋剛踏入城內,一陣刺鼻的血腥味伴隨著些許的屍臭味迎面而來,眼前是屍鴻遍野的場景,一攤積血與一攤積血佈滿整個舞台,舞者倒在血泊之中,鮮血匯成細流,殘流到了腳邊
陳顏紋被眼前怵目驚心的畫面嚇住,雙腳僵硬站在原地,眼珠子轉動看著這場景,過了些許才踏出第一步,而第一步卻直接被屍體絆倒,陳顏紋身體趴進了血泊之中
陳顏紋立馬起身,渾身是血的走著,不斷環顧四周看著此等淒慘的慘狀,腦中回憶起多久以前,舞者和陳顏紋一起練舞的畫面
“陳大俠…你身體很僵硬耶”
“我…筋已經算很柔軟了吧,是你們太厲害啦”
“反正啊,你再跳錯,就等死吧!”
“別別,別這樣啊,舞者姊姊,我絕對不會再跳錯了”
“好啦,是汐玉要求的,我們就在陪你多跳幾次吧”
“謝謝各位,謝謝各位”
陳顏紋再次跳錯,此時大家早已汗流浹背,汗如雨下
“別跑,你真的太欠揍了,陳顏紋”
陳顏紋被追著跑邊說道,“我不是故意踩到妳的腳啊,別啊,姊姊抱歉啦!啊…你不累啊,還追我…”,陳顏紋喘的跟什麼一樣最終還是被追上被打了幾個拳在背上
陳顏紋這時看到當初和自己一起跳舞的舞者,躺在血泊當中,已經無生命跡象,胸口被打上一掌,背部被開了一個大洞
“舞者姊姊…妳…怎麼”,陳顏紋腿軟直接坐在地上,看著眼前距離十公尺那位與自己一起跳舞的舞者
陳顏紋爬向舞者面前,眼神逐漸犀利,憤怒的心情由然而生,睜大雙眼看著舞者的背部,死狀悽慘
此時一個不知名的笑聲從後方傳出,“嘿嘿嘿,小兄弟,你也是來墨山圖的嗎?嘿嘿”
“你是誰…”,陳顏紋怒扼著雙眼,看向此位男子
“不用這麼有敵意,嘿嘿,小兄弟,於事無補了…我也才比你早到幾個小時而已”
“你怎麼還笑得出來…”,陳顏紋直盯盯的看著此位頭髮全白,臉上帶著笑容的老人
“嘿嘿,不是我笑得出來…,是無濟於事啊,人死不能復生,我們也都盡力趕到了啊,你說,對不對啊”
陳顏紋撫摸著當初和自己一起跳舞的舞者頭髮,眼神憤怒的使頭顱不斷震抖,不發一語的持續梳著舞者的頭髮
“嘿嘿,我不看,我不看,免得我被你又搞得哀傷似的,嘿嘿嘿,那…小兄弟啊,我就先去替這些人入土善終啦,你…慢慢敘舊啊”,老人背對著陳顏紋喊著話說道
“老前輩…你還笑得出來啊”,陳顏紋憤怒低沉的說道
“嘿嘿,笑只是表面的,我心和你一樣痛苦,嘿嘿嘿,這樣吧!你慢慢來,我先去收拾這裡”
老前輩搬運屍體排列整齊地放好,過了一會兒,陳顏紋再度開口
“老前輩…你怎麼會來啊”,陳顏紋看著舞者說道
“嘿嘿,我啊…老了沒事做,三番兩次就會來這裡看他們跳舞,可美麗的,今天來也只是來看看,嘿嘿嘿”
“老前輩您…經常來啊…,那您…應該比我還要更加認識各位舞者姊姊吧”,陳顏紋兩眼失神地說道
“嘿嘿嘿,當然啊,我可熟了,那個落擘陣啊,十分厲害,讓人感到相當震撼啊!嘿嘿,還有那個群仙陣啊…那個傘阿,真的收放自如…”
陳顏紋打斷老前輩的話說道,“老前輩您…該不會就是兇手之一吧!”
“嘿嘿嘿,你這麼敏感做什麼,我當然不是啊,我也很難過啊,嘿嘿,但你總不能這樣把痛苦帶給別人吧,嘿嘿嘿”
“你看到我的痛苦了…那你為何…還笑得出來”
“嘿嘿,小兄弟啊,笑口常開啊,能夠招來好運,何必要苦著一張臉呢,對吧對吧,嘿嘿嘿”
“汐玉…對,汐玉呢,汐玉,你在哪”,陳顏紋一個一個翻起屍體查看面容,著急地找著,“汐玉姑娘,汐玉…”,陳顏紋開始跑著尋找,看見屍體便是上前翻身,“不是…不是這個,汐玉,也不是這個…,汐玉你在哪…這個也不是”
“嘿嘿嘿,小兄弟啊,你要這樣找,倒不如幫我一起整理屍體,不是更好嗎?嘿嘿”
陳顏紋停了下來,“我…我…好吧”,陳顏紋喘著氣說道
兩人一起整理眾多人的屍體,並沒有發現汐玉的蹤跡,陳顏紋也冷靜了下來,兩人在這時發現了舞劍仙,汐若瑤的屍體,被人左右分開一分為二,如此慘不忍睹的畫面,內臟與血肉早已模糊不堪
“這是…好慘忍”,陳顏紋忍不住反胃往後吐去,乾嘔著喉嚨,卻仍然不斷咳著
“嘿嘿,她就是當今四聖,舞劍仙…汐若瑤,太過份,嘿,哼”,老前輩摸著汐若瑤右半邊的臉,眉頭緊皺著,“嘿嘿,嘿嘿嘿,哼哼哼,哈哈阿哈,哈哈哈阿哈哈”,老前輩帶著淚水不斷悲憤狂笑著
“老前輩你還…”,陳顏紋轉過頭去看著老前輩,看見老前輩淚流滿面,又哭又笑著,“笑…”,陳顏紋沉默地低著頭
過了許久,陳顏紋將屍體排整好並用布蓋上屍身,每蓋上一位便合掌行禮,如此反覆到每一位都排整好屍體,隨後便走到老前輩面前
“老前輩…我錯怪你了,沒想到你也挺有感情的”
“嘿嘿嘿,我是在笑啊,怎麼,笑就不能代表傷感嗎?笑,才是最能夠表達情感的一種容貌,嘿嘿”
“是,老前輩…說的是”
“嘿嘿嘿,小兄弟,怎麼稱呼”
“我叫陳顏紋”
“想不想,學武功啊,嘿嘿”
“想啊!當然想,我什麼都肯學”
“握著我的手,我看看你有多少資質”
陳顏紋毫無心機地握住老前輩的手,老前輩聚集掌氣向陳顏紋施展內力,一陣波動震懾陳顏紋的身體
“你這內力,算…一般般吧!”
“還行吧…之前懷鄉大師有調整過我的內息,半盲老前輩也有教我打拳,打拳過程是最講究內力和氣息的”
“嘿嘿嘿,想不到,你受這麼多高人指點啊,你哪個門派的啊”
“我…沒有門派,算是…我師父門下的”
“你有師父啊,這樣可惜了…嘿嘿嘿嘿”
“什麼可惜了啊”
“我想要你,拜我為師,我就教你最上乘的神功”
“不了,我只學外在的型法,像是劍法,拳法,而且…我不拜其他人為師”
“嘿嘿,那我就教你魂將劍法”
“感謝老前輩的提攜…,我…已經有羅式劍法了,拳法是半盲老教的,但是他不是教特定的招數,而是叫我精準打向穴位還有如何靈活運用,我師父沒教過我拳法,只有教我很一般般的調整氣息,還有如何養生”
老前輩心想,“(剛才運功,這個人內力竟然如此薄弱)”
“嘿嘿,你這樣可不行啊,沒有強大的內力基礎,不管使出什麼劍術,都會像打鬧一樣,嘿嘿嘿”
“這…就沒辦法了…內力這種東西很講資質,我又…”,陳顏紋自慚形穢的低下頭,“我之前還有揮出劍術…結果什麼都沒發生…超…尷尬地”,陳顏紋默默自己的頭臉面向下
“你看吧!如何,你只要入我師門,我就傳授你上等內力神功”,老前輩爽朗的微笑著
陳顏紋搖搖頭,“不了…謝謝老前輩”
“嘿嘿,吶,這裡是兩本武功秘笈,你有空可以修煉,閉關個幾年,習得絕世神功,你就是天下第一了”
“這是…契訶神功,流蝕心法…,等等,你這神功該不會是邪門歪道吧!”,陳顏紋說道
“這兩部都是當時最強的老仙人所註寫,練完這其中一本,初入江湖便能震懾武林,嘿嘿嘿”
“我…看不懂啊,他寫的是什麼鬼東西啊”,陳顏紋翻閱查看後說道
“嘿嘿,奇怪,其他人在洞口撿到秘訣就能參透,嘿嘿,閉關修煉個幾個月就能練到最頂層武功,你怎麼就不行啊”,老前輩說道
“我這才正常吧!怎麼可能偷到一個秘訣就能學會啊”
“嘿嘿,你如果有一身本領,你會怎麼教別人啊”
“在他面前演練一次…然後…告訴他哪邊需要注意的”
“這就對啦!秘技就是大師,口語化後書寫成書,看一次秘技,就好像有個師父在一旁教你一樣,嘿嘿嘿,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其實這秘笈啊,也是同樣道理,嘿嘿嘿,你就好好修煉吧”
“有師父教就會,你教我神功,我也學不來啊”
“嘿嘿嘿,資質愚鈍,今日有緣,老前輩我就直接傳授你我七十年的畢生武學”,老前輩握住陳顏紋的手試圖運氣
陳顏紋連忙掙脫,“等等等…,你就這樣突然傳授我武功啊,你有沒有節操啊”
“嘿嘿欸,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會拒絕別人傳授武功的人,你不想習得天下神功,去幫助他人嗎?”
“我不想,我寧可將最弱的劍術練到最強,也不要走捷徑去學什麼神功”,陳顏紋理直氣壯地說
“小子,有氣魄啊,好…那老前輩今天就打斷你的經脈,從新廢掉你的武功,將我的畢生功力灌入你的體內,嘿嘿嘿”,老前輩快速飛去到陳顏紋後方,三指點入骨穴,肩頸施掌而化應,右手抓住陳顏紋的頭強逼灌入真氣,左手點畫各穴奇脈,此時陳顏紋全身冒出白氣,老前輩二話不說,直接手指成劍,魂將劍訣,隔空劈向陳顏紋各路經脈
“啊!啊啊啊”
陳顏紋絲毫沒有還手的餘力便被老前輩抓住肩膀,指力插入鎖骨窩內,一掌拍向陳顏紋後背,強大掌式讓陳顏紋難以負荷而咳聲而出,老前輩順勢跳起,向下以全身之力往天靈蓋灌氣而入
“啊!啊啊啊啊”,陳顏紋此時痛苦難耐
這時,陳顏紋使出渾身之氣,一個巧勁身形略微擺動而發氣而出,將老前輩的功法強制中斷
“這是我師父教給我的劍術與武功…我不允許你廢掉它,我不屑學什麼神功…”,陳顏紋運氣使劍氣將劍傳入手中,緊緊地握著劍,憤怒的看著老前輩
老前輩心想,“(這是甚麼內力…明明不強,卻能硬生生地將我還在進行中的功力打斷)”
“嘿嘿嘿,你註定要當我門派的掌門,你是我可遇不可求,有慧根的人選,今天,我一定要傳授給你我最上乘的內力,嘿嘿”
“你什麼門派啊,不稀罕,我不練邪功,你要我練,可以,但是要我廢掉我師父教我的武學,我做不到”
“嘿嘿嘿,你今天說什麼也得練我這功夫,而前提就是要斷乾淨其他武學雜七雜八的東西”
陳顏紋劍指著老前輩,“我師父教的武功才不是雜七雜八的東西”
“嘿嘿嘿,那就由不得你了”
陳顏紋揮出一劍
“劍名,憫天向陽”
一招而去,老前輩警惕地向後退去並施展開了契訶神功,無數微小氣旋形成氣圈包覆自己,強大的深厚內力讓周圍產生高壓,老前輩眼前之景卻沒有任何劍式向自己襲來,就像是陳顏紋揮了一劍空劍,手還停留在空中舉著”
老前輩立馬快步而去,巨大壓力的掌法正揮向陳顏紋面前,剎那間,老前輩感到兩眼昏花,肌肉瞬間鬆弛,打偏了地方,雙腿不聽使喚,便說,“嘿嘿嘿,小兄弟,你這什麼劍法”
才剛說完,老前輩便倒地趴在地上,四肢無力只剩下嘴巴可以說話,“嘿嘿,小兄弟,陳大俠,你贏了…,只是你這劍法,很是奇怪啊”
“你答應我不強迫我學武,也不會讓我入你師門,更不會廢棄我武功,我就拉你起來”,陳顏紋手捂住胸口隱隱作痛說道
“嘿嘿嘿,好好好,我答應你…,你都有這劍法在身了,那也不需要絕世神功了”,老前輩自行用力嘗試撐起身體,陳顏紋馬上前去扶老前輩起身
“老前輩…你…是什麼門派,有必要這樣收人嗎?”
“嘿嘿嘿,老前輩、老前輩得叫啊,我叫漪墨,世上呢…有好幾個稱號,你想先聽哪個啊”,老前輩坐著說道
“老前輩,其實我沒興趣知道”
“老前輩我啊!是癡笑含癲,一生笑臉渡蒼穹,百世流芳癡恆笑,人稱-癡劍仙,嘿嘿嘿,如何”
“老前輩,我真的,真的,沒興趣知道”
“我…我是諸侯郡國,漪墨,又稱為漪王,在大凌王朝前我也是一方霸王啊”
“漪前輩,好啦好啦,你說的劍仙我真的沒聽過…我只聽過藥仙、霞仙、詩仙”,陳顏紋不耐煩地說道
“你這小兄弟,那佛劍仙、廂劍仙呢,你都沒聽過?”
陳顏紋搖搖頭,“沒聽過啊”
“你…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
“我怎麼知道啊”,陳顏紋一臉無奈說道
“唉啊,罷了罷了,你這劍術…誰教你的啊,能不能…教教我,嘿嘿嘿”
“這…應該學不來吧!況且我自己都沒練好,哪有資格教別人啊”
“當然有,這樣吧,你教我這劍法,我教你神功,慢慢地教,你想學什麼,只要我會,我通通教你…嘿嘿嘿,相輔相成,如何啊!小兄弟”
“不不不,我師父也沒說可以教人,還有,你又不可信,我尬麻教你”
“嘿嘿嘿嘿嘿,那好,那我就纏著你,直到你肯教我為止”,癡劍仙笑著看著陳顏紋
此時,空氣傳來陣陣惡臭,宛如泥沼與屎糞坑的臭味,飄散開來,此惡臭飄散瀰漫,直接將整個墨山圖內給搪塞滿此股惡臭,將屍體的屍臭味硬是壓了過去,兩人皆聞到此味,紛紛作嘔
“嘔…嘔…噁…噁”,癡劍仙強忍憋氣後,鼓脹著臉,臭氣難耐而反胃,吐了些許
“好臭…這什麼味道…”,陳顏紋想要吐卻吞了回去,又想要吐再又忍了回去,再次想要吐之時,嘴裡湧出滿滿的穢物,“噁嘔…呃…嘔嘔嘔嘔”,宛如翻江倒海般再次吐了出來,胸腔像是刮傷般難受,喉嚨滿是酸味,揮散不去
“這什麼味道啊!也太臭了吧”,癡劍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