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1/16

你大概不記得的，曾經有那麼一天的中午，你在我的便當盒裡挑掉了青菜放到自己的麵碗，那時候良阿用他常有的那種手勢，揮動著食指對你說：「你你你，你吃太多菜會肥死，」然後又繼續用揮動的手指對著我，「啊你，你都不吃菜營養不均衡，最後會餓死……你們兩個都不會有好結果。」

其實那時候我笑得很開心，縱然心裡是沉沉的一擊，雙魚座的預言，好像總有對未來的敏銳與直覺，讓我低下頭繼續吃飯時，一直想著怎樣才是最糟的結果。

不，我現在想到最糟的結果不是被浸豬籠，也不是從此成為陌路人，而是你再也不願回想這一切，我卻一直想往回憶裡鑽。看越來越多的小說，越來越以為總是那麼剛好，累積了許許多多的感動就會有感覺，就算錯過了誤解了都會有冰釋的一天，即使曾經那麼地傷心。

並不是說那樣的小說讓人覺得一定會有好萊塢式的大結局，每一次都會有比野島申司還要壞心的作者，沉浸在裡面的時候，總覺得要喘不過氣來似的，像在深深的湖底泅泳，當我寫著這篇文章時也有這樣的感覺，是一種被緊緊壓抑的、沒有辦法宣洩的憂鬱，我原本想打傷悲這個詞，但它太過強烈，可能會讓你覺得我太過矯情，像虛構幻想的愛情小說。

當那樣扺住心口的沉鬱如鉛塊般懸著，我差點就要以為能寫出那樣讓人喘不過氣的小說了，但我何時才能夠寫出那樣的小說呢？太多抓不到的回憶，太多不敢觸及的言語，未昇華的感情總被一筆一劃勾起，紀錄下便是刻蝕的記憶，在我靈魂的缺口裡可能有一個漩渦，費力地掙扎只是陷得越深，努力地填滿只是失去越多。

而我還能怎麼對現實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