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7-23 01:17:01深藏我心的愛戀

海、咖啡、妳〔二十〕

  在高中的日子,並不像想像中的那樣輕鬆,首先,有著課業上的壓力,害怕學期末的成績沒有及格,也就是所謂的,「被當」。再來,又被老師當成眼中釘的頑皮蟲--阿立拖累,要沒有壓力也很難。
  阿立常常下課找我一起上廁所,然後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看。
  「幹麼啊?」我身體往右縮了一半,是因為阿立的動作。
  「唉唷,看一下會死喔?」他正伸著頭往我這邊探,看過之後,他轉過身,對我縮小了瞳孔:「那麼小,難怪我看半天都看不到。」手還比著兩指手指捏著某種物體的動作。
  「你那麼神氣,你有多大?」
  只見他大搖大擺的拉開拉鍊,還不時往我這裡甩了幾個眼色,我指著他左邊。他不屑的朝左下角看去。「哈,比我小。」再往上一看,才發現是高年級的學長,正瞪著他看。
  阿立第一個反應就是一直說對不起,飛也似的跑出了廁所。跑出廁所,還死要面子的說:「我有要事在身,來日在戰。」
  我跟在他後面,一直給他吐槽。「剛剛的帥勁到哪裡去了啊?怎麼跑得比我還快?」
  
  阿立也常常找我一起耍白痴,他很有模仿能力,能把每個上課的老師習慣的動作都學起來,在下課的時候逗得全班哈哈大笑,只不過,每次他正在模仿秀的時候,都指定要我做助手,只要一出事,他仍使用他的三吋不爛之舌,拖我下水。
  被老師訓完之後或者表演完之後,他總免不了被我打的命運,所以,他每次都說:「不公平不公平,你都左右開弓一起發功。」

  為什麼?
  因為,他說:「我的手,一隻是鐵沙掌,一隻是金臂勾。」說完後,他的背後,又多出了一個掌印。  

  阿立並不是壞朋友,他老是把我所認為的麻煩的事情,化作一派輕鬆,用幾句沒有邏輯的話帶過,等到我笑了半天,再突然穿插我問題中的困惑,又反問我一次,使我昏頭。

  「喂!是怎樣了?」
  我沒有回答阿立,那時我正在煩惱社團活動的事情。
  幹部這個東西,常常弄得人暈頭轉向,好的幹部,選出來是忙事情,爛的幹部,選出來牽拖事情,就好像是貨物有優良品和劣質品。
  我參加的社團,是康輔社,很不巧的,每個社員都是劣質品,社長更是次級品。每次開會都丟下一堆問題給我們討論,而大家呢?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而優良品呢?就是我!

  「聽你在放屁,你最認真?」真的啊!
  「認真還嫌煩?」廢話,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忙。
  「那是你太爛。」去去去,你有多強。
  「開玩笑!讓我當社長的話……」他好像被定住一下,靜止了五秒。「怎樣?」我問。

  然後阿立站在椅子上,對著天花板大笑,笑到頭都快翻過去了。
  忽然,他停止動作,蹲下來很仔細的看著我說:



  「你會更爛!」阿立說完差點氣得我吊白眼,阿立還是在那裡大笑,我開始有點後悔認識這個朋友。
  幾分鐘之後,他又裝的一臉嚴肅,問我說:
  「那你活動要怎麼辦?」被他一講,又挑起我的痛苦。

  阿立就是這樣,事不關己,他不會特別去注意。當然,阿立還常常找一些蠢事來做。像是把洗手台的肥皂幹走,在學校的水塘釣魚,每次都釣到垃圾,挑釁路邊的野狗,結果被追的時候再落跑;阿立還有一個絕技,可以在沙地上丟石頭,然後石頭會往前飛去,然後會在沙地彈出好幾個凹洞才停住。這樣講好像不太明白,就像朝海面平行的丟石頭一樣,石頭會在水面跳出好幾個波動,就是那樣!
  就這樣過了兩個月,和班上的同學也從陌生變得熟稔,慶幸的是,班上的同學,並沒有像國中同學一樣,富有心機。而課業壓力,也從剛開學的跟不上進度,變成讀書起來更有效率。
  高中的作業不多,可以說是沒有作業,因為有作業也都在學校寫光了。
  回家的時間,就是分配給電腦、電視,還有讀書。每次讀書的時候,每讀了一個大段落,總會自發性的抬頭,看看檯燈下的照片,那照片是拍畢業照的時候,嘉軒請同學幫我跟他拍的照片。站在校園中庭的我,顯得害羞,而嘉軒的手,緊緊勾著我,手上還比著YA!的姿勢。那是我讀書的動力。
  我總會想,嘉軒現在正在做什麼?晚上吃飯了沒有?在新的學校適應的好不好?過的快樂嗎?有沒有照顧好自己?
  常常自己一個人看著照片,無意識的對著照片說著這些話,即使她聽不到。常常唸著唸著,有時候,甚至希望莫名的哀傷大過於疲累的苦。思念的痛苦。
  但是日子還是要過,嘉軒一定就在她的學校認真讀書,我也應該要努力才對!
  
  有天午休,阿立又找我陪他去水塘釣魚,說是釣魚,其實是不想睡覺偷溜出去,結果被老師看見了,罰我們站在訓導處前面。
  每天中午訓導處前面總是站了幾個熟悉的臉孔,大多數都是學長,也少不了一些同年級的,還包括那個之前在廁所被阿立賞鳥的學長。
  「站好!」老師喝斥了一聲,就進到辦公室休息了。
  阿立站在我旁邊,一臉無所謂,還一直跟我說:「真衰真衰…」我想,那是你自找的吧?
  本來這個時候應該是要補眠的,還不是阿立拖我出來晃,我站了幾分鐘,就快睡著,阿立精神卻還是好的很,還偷吹了幾下口哨。
  好死不死,老師剛好出來,聽到口哨聲,問是誰吹的,沒有人承認。
  「沒有人承認是吧?好!全部給我半蹲。」
  而全部人的臉上都寫滿幹字,在阿立旁邊的學長,帶著哀怨又有恨意的眼神瞪著阿立。
  老師離開了,隨後每個人都暗地裡低聲謾罵。

  半蹲是很累的,尤其睡眠又不足,午休的三十分鐘,像是三十個鐘頭一樣難過。
  當我正在邊半蹲邊打瞌睡的時候,阿立突然叫我:「佳明,有正妹。」眼皮本來就很沉重,要我張開眼睛簡直是要人命的難受。
  阿立看我沒反應,撞了我幾下,我才猛然醒過來,他說那女生剛從我面前走過正在看我。她穿著學校制式的衣服,細到每根都可以梳開的長髮,一百六十八左右的身高,瘦瘦的,依稀可以看見她的側臉,手上抱著一些書。
  眼皮又不爭氣的掉下,幾秒鐘之後,腦裡浮出剛剛看見的影像,播放速度呈現慢動作。忽然發現些什麼,睜開眼睛,看著熟悉不過的背影。雖然心裡疑問著自己的猜測是不是對的,不過,我相信我的直覺。

  「我確定,我確定。」不自覺的講出。
  阿立打了我的頭,問我確定什麼?我只對他笑了一下,接著追上那女生,跑到離她不到一公尺的距離。她似乎發現後面有人,腳步明顯的放慢。
  我停住了,喘著氣。

  「嘉軒?」她還是繼續走,我急了。
  顧不得自己正被罰,對著她大喊:


  「嘉軒!!」她停下腳步,我跑到她旁邊,她轉過頭,驚訝的看著我。
  「佳明?!」我也驚訝的看著她,我凝視著她,簡直不敢相信,那個我日夜思念的女生,現在就在我面前。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她聲音微微顫抖,是因為害羞嗎?頭也低下來,在閃避些什麼。
  「怎麼可能,我就在這裡。」我微蹲了一點,試著看清楚她的臉,才知道她是在躲著我的視線。
  「我問了好多國中同學,但是他們都不知道你讀哪個學校,可能你是轉學生的關係,有些還不認識你,我……我真的……」說著說著,手上的書也掉落,她開始哽咽起來,也哭了出來。
  就在走廊上,她靠著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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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我真的……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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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情沒有被任何人知道,倒是訓導處前的學長們有了一點小騷動。
  回到教室才知道,原來那時候阿立正被學長們”教訓”。
  阿立說:「你那時候跑過去啊,學長都說你豬哥,基於朋友立場,我只點了幾個頭。後來那個女生靠著你,學長都罵你色狼。我很挺你,雖然我也忌妒,我就吹了幾下口哨,還狼叫了幾聲。聽到他們就么喝著:丟系依啦,帶衰王。結果……」
  結果就被打了!哈哈哈,差點沒笑死我。阿立就是這樣的白痴。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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