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灰!醒了嗎？」
橘已經換上乾淨的衣服，輕聲喚著床上的灰。
「橘。妳還好嗎？」
灰擔心橘的心靈受到創傷。

「不。沒事的。只是妳的手...韌帶斷了...」
輕撫著灰的右手，好心疼。

「我沒事。妳好就好。妳沒睡。」
左手拉著橘，要她躺下。

「恩。我想睡。」
窩進被子裡，與灰同睡。

「不是...分手了嗎？」
「恩。算是。」
「那在這裡做什麼呢？」
「妳不是橘，我也不是灰。」
「那我是...」
「妳是天空。而我是愛天空的人。」
「好阿!等到明年。」
「恩。等到明年。還有１９天。」
「凌晨我們就可以。」
「叫出對方的名字。」


「剩下最後一天。」
緊握著的手握得更緊。

「要怎麼慶祝？」
停下走動的腳步。
「妳決定。」
拉著繼續走。

「那男女應該在一起了吧？」
抬頭看著天空，嘴角漾起詭異的笑。

「恩。決定了嗎？」
看著那雙明亮的大眼睛。

「決定了。散步到妳家跨年。」

夜很深了。
這靜悄的夜裡，市府廣場正狂ｈｉｇｈ的等跨年。
屋頂上，兩個女生，相擁、相望。
她們在等待。
一個零時整點。



「會很冷嗎？」
「有妳就不會。」



「我覺得有點怪...」
「哪裡怪？」
「也不知道。我很緊張，大概是因為快跨年了。」
「沒事就好。」

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正窺伺著她們。

１１：３０

「我還是覺得不好。我說，我們去其他地方好嗎？」
「恩。好像會下雨。」

她們，往山上走去。

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地方。



「還有五分鐘。」
「好快。」

１１：５９

「最後一分鐘。」
「等等。」
「什麼？」
「我好緊張。我們快離開這裡！我有不好的感覺。」

突然。

黑暗中衝出黑影，閃亮的是刀。

朝著她們衝來！



「灰!!!」


歐一歐一!!!!

閃著紅燈的白車趕到，擔架上載著胸口插刀蓋著白布的人。
兇手。不知。

另一奔馳的白車上，是載著逐漸蒼白的，以及觸摸那人臉龐的淚人兒。


「呼~呼~呼~」
喘息著。一股股的熱流自手中流出。那是已分不清的血或汗或淚。

「還好嗎？」
哭。即使是黑暗的，仍然感覺得出眼前的影子正顫抖。

「或許。我可以，睡一下。」
語畢。闔眼是再也不曾張開。



「我...我剛叫了妳的名字喔!」

「妳還沒叫我呢！」

「快阿。快叫阿！」

「已經跨年了。」

微弱的聲音。漸漸道。

「橘...相遇...是一場...不折不扣的...悲劇...」

「我知道。」


秋天。早就已經過了。

就在跨年的那天。１月１日

無故。消失了這麼一個人。

路旁那棵楓。稀奇似的，還有葉子仍未掉落。

如今。她再也不會掉落了。

當葉子落下，那種感覺。

就像最後一片葉子般。不會再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