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鋒無限-23】─修行從忍辱開始
法遠圓監禪師在未證悟前,與天衣義懷禪師聽說葉縣地方歸省禪師有高風,同往叩參。適逢冬寒,大雪紛飛。同參共有八人來到歸省禪師處,歸省禪師一見即呵罵驅逐,眾人不願離開,歸省禪師以水潑之,衣褥皆濕。其他六人不能忍受,皆忿怒離去,唯有法遠禪師與義懷禪師整衣敷具,長跪祈請不退。
不久,歸省禪師又喝斥道:“你們還不他去,難道待我棒打你們?”
法遠禪師誠懇地回答道:“我二人千里來此參學,豈以一杓水潑之便去?就是用棒責打,我們也不願離開。”
歸省禪師不得已似地道:“既是真來參禪,那就去掛單吧!”
法遠禪師掛單後,曾任典座(煮飯)之職,有一次未曾稟告,即取油面作五味粥供養大眾。
當這件事被歸省禪師知道後,就非常生氣地訓斥道:“盜用常住之物,私供大眾,除依清規責打外,並應依值償還!”說後,打了法遠禪師三十香板,將其衣物資具估價後,悉數償還已畢,就將法遠禪師趕出寺院。
法遠禪師雖被驅逐山門,但仍不肯離去,每日于寺院房廊下立臥。歸省禪師知道後,又呵斥道:“這是院門房廊,是常住公有之所,你為何在此行臥?請將房租錢算給常住!”說後,就叫人追算房錢,法遠禪師毫無難色,遂至市街為人誦經,以化緣所得償還。
事後不久,歸省禪師對眾教示道:“法遠是真正參禪的法器!”並叫侍者請法遠禪師進堂,當眾付給法衣,號圓監禪師!
浮山法遠禪師一生得力之處就是“為法忍耐”,用現代的話說,就是經得起考驗。歸省禪師不接受他掛單,罵他、打他、用水潑他,甚至罰他變賣衣單,補償公款,即使睡在走廊簷下,也要房租,這一切都無法打退他千里求法的心願,難怪最後連歸省禪師都贊他是法器了。
看今日學者青年,名曰參學,若食住待遇不好,則急急忙忙他去;若人情禮貌不夠,則憤憤恨恨離開,比之法遠禪師良可慨也。
在古代,出家人是很難得的,不管在哪個朝代,出家名額都很難得。比如在元朝,得度出家與中舉一樣光彩,一個大縣只有兩三個名額,而像黃梅這樣的小縣就只有一兩個名額。所以四祖當年為了得到一個剃度名額,等了將近十年。而在柏林寺曾有一塊碑,那塊碑,就是記載某個出家人取得得度名額的事情。現在這塊碑被趙州橋管理處所收藏。
古代有兩位很傑出的禪師,是在選官與選佛之間而選了佛的,他們後來都有很大的成就。下面是他們出家的有關記載。
馬祖道一禪師有個徒弟叫五泄,又叫靈默禪師,姓宣,常州人。
師未出家時,入京選官。到洪州開元寺,禮拜大師。馬祖道一禪師問:“秀才什麼處去?”
靈默禪師云:“入京選官去。”
馬祖道一禪師云:“秀才太遠在。”
靈嘿禪師云:“和尚此間還有選場也無?”
馬祖道一禪師云:“目前嫌什麼?”
靈默禪師云:“還許選官也無?”
馬祖道一禪師云:“非但秀才,佛亦不著。”靈默禪師因此欲得投大師出家。
馬祖道一禪師云:“與你剃頭即得,若是大事因緣即不得。”從此攝受,後具戒。(《祖堂集》)
鄧州丹霞天然禪師,不知何許人。初習儒學,將入長安應舉,方宿於逆旅,忽夢白光滿室,占者曰:“解空之祥。”
偶一禪客問曰:“仁者何往?”
曰:“選官去。”
禪客曰:“選官何如選佛?”
霞云:“選佛當往何所?”
禪客曰:“今江西馬大師出世,是選佛之場。仁者可往。”
遂直造江西,才見馬大師,以兩手托襆頭腳。馬師顧視云:“吾非汝師,南嶽石頭處去。”
遽抵南嶽,還以前意投之。石頭云:“著槽廠去。”師禮謝,入行者堂,隨眾作務,凡三年。
石頭一日告眾云:“來日鏟佛殿前草。”至來日,大眾各備鍬鏟草,丹霞獨以盆盛水淨頭,于師前跪膝。
石頭見而笑之,便與剃髮,又為說戒,丹霞掩耳而出,便往江西,再謁馬祖。
未參禮,便去僧堂內,騎聖僧頸而坐。時大眾驚愕,急報馬祖。祖躬入堂視之曰:“我子天然。”
霞便下禮拜,曰:“謝師賜法號。”因名天然。(《碧岩錄》)
明覺禪師、佛果禪師、普覺禪師都有選官與選佛的偈誦。
明覺禪師偈誦:選佛選官應在我,難兄難弟不唯他。
汀華岸草芳菲日,遠遠清風爭奈何。
圓悟佛果禪師:一著當機截眾流,選官選佛兩俱優。
相逢相見呵呵笑,天上人間得自由。
大慧普覺禪師:眼空宇宙渾無物,大坐當軒孰敢窺。
選佛選官俱已了,同途把手不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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