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伊朗關係**美國在中東的對手不是伊朗,而是中國**
**中國-伊朗關係**
中國-伊朗關係(波斯語:روابط ایران و چین),是指歷史上的中國和伊朗、以至中華人民共和國和伊朗伊斯蘭共和國之間的雙邊關係。中伊兩國早於漢武帝時期已有經貿和文化上的關係(見中國-波斯關係)。兩國於1971年8月16日正式建交,今時今日在經貿、軍事和社會等方面有著友好的和戰略合作的關係。
歷史
1971年建交前 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後,伊朗同台北的中華民國政府保持外交關係,不承認北京政府。伊朗在歷屆聯合國大會上投票支持美國提案以阻止中華人民共和國恢復聯合國席位。1951年,伊朗在聯合國大會投票支持聯合國大會第498號決議,譴責中華人民共和國為侵略者。1958年,伊朗國王穆罕默德-禮薩·巴列維訪問中華民國。1962年中印邊境戰爭中,伊朗在聯合國大會上支持譴責中國為侵略者的提案。這一階段,中華人民共和國和伊朗僅有少量的貿易往來。
建交至伊朗伊斯蘭革命
1970年代,中、美兩國都調整了外交戰略,兩國希望聯手對抗蘇聯。按照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主席毛澤東1973年會見美國國家安全顧問基辛格時的提法,要形成美國、日本、中國、巴基斯坦、伊朗、土耳其、歐洲共同反對蘇聯霸權主義的一條橫線。中美關係轉暖,當時作為美國盟友的伊朗迅速反應。1971年4月13日,伊朗國王穆罕默德-禮薩·巴列維派孿生妹妹阿什拉芙公主秘密來華訪問,與中國領導人磋商建立外交關係。13日晚時任中國國務院總理周恩來親自在前門烤鴨店宴請阿什拉芙公主。4月30日,國王派妹妹法蒂瑪公主訪問中國。同年8月16日,中、伊兩國在伊斯蘭瑪巴德進行建交談判,同日發表建交公報,伊朗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為中國唯一合法政府。1972年9月18日,伊朗首相阿米爾-阿巴斯·胡韋達陪同王后法拉赫·巴列維訪問中國,中國國務院總理周恩來親自到機場迎接,並幾乎全程陪同。
1978年4月,中共中央決定派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主席兼國務院總理華國鋒於8月出訪羅馬尼亞和南斯拉夫。那時中國國家領導人的專機型號是波音707,飛往歐洲必須在途中降落、補充燃油。伊朗首都德黑蘭大約處在航線中點,且是重要的交通樞紐,結合伊朗在中國外交中的特別地位,中共中央決定華國鋒的專機去程在德黑蘭降落、加油,回程經過德黑蘭時對伊朗進行正式訪問。這一年,伊朗局勢動盪,反對巴列維王朝的遊行示威活動愈演愈烈。中國外交官員再三權衡,決定仍按原計劃讓華國鋒訪問伊朗。中共中央主席兼總理華國鋒抵達德黑蘭後,因遊行示威規模巨大,不得不取消了所有的參觀行程,只能乘坐直升飛機往返在機場、酒店、王宮之間。華國鋒會見了伊朗國王。這次訪問嚴重影響了伊朗伊斯蘭革命後的中伊關係,伊朗民眾認為中國支持巴列維王朝,華國鋒此行是在巴列維王朝即將倒台之際為國王加油鼓勁。
伊朗伊斯蘭革命之後
伊朗伊斯蘭革命後,中國與伊朗關係冷淡。「打倒美國、打倒以色列、打倒中國」成為伊朗街頭常見的標語。1980年1月14日,為解決伊朗人質危機,美國在聯合國安理會提案對伊朗施加經濟制裁,計票結果為10票支持、2票反對、2票棄權,中國代表未投票,提案被蘇聯一票否決。兩周之後,伊朗派議員阿里·哈梅內伊(後來出任伊朗最高領袖)赴中國溝通外交立場。1980年,伊拉克入侵伊朗,兩伊戰爭爆發。國際社會大多同情伊拉克而不支持伊朗,中國是少數的中立國家。1983年,伊朗外長阿里·阿克巴爾·韋拉亞提等高官訪問中國,韋拉亞提會見了中國國家主席李先念。1984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長吳學謙訪問伊朗。兩國關係轉暖,實現正常化。
經貿關係
天然資源
兩國關係的其中一個的主要支柱是石油和天然氣的貿易關係。於2011年,中國約10%的石油進口量來自伊朗。伊朗出口到中國的產品約80%為石油,其餘20%為礦物及化工產品。由於中國依賴伊朗供應的石油和天然氣,中國亦有投資伊朗現代化提取石油和天然氣的機械,以確保資源供應的穩定。中石油與伊朗簽署了8500萬美元的合同,在伊朗南部的天然氣田鑽19口井,又簽署了另一項類似的合同。隨後於2004年,兩國又達成了一項協議,中國將在未來30年進口2.7億噸的天然氣到伊朗,伊朗須付700億美元。另一家中國石油公司中石化集團以1000億美元獲得亞達瓦蘭油田的一半份額。在2007年,中石油簽署了一筆價值360億的協議,在伊朗開發海上天然氣田,又簽署了另一份20億美元的合同,在伊朗阿瓦士附近開發油田。中國更協助伊朗開發輸送石油和天然氣的管道,以便伊朗出口天然資源到歐洲和亞洲。伊朗依靠銷售石油到中國以確保其財政穩定,而中國在國際壓力之下賣汽油給伊朗,以避免伊朗轉為從其他供應商獲得汽油。
其他貿易
在冷戰期間,中伊兩國已有非官方的貿易關係,並一直穩步增長。在1980年代,兩國之間的雙邊貿易總額為16.27億美元;2001年,雙邊貿易總額大致為33億;在2005年,中伊雙邊貿易總額為92億;於2007年,兩國之間的雙邊貿易總額為150億。伊朗商務部副部長Mehdi Ghazanfari預測,中伊兩國在2008年的雙邊貿易總額將超過250億美元。
2005年,中國貨品佔伊朗整體進口市場的8.3%。於2000年至2005年,中國出口到伊朗迅速增長,並取代日本,成為全球第二大向伊朗出口的國家;在這五年,中國到伊朗的出口總額增長了360%。中國於德黑蘭投資了地鐵系統、堤壩、漁業和水泥工廠等,而伊朗一直向中國供應礦物質,如煤、鋅、鉛、銅等。兩國之間的貿易和投資也包括發電、採礦、運輸設備、武器、電子產品、汽車配件和玩具等的範疇。
軍事關係
中國協助伊朗培訓高級的官員使用先進系統,又在技術上支援建設導彈,亦向伊朗供應用於發展導彈的特種鋼。有傳言指中國一直有協助伊朗建設地對空導彈、空對空導彈、戰機、雷達系統和飛彈快艇等軍備。
於1980年代,中國協助伊朗建立了一個研究堆,並提供其餘四個研究堆的原料,又援助伊朗在伊斯法罕附近建設鈾濃縮廠和恢復建設布希爾一所已停工的核電站。
1991年,國際原子能機構發現中國出口鈾到伊朗,又發現中國與伊朗於1990年簽訂的秘密核協議。其後,中伊兩國於1992年在美國抗議之下又簽署核合作協議。2005年,7所中國公司被懷疑向伊朗出售核武器,並因此受到制裁,在兩年內禁止與美國交易。中國仍有核專家、科學家和技術人員留在伊朗。目前中國表示反對伊朗生產和擁有核武器,但指出沒有緊迫性阻止伊朗。
2017年6月中伊海軍在荷姆茲海峽進行小型海軍聯合演習,以表示上合組織成員間的軍事外交互動,官方媒體表態此次軍演不涉及地區衝突的內涵,只是上合組織性質,同時反駁西方媒體的報導,認為某些國家人民還活在冷戰思維多年沒走出來,認為自己的敵人就是「壞人」別人不准與它交往,中國不接受這類善惡二分式的幼稚外交價值觀,中方同時與中東有衝突的各方都能保持友好往來,這種本領剛好證明是西方模式無法做到的短板。
美國在中東的對手不是伊朗,而是中國
在一個由全球金融市場、5G網路及互聯網戰爭構成的世界裡,地理因素依然重要。霍爾木茲海峽的兩條航道(每個都有兩英里寬)是控制波斯灣,以及世界近半數已探明石油儲量及生產能力的咽喉要道。這就是為什麼近期在該海峽外的戰略水道阿曼灣對油輪發起的襲擊觸動了全世界的地緣政治神經。外界普遍認為,襲擊是伊朗下令實施的。
伊朗人明白,由於地理因素在海灣地區如此重要,小小的行動也會帶來放大效應。與之類似,美國人也知道,雖然鄰近沙烏地阿拉伯的伊朗對這個不經一擊的王國、美國的盟友構成威脅,但在海灣地區狹小的水域,美軍的大型戰艦容易受到伊朗船隻的群起攻之。的確,中東面臨著一場空間危機。
然而,在海灣地區,地理因素有著更加重要的意義:目前的緊張局面更多地關乎中國及印度洋,而不是伊朗和波斯灣。無論川普政府是否意識到這一點,目前美伊對峙中上演的情況實際上與某些更為宏大的事情有關。
阿曼灣不僅將阿曼與伊朗分隔開來,還隔開了阿曼與巴基斯坦。在巴基斯坦西南端靠近伊朗邊境的地方,中國在瓜達爾打造的世界一流水平的集裝箱港口已經竣工。北京希望這個港口能夠最終將公路、鐵路及管道聯通起來,一路通至中國西部。從瓜達爾港,中國人可以對霍爾木茲海峽的航運情況進行監控。
換句話說,中國已經在中東了。中國人目前正考慮在附近建一個海軍基地,緊挨著伊朗邊境。更重要的是,隨著頁岩氣革命的到來,美國對進口石油的需求越來越小,阿曼灣已經不僅僅是一個運輸石油的航道了,而是中國的「一帶一路」倡議中將中東、印度次大陸以及東亞連接在一起的樞紐。 在美國考慮與伊朗開戰的同時,中國人正在參與到當地的貿易及基礎設施建設中。
瓜達爾是「一帶一路」倡議海事方面的關鍵,但中國在伊朗的興趣既有陸地,也有海洋。中國目前在中亞建起的各種路線,已經將中國與伊朗連了起來——這是歐亞大陸一個無可匹敵的組合,伊朗在那裡是一個人口和地理方面的組織點。
美國對伊朗發起戰爭,將會把這個國家進一步推到中國手裡,後者已經佔到伊朗全部能源貿易的近三分之一。儘管由於川普政府的制裁,加上北京與華盛頓貿易談判的複雜性,可能會削弱中國與伊朗的能源關係,但雙方最終將找到進行合作並挫敗美國的方法。
阿曼灣仍然是「一帶一路」倡議的重點所在,印度洋沿岸其他能源豐富的地區也是一樣,只是重要程度略微不及阿曼灣。「一帶一路」的目標是通過管道向北直接將油氣輸送至中國,目前中國大部分的進口石油都依賴位於馬來西亞和印度尼西亞之間的馬六甲海峽,但它也太過狹窄,讓人難以安心。再一次強調,一切都關乎於地理因素。
在波斯灣地區,中國並非唯一的重要角色。在連接阿曼灣與歐亞內陸方面,印度人和伊朗人正在與中國及巴基斯坦展開競爭,希望將伊朗東南部與能源豐富的中亞聯通起來。目前尚不清楚哪一方的努力會成功——是中國—巴基斯坦一方,還是印度—伊朗一方,亦或是雙方都會成功。不管怎樣,美國都不在這場局裡。
伊朗是21世紀地緣政治的中心。它主導著中亞貿易路線,位於印度洋油氣網路的樞紐,還擁有從伊拉克一直延伸至巴基斯坦超過1500英里的海岸線。伊朗是中國計劃裡的關鍵環節,正如中國的計劃是決定歐亞大陸命運的關鍵一環一樣。
事實上,中國有著一個理解所有這些地理位置和文化的宏大戰略。與此形成對比的是美國,在應對伊朗方面,美國正在追求某種短視的、主動發動戰爭的戰略。美國在歐亞大陸海域退出了稱為「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Trans Pacific Partnership)的自由貿易聯盟,這表明華盛頓毫無與「一帶一路」倡議展開競爭的計劃。美國把伊朗當作一片小小的、特殊的地區,死盯著不放 ;中國人則看到的是更為宏大的、流態的地緣政治圖景。 當然,伊朗確實對中東的和平,尤其是對美國的盟友構成了挑戰。但伊朗的宗教政權擁有太多權力中心,並且已經根深蒂固地制度化,無法通過強制的軍事行動將其推翻。事實上伊朗的政權更迭可能會導致事態惡化,伊朗革命衛隊(Iranian Revolutionary Guard Corp)可能會直接控制該國,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間接進行控制。
中國對伊朗的設想是讓其成為一個「一帶一路」倡議的中心,而這是美國無法改變的。更好的做法是結合經濟施壓、定向網路攻擊和繼續談判——並以強烈而堅決的聲音呼籲促進伊朗以及其他該計劃參與者的自由化——以削弱中國的地位。 華盛頓與歐亞大陸隔了半個世界。沒有一個好的思路,美國將無法與中國競爭。至於伊朗,由於其地理位置這個不爭的事實,該國將會是21世紀歐亞大陸的關鍵,這需要有一個長期、可持續的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