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咖啡、妳〔三十二〕


　　「佳明，我給你的信呢？」嘉軒問我。

　　「還在啊！怎麼了？」我還在剛睡醒的恍惚狀態中。

　　「我暗示你很久了耶，真的是笨蛋佳明。」她好氣又好笑的說著。

　　「暗示？」

　　「是啊！暗示！你難道不知道女生心裡的話講不出來都會用另外一種方式表達的嗎？」

　　「什麼方式？」

　　「像是默默地等待、用心讓他可以感覺得到、傳簡訊、還有用寫的！」

　　「那妳是屬於最後一種的囉？」

　　「嗯……對啦！」嘉軒邊泡著咖啡邊回答：「當我寫信的時候，都是我覺得好希望心裡的話可以告訴另外一個會聽我說話的人知道，如果我遇上了什麼困難，我也好希望他可以聽到，然後安慰我。我會把我全部的感情寫進信裡面，希望在信交到他手裡的時候，他能夠感覺到我的一絲絲暖意，那就夠了。」嘉軒說完把咖啡端來我的臉頰前，親了一下。
　　「像是這樣。」一股溫熱的感覺從杯壁傳來，慢慢地愈來愈熱，就像是觸電。
　　「好痛。」

　　「你看你終於醒了吧。」嘉軒摸著我臉，笑得很甜。
　　聽到嘉軒這樣講，我故意裝睡。
　　她把杯子放下，拍拍我的臉。

　　「佳明，起床囉！」她拍著我。
　　「佳明，起床了啦！」她捏著我。



　　噢，她打我了。




　　「佳明！佳明！！」
　　「好啦，好啦，我起來了。」嘴裡是這樣說著，身體卻仍然躺著，睜開眼，卻是阿立站在我面前。

　　「什麼？羽倩不見了？」我跑到房間看了看，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
　　阿立說他昨晚看電視看到半夜，然後睡著了，一起床想去上廁所卻發現房間裡面沒有任何人，所以趕快把我叫醒了。


　　我撿起從我抽屜裡被翻出的那些信，諷刺的是，那些信，全是羽倩給我的信。還有幾封已經被拆開，她看過了嗎？
　　「現在要怎麼辦？她一個人跑出去很危險。」阿立比我還著急。
　　「冷靜一點，我們先想一下她會去哪裡，去找誰。」
　　「公園？不可能，她不熟這裡。旅館？不可能，她身上沒有錢。回家？她還記得怎麼回去嗎？」
　　阿立似乎想到些什麼看著我。

　　「小豪！！」阿立跟我想的是一樣的，走之前，我們把房間大概收了一下，卻發現我床底下有一大箱東西，上面還蓋了幾本書。那箱是什麼？

　　「佳明，沒時間了啦！」



　　我和阿立殺到警局。
　　我們又跟小豪見了一次面。

　　「又來了啊？」小豪仍然是不改他的態度。

　　「羽倩不見了，她會去哪裡？」

　　「你求我嗎？求我，我就告訴你！」

　　「羽倩不見了，她會去哪裡？」我耐心的問著。

　　「就說你求我，我就告訴你了嘛。」我再也忍不住了。

　　「羽倩到底會去哪裡啊！你這樣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從以前開始你就是個自私的人，我不跟你計較什麼，我把你當我最要好的朋友，但是你怎麼對我？對別人說我的壞話，說我中傷你。事情都到了這樣，你還以為自己可以把別人踩在腳底下控制嗎？你能嗎你？說啊？」
　　說完，小豪囂張的態度轉變了，他沉默不語。
　　阿立也被我嚇到了，因為我已經很久沒有發那麼大的脾氣了。


　　
　　「我忌妒你，佳明，你什麼都比我好，所以我忌妒你，從一開始我就不是真心要跟你做朋友。」小豪說。
　　「對不起。」

　　我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一切的起源都只是因為忌妒心作祟，把那些無意義的東西看重，卻忘了最初的友誼。

　　「羽倩那時候來找我，她告訴我她很想把你忘記，可是她做不到。所以她叫我催眠她，把我變成你，讓她可以跟佳明在一起。」

　　「羽倩，她大概在那裡吧。」小豪這樣說，我們當然不明白。
　　「哪裡？」


　　「她把你推倒的地方。」


　　聽完，我又一次和阿立四目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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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我的信才能夠投遞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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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小豪那些話之後，我不恨小豪了，因為他只是太缺乏自信，希望被注意，但是往往都被忽略的那個人，而他接近我，是因為當時我也是被忽略的那個人，所以他和我做朋友，卻更突顯自己的差異。
　　該說是我好嗎？不，不是的，是小豪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所以他真實的個性一直被他封閉著，也許這是他性格偏差的原因。


　　我們跑到了那時我發病的海岸，看見崖旁坐著一個女生。
　　「是羽倩。」

　　我跟阿立慢慢的接近，她察覺到，轉過頭看見我。

　　「佳明？」她看到我顯得很開心。

　　「羽倩，妳在那裡幹麼？」

　　「我在想以前的事情啊！我在想你跟我出去的時候，我在想我親你的時候啊！嘻。」羽倩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神智不清，而且她站了起來，離崖邊更近了。

　　「那裡很危險！我們回家再想好不好？來，妳先拉住我的手。」我伸出右手想拉住她，然而，她卻先把我整個手臂抓住，把我拉近她身旁。

　　「你為什麼都不陪我？我要你陪我。」她像個小孩子一樣把我抱緊，而我心裡想的是怎麼把她弄清醒。

　　「我好喜歡這裡，是你帶我來的，我記得那天我打電話給你，見面沒多久，你就很匆忙的走了，你知道我想跟你說的是什麼嗎？」

　　「是什麼？」

　　羽倩又往前踏了一步，把雙手拱在嘴邊，朝海大喊：「林佳明，我喜歡你。」

　　喊完，她哭出來了。

　　「怎麼哭了？」我用衣服擦著她的眼淚。

　　「佳明，你那天為什麼不留我？為什麼要讓我走？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為什麼我做了那麼多，卻沒辦法讓你喜歡我，為什麼！」她可以說是用吼的講出這些話。
　　「我知道我永遠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一直都有喜歡的人，對不對？對不對？」我想點頭，卻不忍她這樣傷心。
　　我沒有回應，她就這樣靠著我，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她說出她想回去。

　　我答應了。



　　「你要自己帶她回家？哩洗肖仔喔！你不怕她害死你？」阿立極力勸阻我不要單獨送她回家。
　　「不用說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她不會害我的。」

　　我依著羽倩說的路名，把羽倩載到她家門前。
　　下了車仔細一看，感覺很熟悉，羽倩說她沒有鑰匙，所以我按了門鈴希望有人出來開門。

　　按了不知道多久，終於有人開門。

　　誰知道門開了後，我傻眼，因為我就扶著羽倩，但開門的那個人也是羽倩，站在我面前，我又看了四周。
　　咦？愈看愈不對勁，這裡……啊！是學妹家！

　　「姐？學長？」

　　「語芯？這裡是妳家？」我又轉頭看著我身旁的羽倩，竟然和語芯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嗯！先進來吧。」

　　把羽倩安頓好後，看著語芯的我，仍然是驚訝的。


　　「妳……妳們是雙胞胎？」
　　「嗯。」語芯回答的很理所當然。

　　「可是……」
　　「你一定想說，為什麼我們不同姓吧？」

　　「其實，我家人並不住國外，我爸媽他們不住一起，他們離婚了，我們是給外婆照顧的，雖然我的監護權是媽媽的，但是我卻是外婆養大的，羽倩跟爸爸姓，她很久才回來一次。」
　　我恍然大悟，我往旁邊的櫥窗看去，原來我之前看到的照片不是幻覺，那的確是她倆合拍的照片。

　　「對不起，學長。」
　　「對不起什麼？」面對語芯的話，我感覺到莫名其妙。

　　「其實，是我姐叫我接近你的，還有其他的那些事情，都是她要我做的。」
　　「她問了我很多你的事情，那天的事情，其實我是知情的，後來我到醫院見到你，卻被你朋友攔住，不讓我跟你講話。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
　　是那天嗎？我跑到醫院大廳，跟我講話的女生是語芯嗎？

　　「沒關係了，都已經過去了。」

　　「如果妳姐醒了，打電話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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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沒錯，只是我們要的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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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蝦咪！會不會太誇張了。」這是我把全部的經過告訴阿立後，他的反應。
　　「我也覺得很戲劇化。」我聳聳肩。

　　「不是啦，為什麼好康的都輪不到我，都沒有女生要接近我耶！」阿立苦惱著，換我斜眼瞪著阿立了。

　　「這樣一來，一切的謎底都解開了，終於知道她為啥會叫你小豪了。」

　　「為什麼？」

　　「用你的大腦想想，小豪在夜店遇見了羽倩，後來他再用催眠把小豪變成你，普通的時候，她看到的小豪就是你。所以羽倩頭腦有問題的時候認識的你就是小豪，而羽倩當初認識的小豪是小豪，後來小豪催眠羽倩，讓羽倩以為小豪就是你。」說完，阿立仰天大笑，抓著頭，說他為什麼會這麼聰明。
　　我還是聽不太懂，雖然阿立講得口沫橫飛。


　　「不管啦！總之小豪設計了這全部的事情，難怪那天小豪會找上我們了！從你坐他車開始，到發病。哇！可以拍連續劇了！」阿立驚嘆著。

　　「喔！」我叫了一聲！

　　「難怪我的機車不翼而飛，原來也是小豪搞鬼。」

　　「喔喔！！我想起來了！」換阿立了。

　　「什麼？」





　　「你那天煎餅的錢還沒還我。」
　　
　　天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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