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誰家二十九：何似在人間∮ 

　　在白堤上背著妹妹問：妹怎會想到跑來杭州找哥？妹笑：因為我知道，哥想念妹，而且我也想哥！所以我就來囉！我大笑：何以見得？妹甜笑：因為月光小夜曲，哥哥嚴選！我笑：果然瞭解哥哥，那妹學會了嗎？我背著妹妹散步，妹在哥耳邊清唱月光小夜曲給哥聽，今晚西湖月色又這麼美，行不？妹唱完後，哥給妹說故事！妹笑問：哥，以前仙女姐姐私底下都怎麼喚你的呀？我微笑：她叫我親愛的，我也叫她親愛的，就那麼簡單！妹唱月光小夜曲給哥聽，唱完呢，哥背著妳散步也唱歌給妹聽！就在這白堤月光下！妹笑：好的，哥，這白堤要走多久呢？我笑：大約一個多小時！咱們就散步到天亮，一路散步到蘇堤去，走到哪兒就是哪兒了！哥今晚有很多話要跟妹說！妹笑：妹也是！我笑：妹唱完換哥唱，然後哥背著妳咱們慢慢聊！

月光小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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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笑：月光小夜曲唱完了！我笑：吾妹唱歌就是好聽，哥在月下傾聽都醉了，這叫作酒不醉人人自醉！白樂天應該會很羨慕我這麼幸福，咱們兄妹現在在他的地盤！妹笑：對！那哥跟他交換門號碼，換哥當樂天！哥要唱什麼歌給妹聽？我笑：妹是1980年生的吧？就唱戀曲1980！妹笑道：妹要先聽故事，妹還想聽去英國唸書那個聰明女生！因為妹不解，既然她說哥是最瞭解她的人，她又那麼聰明，為何要分開？我私下聽酒鬼說，那個女生還是商學院第一志願畢業的，唸台大國企系！我哥也不賴，高中是台灣排名第一的學校，高中聯考數學考得太好了，社會科還考滿分，所以高一時唸數學資優班，我哥最皮又最聰明，但是小綠綠杭州姑娘黃昏姐姐驟逝後，她的夕陽先生自此傷心欲絕，從此無心於書本，無心與頂尖學子競爭了！酒鬼說哥很酷，他說若黃昏在世，夕陽與黃昏可能都會唸台大醫科，應該會是醫生愛侶，因為黃昏永遠在夕陽身後，夕陽只聽黃昏的話，會乖乖唸書的，黃昏她母親是外科醫生，但英年早逝，所以她想唸醫科，她會拉著哥去唸的，而你以前也答應過她。你們會呼喚彼此，彼此是最美最強大的對手與幫手，她是哥的英文小老師，哥是她的數學小老師，會並肩越飛越高，但黃昏不在了，夕陽也無心飛翔了，完全失去鬥志，直接墜落形同殉情！我笑：這世上真正可以作到不離不棄的人很少！其實，從一開始哥在1998年3月初認識去英國唸書的那女生時，就知道她遲早要離開，只是時間問題！妹妳知道嗎？哥認識她才半個月，她就把哥拉去同居，我們就住在一起！妹驚：什麼？半個月？我笑：她很會照顧人，但不會照顧自己，她不懂獨處的藝術，所以很會鑽牛角尖！她同學說她是超級理性的人，我微笑以對，心裡頭不以為然，因為那只是她同學的同學角度，那個角度不夠全面客觀！而我是從朋友開始作起，她每晚深夜來店裡找我聊天，一聊就是三更半夜，我覺得她雖然頑皮沒有我皮，卻比我任性！我在那半個月裡，深深瞭解了她的優缺點，但我從未向她提起，因為她與我認識當時，她剛失戀。我只是她溺水時的一根浮木！她有她任性與無情的一面，這方面只有我清楚！妹問：任性？

　　我笑：她找我去阿里山玩，任性地找我走眠月線獨木鐵軌，那段路很少人那樣走的，因為有隧道與獨木鐵道各有二十幾個，其實不是很安全，但是風景卻是奇佳，確實也是難忘的回憶！我在98年四月時陪她走了那段眠月線後，隔年就發生九二一大地震，那條支線完全摧毀，至今難以復原，可見修復工程有多困難！她若是把任性用在浪漫上，我可以接受！反正哥本來就是浪漫狂野之人，但是我同時也比她理性！認識半個月就把哥拉去同居，也是她的任性之一，這樣的人不叫理性，只是因為她想找我聊天，可以馬上立即的與我深談，這叫自私的浪漫！我心裡其實沒有那麼喜歡，那段時間我常捨命陪君子，上大夜班早上下班後常常沒睡覺陪她東奔西跑！其實，只是為了幫她療傷止痛！所以，我覺得她雖聰明，但不夠認識自己！所以，在哥心裡，她只是一隻美麗聰明的候鳥，暫時來我這個寒潭休養生息而已，她的窩不應在我這兒！這些，我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包括她與她的同學。所以，我心裡沒有她的影子！因為從另一角度來看，她是自私絕情的，但她那樣並沒有不對，她本應如此，她應該有更美好的前程！妹笑：很詳細，哥終於說出真正的原因。我笑：在1998年六月二日我生日那天，她跟我說她想出國留學去，她在我生日時，很狠心地提出分手卻又說捨不得我，於是我在言語上助她一把，從此把她送出國，就此各奔前程，哥也就死心了。但兩個月後，哥就跑去唸法律系了！把她嚇了一跳！

　　妹問：兩個月內？那兩個月哥都在作什麼？我笑：我每天去慢跑呀，然後看書，七月考試，八月考上！妹笑：我哥的速度也很驚人！我哥的火箭又升空了！我笑：不過那段時間，我一樣上著大夜班呀，只是常常在半夜聽這曲子戀曲1980！這樣，哥可以唱給妹聽了吧？妹笑：好，來聽聽！

戀曲1980 羅大佑1982
詞曲：羅大佑 專輯：之乎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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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曾經對我說妳永遠愛著我 愛情這東西我明白但永遠是甚麼
姑娘妳別哭泣我倆還在一起 今天的歡樂將是明天永恆的回憶
啦............啦............ 今天的歡樂將是明天永恆的回憶

甚麼都可以拋棄甚麼也不能忘記 現在妳說的話都只是妳的勇氣
春天刮著風秋天下著雨 春風秋雨多少海誓山盟隨風遠去
啦............啦............ 親愛的莫再說妳我永遠不分離

妳不屬於我我也不擁有妳 姑娘世上沒有人有佔有的權利
或許我們分手就這麼不回頭 至少不用編織一些美麗的藉口
啦............啦............ 親愛的莫再說妳我永遠不分離
啦............啦............ 親愛的莫再說妳我明天要分離

　　妹笑：哥，羅大佑這早期的曲子，其實寫得很豁達。我笑：那樣不好嗎？這首歌把那個去英國唸書的女生一語道盡！尤其是第二段那邊，甚麼都可以拋棄甚麼也不能忘記，現在妳說的話都只是妳的勇氣，春天刮著風秋天下著雨，春風秋雨多少海誓山盟隨風遠去。我聽到這兒，偶爾會想起她曾經在阿里山對我說過的話！不過，都已經是過去了，我們在很多方面還是很相知的，只是我比她懂她自己，而她其實並沒她所想的那麼瞭解我，所以我可以放手由她去，反正她已休息夠了，康復了！妹笑：哥這樣說，妹就好奇了，為何哥可以很浪漫又同時很理性？我笑：這個要從哥的成長歷程說起，又是長長的故事了！妹笑：哥的故事，妹全都要聽！我笑：那咱們到平湖秋月那兒，坐在湖邊看著你仙女姐姐的湖心亭，哥說給妹聽！妹笑：對喔，馬兒要休息一下！我笑：我小時候，是在一個天堂的農家裡長大，三千寵愛在一身，那時爺爺很疼。但是爺爺過世得早，長大後，母親過世後，我開始被整個家族集體虐待！那時哥25歲！妹笑：哥，你從小時候開始講，不要跳著講，像編年的記錄，妹知道哥的酒腦全都記得那些事！因為哥提到天堂，又提到集體虐待，實在是反差太大！但那又是哥真實的感受，所以哥依著時間說，妹比較瞭解！

　　我笑：也對！我出生在一個背山面海的鄉下，老家的自然環境是個天堂，三合院大門面對大海，每天太陽都從家門前的大海升起，月圓時晚餐過後也是海上升明月。妹笑：哇，那真的很美！我笑：太陽下山後，夏秋時滿山遍野的螢火蟲！那時爺爺是個受過日本教育自給自足的農夫書生，家裡晚上是沒有燈，只有燭火，哥其實很懷念那樣的日子。秋收後，爺爺變成漁夫，會跟漁港的朋友一起出海捕魚。爺爺在我出生前，在附近的都市，就是雨港基隆買了一間房子，叫父親帶全家搬到基隆來，爺爺說他的兩個孫子，就是我與我的老學究哥哥，爺爺說要讓我們在都市唸書。但爺爺規定我們，放假與寒暑假都要回金山老家陪他當農夫，爺爺就是那樣調教我們的，所以我既是山野間的撒野的小農夫，也是都市裡的小書生。妹笑：哥的爺爺真有遠見，很酷！我笑：再來就是我母親，我母親是爺爺的童養媳。是爺爺在漁港裡的漁夫酒友的女兒。爺爺的漁夫酒友，就是我外公。我外公在有一年冬天，在海上出海難過世，當年他們把酒言歡提及，若是對方有什麼意外，就託孤給對方，於是我母親在我外公出海難後，爺爺就把媽媽帶回家當義女，我母親自此成為爺爺的童養媳，那時我母親才八歲而已！妹哭道：妹聽到這兒，很動容，很動人的友誼！我笑：我母親私下跟我說，我外公酒量極佳，是爺爺的好酒友，喝酒時也會大出手汗，爺爺很愛與他喝酒，所以我爺爺很疼我，常牽著我的小手巡田，我小時候候爺爺牽我的手，我的手心就會冒汗，爺爺會笑得很甜看著我說，沒關係，爺爺喜歡，你像極了你外公，我覺得爺爺很慈祥！之後，爺爺常在週六來基隆看我們，因為哥哥姐姐們已在上中小學了，爺爺就順道把我帶回老家，哥在老家就睡在爺爺的胳肢窩下，哥沒唸過幼兒園，是陪媽媽在爺爺的菜園與山上度過，哥的幼兒園就是大山與菜園果園！所以我聽到聲樂家宋祖英唱的那曲小背簍很有共鳴。哥之所以在上海找妹去逛南京路書店，是因為去年哥在那兒第一次聽到這曲子，當下突然飲泣！因為那歌詞唱到我心坎裡，哥的童年生活，我就突然懷念母親來！妹笑：原來哥在上海找妹去逛那南京路書店街，是在回味去年偶遇那曲子的情景。

小背簍　宋祖英　1990
詞：歐陽常林　曲：白誠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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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背簍晃悠悠， 笑聲中媽媽把我背下了吊腳樓。
頭一回幽幽深山中嘗野果喲， 頭一回清清溪水邊洗小手喲。
頭一回趕場逛了山裡的大世界， 頭一回下到河灘裡我看了賽龍舟。
童年的歲月難忘媽媽的小背簍。
小背簍圓溜溜， 歌聲中媽媽把我背下了吊腳樓。
多少次外婆家裡喲燒呀靶喲， 多少次聽唱山歌喲在呀橋頭喲。
多少次睡在背簍裡尿濕了媽媽的背， 多少次爬出背簍來我光著腳丫走。
童年的歲月難忘媽媽的小背簍， 多少歡樂多少愛多少思念多少情。
媽媽那回頭的笑臉至今甜在我心頭。

　　妹笑：妹發現哥心裡的歌，都很有事！我笑：很有事？妹笑：就是曲詞會隨著哥內心深處最深的感情融化進哥的酒腦裡，哥戴耳機閉著眼睛聽，就那樣融進心裡頭！我笑：其實，我母親八歲來到爺爺家，對她而言，才是苦難的開始！妹驚問：怎麼說？你爺爺對她不好嗎？我笑：並不是，我爺爺對她很好！但自此，媽媽就跟在我父親身邊，成了他的貼身丫嬛！妹大驚：居然有這種事？這不是古時候才有的事嗎？但我母親因為感謝爺爺把她養大，她很認命又細心又非常能幹，但也因此把我父親給寵壞了，我父親因此個性上有很多毛病，像個晉惠帝，他從不懂如何關心別人與付出，都是口惠而不實。但他對人是熱情的，所以不知情的鄰居或朋友，對他的印象還不錯！我父親大我母親五歲，在我父親該唸小學時，剛好中日戰爭爆發，我父親每次上學時都遇到空襲警報，所以後來父親沒唸書，母親也是！妹大笑：父母沒唸書，卻生兩個超會唸書的兒子，奇葩！我笑：後來，爺爺在我小學二年級就過世了，從此，整個家族的氣氛就變了，變得純樸中帶著世俗勢利的風氣！我個人與老學究哥哥不喜歡，我們倆與家族挌挌不入，全家族只有我和我哥哥喜歡唸書！我從小不認為是父親把我養大，因為父親從不操心他人之事，我認為是爺爺及母親還有大自然把我養大！另外，我父親非常折磨我母親與我兄弟三人，因為父親雖非養尊處優之人，但薄情寡恩，對我母親頤指氣使，我自小看在眼底，在我國中二年級時，父母大吵一架，當時老學究已經出外流浪去了，他在當兵，我記得母親當時鬧自殺，我自始非常憎恨父親！我們兄弟與父親水火不容，所以都很年輕時就紛紛離家，哥哥高中畢業後就去當兵，就是為了遠離父親的視線，但內心還是很掛念母親！我們兄弟倆都是一放假就回家探望母親，平常在外都是以書信連繫！妹驚問：那你姐姐們呢？我笑：我姐姐們也是很早就離家，都結婚各自成家去了！因為我很小就憎恨父親，所以哥很早就接觸佛法，常住在廟裡！妹笑：原來哥有很多方外好友是因為這樣！我笑：我很感謝那些有大智慧的人！因為從另一角度而言，我像一顆咖啡豆，被父親這台磨豆機越磨心越細，他越磨我，就越渡劫。後來母親過世後，當時哥哥結婚後住在宜蘭遠離父親，但我還是對父親很好，我放下並消解那些憎恨！母親過世後，我從學校搬回家照顧父親，都之後的日子就因此過得很辛苦，我變成第二位認命付出者，因為全家只剩我與父親二人！

　　哥的苦難從在政大大二下揭開序幕，大二下學期一開學，我母親就生病了，但查不出病因。我那時又忙打工又忙功課，其實我的時間很少很少，但我常跑回家，我很擔心母親。最後，我接了姐姐從醫院打來的電話，我整個人趴在話筒嚎啕大哭，醫院證實我母親的癌症，剩下沒多少日子！那時，已接近期末考了，我每天都是醫院，學校與打工的補習班三個地方奔波，我第一次覺得被壓到喘不過氣來，而且又非常擔心與難過。後來我同學覺得我再這樣下去不行，一定要讓老師知道才行，同學叫我分別去跟教授說。我記得我去找經濟學教授時，我實在難起啟齒，後來硬著頭皮跟教授言明，當時教授詢問我上學期的分數，我說上學期老師給我88分，老師聽了很驚訝說，我記得上學期經濟學的平均給分是74，你居然拿了88？我查一下，你真的沒騙我，這學期期中考你又考了88。我知道了，你期末不用來考了，我直接讓你過，你把握時間好好陪母親吧。我當時聽了，淚灑老師的辦公室，我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脆弱。我當時每晚陪母親在醫院過夜，因為我的兄姐都已成家，家裡就我與父母三人，我大多獨自照顧。我母親在醫院只住了三週就驟逝了，就在我農曆生日時，我心裡兩個最重要的人都那麼早就離開我了，我覺得又寂寞又孤單。之後我獨自處理母親後事，你知道嗎？什麼叫禮教的假面，我必須面對整個家族的長輩，事情再怎麼多都是簡單的，但是人心是複雜的，我人微言輕又必須尊重所有長輩，什麼叫苦，說不出的苦，才叫真正的苦！之後，我搬回基隆照顧父親，過著通學的日子，我的作息是每天早上五點半起床，煮好早餐，六點出門到政大上八點十分第一堂課，但是通常是會遲到的，尤其是週一的成本會計。然後，上到下午沒課時，我就趕236公車到台北車站附近的南陽街，去補習班拿考卷回家，我那時打工其中一份工作是升大學補習班的閱卷老師，除了理組的數學理化生物以外，我差不多都全包了，背包裡一堆重重商學院的原文書，手提著重重的考卷，坐公路局回基隆，趕去黃昏市場買菜，之後走路回家，然後下廚煮晚餐，整理廚房陪父親看個晚間新聞，洗個澡洗個衣服，我進房間時已是晚上九點，之後改補習班的考卷，晚上十一點開始看學校的功課，一點睡，早上五點半又起床，日復一日，像不像一個轉速無敵快的陀螺？然後還要盤算要交多少註冊費？每月要留多少錢買菜？還有多少生活費？有時早上沒課，我補眠睡到早上九點半，我父親就來踢我房門，我只好背著背包，到學校圖書館趴著補眠，我父親沒讀過書，他不瞭解大學的上課情形，也從不過問我還有沒有錢用，從未問過我缺什麼？

　　而老學究哥哥婚後，他們兩夫妻養四千金也夠累的，我父親從不體恤他，每月還都向他要生活費。而且我三個姐姐也像我母親那樣，從小就像小丫嬛似的，對我父親愚孝，以前母親在的時候還好，母親不計較都喜歡她們回娘家，母親都會招待她們，有一年母親節她們回家慶祝母親節餐敘，吃完飯後，我向她們說，我們明年母親節讓媽媽休息一天，放個假好嗎？她們每個都啞口無言！我母親過世後，我的家人其實對我的關心都很表面膚淺，但外人看不出來，她們還是會要求我幫東幫西，我沒有什麼時間唸書，外人在外觀上都以為她們很照顧弟弟，而她們也以為自己很照顧我，我的家族都只看表面，都會道德壓迫討恩情，我不想計較與辯解，所以我去唸夜大上大夜班，那樣耳根子清淨，看起來我很向上，但內心因為這些人情因素感情與道德勒索的泥沼，我內心放棄自己！但我從未拆過家人的台，所以從不對外辯解與說明，所以一切看起來都是和諧的！但外人的觀察認知與實際的事實，有著非常大的差距，外人的認知都不是真的。妹低語：妹懂！千里駿馬被當成水牛使用了，苦了哥哥了！栽培自己的辛苦妹懂，妹也是，妹的處境跟哥相比而言，真的又單純很多！哥活在要求嫌棄與道德勒索感情勒索中，其實哥是我看過心思最細密的人，記性也是最好的人，又最念舊，事情看的清，都看得懂看得透，但從來都藏在心底！哥的不計較也是念舊，別人只要對你有一丁點好，你就不會與之計較了，你對姐姐們應該就是這樣的！我看你幫姐姐那麼多年了，當時又是因為看在她的孩子都還很小的份上，所以就過去幫忙，一幫就是八年了！

　　妹笑：妹現在知道，為何會說媽媽是哥的心肝寶貝了，因為哥看見媽媽所受的所有的苦！哥，你這些事這些話曾經對別人說過嗎？我笑：我高中時，常會為了母親與父親理論，我父親會很生氣，用父親的身份壓我或打我耳光，有一次還把我打到嘴角流血！我很久以前在故鄉山上對妳仙女姐姐說過，我對父親的諸多感受，還有母親給我的感動，像哥這樣狂野叛逆的人，是被媽媽給的感動教育長大的！妹笑得很甜地說：那我知道為何你母親與仙女姐姐都是你的心肝寶貝，因為哥內心最深處的話，只對這兩個人說，而且只有這兩個人最瞭解你，所以哥心裡苦的時候，仙女姐姐就把哥哥找來杭州談心，讓哥這匹被當水牛使用的千里馬，好好休息一下，你看你都來九次了！那哥，咱們繼續散步去，妹還要上馬，哥真的有疼妹妹，什麼都願跟妹說，哥說的妹都懂！我笑：那咱們往蘇堤方向去！妹笑：哥呀，妹問你喔，妹身上的味道香不香？我笑道：當然香呀！比桂花還香！妹笑：其實哥真的是非常心軟的人，那晚在上海，妹要哥帶妹來西湖玩，看白堤一桃一柳與蘇堤，哥不依。但妹自個兒跑來找哥，哥非但沒生氣，還馬上帶妹來這兒玩，還說了那麼多心事給妹聽，真的有疼妹妹，酒鬼沒騙人！哥，馬兒要不要吃草呀？我笑：妹不要頑皮，我都感覺妳仙女姐姐在偷笑了！妹笑：那哥唱首歌給姐姐聽，姐姐的湖心亭就在湖邊不遠處。我笑：這個好，妙！妹笑：這麼快就想到要什麼歌了呀？我笑：那當然，夕陽以前在黃昏身邊，可是絕頂聰明的呢，都與她逗嘴逗得很開心的呢，可是得喝點酒！妹笑：那咱們再坐在湖邊，哥對著湖心亭唱，妹在旁邊聽！妹拿茅台給哥喝一大口！唱個夠味！

相知相守　南方二重唱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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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慢慢回頭　看著你走
所有不捨的情在　眼眸
你說夢在路的盡頭 未來不該在現在停留
一轉眼又已過了春秋
往事歷歷如夢　心情依舊
偷個陽光午後想個夠 時光在日夜中溜走
當初的夢我還沒看透 只盼望再見妳細說重頭
不強求每一個夜都溫柔 相知不一定相守
這些年學會了不淚流 把所有的話藏心頭
不強求你能常在我身後 思念不一定擁有
祇願你常在我夢裡頭 我的今生今世已足夠

　　妹笑：哥，這歌清唱為何這麼好聽？而且哥的歌詞怎麼記那麼熟？哥的酒腦裡到底有多少歌？我笑：妹猜！妹猜一輩子也猜不出！哥會記得住，那是因為我對人間有很多很多數不盡的情緒，而那些情緒，都在詞曲裡！那些情緒，同時也是詩文的素材！妹笑：妹哪猜得出！除非把哥的歌裡的故事聽完！不過，妹也要學這首歌，這歌名叫什麼名字呀？我笑：這歌名叫相知相守，相知不一定相守！知道嗎？妹笑：這個妹不管，妹只知道在哥身邊很有安全感。而且，哥真的很疼妹妹，哥都知道妹在想什麼！當哥說要帶妹來西湖散步，妹就更有安全感了，我哥是正人君子，而且還是在喝了那麼多酒之後！所以妹要賴哥一輩子，一輩子撒嬌！我笑：賴？哥明天下午就飛回台北了！怎麼賴？疼妹妹的事哥都會作，欺負妹妹的，我不懂也不會！我不是與你一起皇天在上后土在下發過誓要疼妳嗎？我會遵守誓言的！而且我很想陪妹妹散步談心，就像以前與黃昏對話時，那樣我心裡就覺得萬分幸福！妹哭：我不管，就是要賴！我笑：怎麼我每次說要離開這兒，妹就哭！那以後不說！妹呀，哥的手很濕耶，妳看！妹笑：妹現在知道哥好多的秘密，哥的汗手是遺傳自從未見過面的漁夫外公，而且還是農夫爺爺的好酒友！哥的外公與爺爺一定酒量極好，才會感情那麼好！然後哥又同時有漁夫外公與農夫爺爺的基因，特別！以後幫哥擦手汗就是妹妹的專利啦！哥，你一路從上海喝到杭州，在上海已經喝到聲名大噪了！妹真的不知道哥喝了多少？你來杭州喝茅台，這已經是第五瓶了，剛剛開的！我笑：哥在杭州喝茅台，有杭州名醫當免費供應商，沒事，儘管喝！妹只要記得幫哥擦手汗，就是好妹妹！妹笑：哥都不喚聲寶貝妹妹來美一美，小秘書都偷偷跟我說了！我笑：這個，還說不出口啦！太肉麻！妹笑：還？那表示小秘書沒說錯！這個妹妹懂，我哥害羞！

　　我笑：這個說起來確實還不太習慣！妹笑：像哥喝酒這麼豪邁的人，心又那麼野，怎麼會這麼害羞呢？我笑：這我哪知道？得問我媽？好了，現在歌唱好了，咱們可以散步到蘇堤，成全吾妹的心願！妹笑：那還要再上馬才行！我笑：好，現在是哥哥背著洋娃娃，不是妹妹背著洋娃娃！妹笑：我才不是洋娃娃，哥再說，就請馬兒吃草喔！我笑：好，不說！等會到蘇堤，哥再唱好妹妹之歌給妹聽！妹大笑：哥呀，居然有好妹妹之歌？幾時生的歌呀？我笑：在上海的第一晚就生出來了呀！妹笑：那妹妹怎麼不知道？我笑：這叫天機不可洩露，懂嗎？妹笑：對妹妹這麼好呀？妹怎麼渾然不知呀？我笑：阿妳就是個傻丫頭唄！所以不知！妹，走過西泠橋，那邊就是北山路，對面香格里拉酒店就是兩年前三月，酒鬼喜宴的地方，我們順著湖邊走，就可以走到蘇堤！到了蘇堤呢，咱們就坐在湖邊，哥就唱好妹妹之歌給妹聽喔！等等哈！妹笑：我知道香格里拉，哥在那兒打保齡球，灌倒一大票人，全倒！那我們趕快過去蘇堤，我想趕快聽好妹妹之歌！

　　我笑：到了！這兒就是蘇堤，蘇堤的樹比白堤長得還要高大茂盛！而且蘇堤非常長，走完要四個小時！妹第一次來？妹笑：對呀！我以前從沒有空，也沒心思出來玩！這是第一次來！還是妹的寶貝哥哥帶妹來的！我笑道：東坡也是妙人，他與工人築好這蘇堤後，他開慶功宴，還創造出東坡肉這道菜，請工人喝酒的下酒菜！現在那也是杭州名菜！妹大笑：難怪東坡是寶貝哥哥的夢中酒友！我笑：東坡他呀，在九百二十六年前的中秋夜，喝個大醉，結果寫了水調歌頭給他的好弟弟子由，今晚在東坡的地盤，哥哥我就借花獻佛，借他的水調歌頭，唱這曲子給我的好妹妹聽！如何？哥現在只要想到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就想到妹妹了，所以東坡這曲子就是好妹妹之歌！吾妹有窈窕之姿！東坡若聽到，應該會找我乾一杯！因為他老愛跟他的蘇小妹逗嘴，蘇小妹是蘇東坡的妹妹，可是她的才學絕不遜於哥哥。平日生活中，他們經常相互嘲戲逗樂。蘇東坡長了一嘴的鬍子，蘇小妹嘲笑他：口角幾回無覓處，忽聞毛里有聲傳。哥哥的鬍子太濃密，將嘴唇遮得嚴嚴實實，忽然聽聞鬍子里傳來了聲音，哦，原來嘴唇在這裡。蘇東坡聽了，回擊道：未出庭前三五步，額頭先到畫堂前。笑話妹妹腦門兒特大，大到什麼程度呢？進門剛走了兩三步，額頭就到了客廳。笑話女孩子的容貌，這可不地道，蘇小妹不甘示弱，吟道：去年一點相思淚，至今流不到腮邊。去年流下一滴眼淚，而今已過一年卻還沒流到腮邊，你說我腦門大，那你呢？整個一馬臉。妹妹哈哈大笑說：東坡他們兄妹倆真愛逗嘴！我笑：愛逗嘴才好呢，生活才有樂趣呀！以前黃昏與夕陽也是在火車上每天逗嘴呀，感情好才會逗嘴，越逗越聰明呀！

　　妹大笑道：那妹穿著哥送的外套，就在中秋圓月下，轉身一圈跳個舞給哥看看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哥喝一大口茅台後再唱！妹太開心了！那可以請馬兒吃個草嗎？我笑：現在可以，寶貝妹妹！

但願人長久　鄧麗君 1983
詞：北宋　蘇軾　水調歌頭
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由（1076中秋)
曲：梁弘志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Solo 記2002.09.22寅時杭州西湖蘇堤
2019.05.20亥時整理於雨港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