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2-13 14:50:47wei
/ 虛構/ 烏鴉
/2003.5.17/
他看著電腦的螢幕：也許在幾分之一秒內，畫面有了變化，然而他依然專注的看著，任憑映照出的螢光在他的臉上改變顏色。
似乎這世界只剩下電腦和他一個人，除了鍵盤的滴答聲，整個房間毫無聲響。
窗戶突然傳來砰啷的聲響，有東西在拍打著玻璃。
是一隻烏鴉。
牠很努力地維持平衡，死命地拍著翅膀向上。
他冷冷地看著烏鴉，忽然烏鴉的爪子刮了一下玻璃，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尖銳聲音，他皺了皺眉，然後慢慢打開窗戶。那隻烏鴉從他手臂下的空隙飛了進來，繞了房間兩圈後，停在他柔軟的沙發上，收起翅膀的同時還掉了幾根黑色的羽毛。
烏鴉的腦袋轉動了一下，說著：「嗯，你的房間雖然寒酸，不過還蠻乾淨的。」
「我可沒有請你進來...」他說話的同時，沙發茲的一聲冒出裂痕，烏鴉的爪子馬上陷入他的沙發，「呱~看來你的沙發品質不是很好？」烏鴉在沙發上換著左右腳跳著以免陷入鬆軟的海綿，只是沙發的裂痕又多了好幾條。
「滾開我的沙發，」他生氣了，揮動著雙手囔嚷著「出去，你這是私闖民宅！」。烏鴉鼓著翅膀飛起，不過最後卻落在地板上，似乎對木質地板不太習慣而重心不穩，牠張開翅膀維持平衡，卻仍連連向後退，「砰！」這次打破了花瓶。
「God~你弄得一團糟！」他摀住雙眼，有點不知所措。
「對不起，真是對不起，我真是太不小心了」烏鴉翅膀遮著頭，啪拉啪拉地說著，「我馬上走，噢，想不到我是如此不受歡迎的傢伙，只是............，算了，再見了，很抱歉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烏鴉展翅朝窗戶飛去，他卻大聲叫了起來，「框啷」一聲，烏鴉的頭打破了玻璃，隨後一個搖晃的黑影往窗下墜去。
他向窗外看去，烏鴉已癱在地上昏厥過去了，翅膀旁滿是破碎的玻璃。
烏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一個鋪著布的藍子裡，比牠鋪滿乾草和柔軟泥土的鳥巢還要柔軟。
身上綁著白色的繃帶，打結的地方有點技巧不純熟的笨拙，
烏鴉很努力地用翅膀撐起身體，好觀察周圍的世界，此時他正拿著遙控器轉著，牆壁因為電視螢幕一閃一閃地轉換著顏色。
烏鴉用沙啞的聲音說著：「謝謝你救了我，我添了這麼多麻煩...」
「...............................」
「其實你只是暴躁了點，個性還不錯」
他瞥了烏鴉一眼：「多謝。」
又換了幾個頻道。
「這下我飛不起來了，」烏鴉嘗試撐著翅膀，「我的傷口還在痛呢。」
然後像自言自語一樣大聲說著：「呱~肚子好餓啊....」
他切掉電視，走近烏鴉，蹲下來按著牠的頭：「你不是叫我幫你抓蟲吧？」
烏鴉一聲不吭地看著他。他也看著烏鴉。
「我懂了......」他站起身，楞了一下。
烏鴉說著：「對了，請不要用殺蟲劑。」
他回頭望了烏鴉一眼，往房間外走去。
「你一定很討厭我吧！」烏鴉吃完牠的晚餐後，有點難過的說著：「以前我是很受人們歡迎的，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敲打鍵盤的聲音暫時停止了一下，他頭也不回地說：「如果我很討厭你，早就把你踹出門外，曝屍荒野了。」隔一會兒又響起鍵盤的滴答聲。
「你不好奇嗎？通常都會問的，我以前的故事。」烏鴉誇張的說著。
「你想說就說吧。」鍵盤依然滴答響著。
「以前我的羽毛不是黑色的，」他停下工作聆聽烏鴉說話，緩緩啜了一口茶，「在我還是天使的時候....」他嗆得咳嗽起來，茶濺到了桌子，他努力說著，「等會，在你還是天使的時候？」
烏鴉像被打擾了興致，不耐地說著「是啊，呱，有什麼疑問嗎？」
「那時人們看到我還會發呆般地注視著呢！」烏鴉像在回想一樣，然後說著：「之後我報了錯誤的訊息給人類，於是被染黑了羽毛，流放到地獄。」
「地獄？」「就是現在的地球。」
他沉默了，沒有說話。
他突然轉過身來，看著烏鴉，他的眼神有點迷離，「那你一定很難受吧，失去了光環和白色的羽毛。」像是想到了什麼，他仍繼續說著：「我也曾經擁有翅膀的，曾經可以飛翔。
只是時間過去，在人群中的我便漸漸迷失了。我以為自己跟別人不同，但有天不再擁有翅膀，我也無法再飛翔了，我那時才知道，我已經是個普通人了。」
他拿抹布擦乾桌子，喝了一口茶後又說：「然而我既無法融入人群，也無法展翅飛翔，只是呼吸著殘存的空氣，等待著這個世界頹敗。」
他似乎越說越累，看了烏鴉一眼又繼續說：「你想說這樣的我很悲哀，是嗎？」
烏鴉說著：「我是一隻烏鴉，所以我可以在天空飛翔；如果我是魚，我就可以在大海裡游泳。你特不特別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須在屬於你的地方。」烏鴉又緩緩地說：
「你的翅膀還在的，你只是失去飛向天空的勇氣罷了。」
「謝謝。」他閉上雙眼，有些疲倦地說著。
那天晚上他泡了杯咖啡，整夜收拾著行李。
而烏鴉傷好後就飛走了；過幾天後，他也離開這棟屋子了。
有些事，永遠值得去追，卻不是一直都在。
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翅膀，然而，只有那些有勇氣去飛的，才能飛起來。
他看著電腦的螢幕：也許在幾分之一秒內，畫面有了變化，然而他依然專注的看著，任憑映照出的螢光在他的臉上改變顏色。
似乎這世界只剩下電腦和他一個人，除了鍵盤的滴答聲，整個房間毫無聲響。
窗戶突然傳來砰啷的聲響，有東西在拍打著玻璃。
是一隻烏鴉。
牠很努力地維持平衡，死命地拍著翅膀向上。
他冷冷地看著烏鴉，忽然烏鴉的爪子刮了一下玻璃，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尖銳聲音，他皺了皺眉，然後慢慢打開窗戶。那隻烏鴉從他手臂下的空隙飛了進來，繞了房間兩圈後，停在他柔軟的沙發上，收起翅膀的同時還掉了幾根黑色的羽毛。
烏鴉的腦袋轉動了一下，說著：「嗯，你的房間雖然寒酸，不過還蠻乾淨的。」
「我可沒有請你進來...」他說話的同時，沙發茲的一聲冒出裂痕，烏鴉的爪子馬上陷入他的沙發，「呱~看來你的沙發品質不是很好？」烏鴉在沙發上換著左右腳跳著以免陷入鬆軟的海綿，只是沙發的裂痕又多了好幾條。
「滾開我的沙發，」他生氣了，揮動著雙手囔嚷著「出去，你這是私闖民宅！」。烏鴉鼓著翅膀飛起，不過最後卻落在地板上，似乎對木質地板不太習慣而重心不穩，牠張開翅膀維持平衡，卻仍連連向後退，「砰！」這次打破了花瓶。
「God~你弄得一團糟！」他摀住雙眼，有點不知所措。
「對不起，真是對不起，我真是太不小心了」烏鴉翅膀遮著頭，啪拉啪拉地說著，「我馬上走，噢，想不到我是如此不受歡迎的傢伙，只是............，算了，再見了，很抱歉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烏鴉展翅朝窗戶飛去，他卻大聲叫了起來，「框啷」一聲，烏鴉的頭打破了玻璃，隨後一個搖晃的黑影往窗下墜去。
他向窗外看去，烏鴉已癱在地上昏厥過去了，翅膀旁滿是破碎的玻璃。
烏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一個鋪著布的藍子裡，比牠鋪滿乾草和柔軟泥土的鳥巢還要柔軟。
身上綁著白色的繃帶，打結的地方有點技巧不純熟的笨拙，
烏鴉很努力地用翅膀撐起身體，好觀察周圍的世界，此時他正拿著遙控器轉著，牆壁因為電視螢幕一閃一閃地轉換著顏色。
烏鴉用沙啞的聲音說著：「謝謝你救了我，我添了這麼多麻煩...」
「...............................」
「其實你只是暴躁了點，個性還不錯」
他瞥了烏鴉一眼：「多謝。」
又換了幾個頻道。
「這下我飛不起來了，」烏鴉嘗試撐著翅膀，「我的傷口還在痛呢。」
然後像自言自語一樣大聲說著：「呱~肚子好餓啊....」
他切掉電視，走近烏鴉，蹲下來按著牠的頭：「你不是叫我幫你抓蟲吧？」
烏鴉一聲不吭地看著他。他也看著烏鴉。
「我懂了......」他站起身，楞了一下。
烏鴉說著：「對了，請不要用殺蟲劑。」
他回頭望了烏鴉一眼，往房間外走去。
「你一定很討厭我吧！」烏鴉吃完牠的晚餐後，有點難過的說著：「以前我是很受人們歡迎的，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敲打鍵盤的聲音暫時停止了一下，他頭也不回地說：「如果我很討厭你，早就把你踹出門外，曝屍荒野了。」隔一會兒又響起鍵盤的滴答聲。
「你不好奇嗎？通常都會問的，我以前的故事。」烏鴉誇張的說著。
「你想說就說吧。」鍵盤依然滴答響著。
「以前我的羽毛不是黑色的，」他停下工作聆聽烏鴉說話，緩緩啜了一口茶，「在我還是天使的時候....」他嗆得咳嗽起來，茶濺到了桌子，他努力說著，「等會，在你還是天使的時候？」
烏鴉像被打擾了興致，不耐地說著「是啊，呱，有什麼疑問嗎？」
「那時人們看到我還會發呆般地注視著呢！」烏鴉像在回想一樣，然後說著：「之後我報了錯誤的訊息給人類，於是被染黑了羽毛，流放到地獄。」
「地獄？」「就是現在的地球。」
他沉默了，沒有說話。
他突然轉過身來，看著烏鴉，他的眼神有點迷離，「那你一定很難受吧，失去了光環和白色的羽毛。」像是想到了什麼，他仍繼續說著：「我也曾經擁有翅膀的，曾經可以飛翔。
只是時間過去，在人群中的我便漸漸迷失了。我以為自己跟別人不同，但有天不再擁有翅膀，我也無法再飛翔了，我那時才知道，我已經是個普通人了。」
他拿抹布擦乾桌子，喝了一口茶後又說：「然而我既無法融入人群，也無法展翅飛翔，只是呼吸著殘存的空氣，等待著這個世界頹敗。」
他似乎越說越累，看了烏鴉一眼又繼續說：「你想說這樣的我很悲哀，是嗎？」
烏鴉說著：「我是一隻烏鴉，所以我可以在天空飛翔；如果我是魚，我就可以在大海裡游泳。你特不特別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須在屬於你的地方。」烏鴉又緩緩地說：
「你的翅膀還在的，你只是失去飛向天空的勇氣罷了。」
「謝謝。」他閉上雙眼，有些疲倦地說著。
那天晚上他泡了杯咖啡，整夜收拾著行李。
而烏鴉傷好後就飛走了；過幾天後，他也離開這棟屋子了。
有些事，永遠值得去追，卻不是一直都在。
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翅膀，然而，只有那些有勇氣去飛的，才能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