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第一診是春節門診。下午一如往常我走到診間，可是跟診護理師說要在另一間。我疑惑地問為啥？她說診間比較大些，但我稍稍看了看發覺差異根本不大，除了這邊有台舊型外表笨重的超音波之外沒啥差別，就再問一遍原因，結果她說隔壁間的冷氣口直接對著她比較冷。

聽完我沒說話，小人也有成人之美。看完門診吃完飯我依舊打算到運動場走一萬步結束這一天。此時內心突然飄過一個念頭，以前當住院醫師時很常跟患者說門診沒超音波沒辦法稍微幫他們看一下做初步檢查，而今天該不會要用到這台吧？

很多時候不想還好，一想就糟了。

果然來了一位這一個禮拜一吃東西人就不舒服的病人，但沒發燒。我稍稍檢查一下，問問家族有無膽結石病史。他說沒有，但我壓壓感覺腹部右上方就是怪。此外他補充之前吃飯有時就會覺得消化不良，但這一個禮拜特別嚴重，聽起來就覺得先排除這疾病。但這超音波看起來如此笨重，也不知還能不能用？就先照張腹部的X光然後安排正式的超音波檢查吧。然後跟病人說要是突然很不舒服要快點到急診，要小心急性膽囊炎或膽管炎在作怪。不說還好，一說完照完X光一看右上腹肋間下那個白白的應該是石頭。唉，怎麼那麼巧？為了怕已經在急性發炎，我只好問問護理師這台超音波該怎麼用後直接在診間掃了起來。掃阿掃，看到影子了，八成顆石頭無誤。還挺大的，但壁沒厚，膽囊沒脹，也沒太明顯的反彈痛。衛教一下，下回預約腸胃科門診。我是建議他如果真的是石頭在作怪，都有如此明顯症狀的話提早找外科手術似乎好些，但還是跟更專業的醫師討論再做決定吧。

應該不會再用到這台超音波了吧。才剛這樣想完抬頭一看就瞄到之前照顧的住院病人和家屬在外面等待。想說到底是怎麼了？是藥吃完了嗎？結果不是，是最近感冒咳嗽發燒，吃藥一個禮拜還沒有好。一個禮拜？唉，該不會變肺炎了吧？年紀那麼大照張X光片看看吧。

一樣不照還好，一照我就後悔了。左邊肋膜變平好似積水。唉，上次住院的時候沒有這玩意啊。用超音波看看吧，一樣不看還好，一看就覺得還不少。早知道啥都不做直接開抗生素讓她們帶回去就好。為什麼我不敢那麼黑心呢？為什麼呢？ 結果最後我把她收住院還弄到晚上快十點才回宿舍。開春第一天就那麼慘，早知道不該去那診間的。瞎子摸象講個大概病人也就回家啦XD。多做那麼多薪水也沒有變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