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1-01 15:45:32幻羽

略識*阿蘭若處*之修行殊勝....--*(遺失補貼)*



佛道之修行即是為了求得生命之最高喜樂,探討如何修行、如何依著修行的原則以求得生命層次之超越,即是吾人所謂之修行倫理。在阿蘭若處修苦行時所應遵循的事項,依著這些事項,行者容易速疾證得三乘果位,即是說,欲證得阿羅漢,就能證得阿羅漢;欲證辟支佛位,即能證辟支佛位;欲證無上菩提,即能得無上菩提。而這一切都是遵循阿蘭若的修行事項後所獲得的。

佛教出世間的修行,既然是「出」世間,顯然是與世間有某種對立的關係,兩者既然對立,怎能運用世間之倫理學來詮釋出世間之修行呢?雖然一個修阿蘭若行的行者無需理會世間的規範,僅在自己的行處專精修學,但是,即使在自己的行處修學,終究是依著一定的定理、定律而行持,換句話說,修行的背後隱藏著諸多principles,然而,這些原則是隱而不顯的,倫理學就是要將這些隱而不顯的原則挖掘出來,公諸於世。因此,把標題訂為倫理,完全符應於倫理學的要求。

阿蘭若是araöya的音譯,它的意義可以從經論上來了解,《大日經疏》卷三云:阿練若,名為意樂處,謂空寂,行者所樂之處。或獨一無侶,或二三人,於寺外造限量小房,或施主為造,或但居樹下空地,皆是也。

 

阿蘭若不是寺院,它是在寺院外所另建的小房子,有時候由在家居士建造,有時候,光是露地或樹下,只要行者樂於在此修行,即是阿蘭若處。《大日經疏》在這裡並沒有排斥二三人住在一起,但大部分而言,阿蘭若處是獨一無侶的。阿蘭若繼然在寺院外另建,要隔多遠呢?《有部毗奈耶》云:在阿蘭若住處者,去村五百弓,有一拘盧舍名阿蘭若處。

 

可見阿蘭若住處必須離一般人所住的村莊大約五百倍弓箭的距離,這樣的距離同樣可以在《銅鍱律》、《摩訶僧祇律》、《四分律》、《十誦律》等見到。然而,根據《慧苑音義》,阿蘭若不只一種,而是三種:一名達磨阿蘭若(dharµŒraöya),即此所相者也,謂說諸法本來湛寂無作義,因名其處為法阿蘭若處,此中處者,即菩提場中是也。二名摩登伽阿蘭若(mŒtagŒraöya),謂塚間處,要去村落一俱盧舍,大牛吼聲所不及處者也。三名檀陀伽阿蘭若(daö¶akŒraöya),謂沙磧之處,磧音遷歷反也。

 

達磨阿蘭若形容這個地方的寂靜,為什麼寂靜呢?因為它遠離種種吵鬧的聲音,包括遠離牡牛聲、牡羊聲、鹿聲、虎聲、狼聲及諸飛鳥聲。摩登伽阿蘭若指出塚間亦可是阿蘭若,從上以來可以得出四種地方,皆是阿蘭若,即:小房、樹下、空地、塚間。《大乘本生心地觀經》則分別了上中下根三種菩薩所住的阿蘭若,換句話說,住在哪一種地方決定了根器的程度。

 

上根菩薩發是願言:願我未得成佛已來,常於露地長坐不臥。中根菩薩……於樹葉中常坐不臥。下根菩薩……於石室中常坐不臥。

 

最上根的菩薩是在露地修,空地與塚間應該都屬於露地,為什麼在這裡修屬於上根呢?因為這種地方沒有任何屏障,直接與任何的危險接觸,若不是上等根機與大無畏的人,是不可能有膽量住在那裡的。次一等的是住於樹下,僅有樹葉覆蓋,行者仍大部分直接曝露於大自然。最下等的人在屋內修,也就是說,必須有足夠多的人為的保護,才能夠安心辦道,這種人之所以排在最下等,是積於其貪生怕死的心態。

 

照這樣看來,今日的修行者大多處於室內恬然地修,無不都屬於最下等的菩薩,發心狹小,貪生怕死。中根菩薩與上根菩薩的發心,是我輩修行人所應嚮往與看齊的。

 

《慧苑音義》中第三種阿蘭若,是檀陀伽阿蘭若,大概是沙子隨風而飄時,到達邊遠之阿蘭若,由於風力減弱,在此處塵埃落下,顯示阿蘭若處不可選擇風大之處,由於比丘多在露地打坐,風大易破壞行者專注之禪修。

 

另外,出家比丘可分為兩類,一類是阿蘭若比丘,另一類是聚落比丘,阿蘭若之義已明,何謂聚落呢?《善見律毗婆沙》云:有市故名聚落,……無市名為村。

 

聚落是許多人居住的市集、城市,比丘住於聚落中,主要是比較容易弘揚佛法,化導眾生。因此,從居住的型態可以看出一個出家人的發心是在於弘化,還是在於自修;是重視悲門,還是重視智慧門,如《大智度論》卷四十云:菩薩以種種門入佛道,或從悲門;或從精進智慧門入佛道,是菩薩行精進智慧門,不行悲心。

 

悲智原本是應該雙運的,所謂「悲智雙運」,然而真正的悲智雙運只有佛陀才算是達到最平衡且巔峰的狀態,其它人不是悲心較強,就是較勤於追求智慧而忽略慈悲的修持。以寺院為中心的聚落比丘,比較容易實現「正法久住」的理想,更契合世尊弘揚佛法的精神。

 

住在寺院是比較現實的作法,因為比丘不會直接暴露於日光與風雨中,較不受到蛇、蚊與野獸的侵害。然而,由於教團出現了聚落比丘與阿蘭若比丘後,修法上稍有差異之下,兩類的比丘互相瞧不起對方,對「法」的側重不同,就產生了彼此的毀謗,為此,《摩訶僧祇律》矯正之而云:

 

阿練若比丘,不應輕聚落中比丘言:汝必利舌頭少味而在此住!應讚:汝聚落中住,說法教化,為法作護,覆蔭我等!聚落比丘不應輕阿練若比丘言:汝在阿練若處住,希望名利!摡鹿禽獸亦在阿練若處住;汝在阿練若處,從朝竟日,正可數歲數月耳!應讚言:汝遠聚落,在阿練若處,閑靜思惟,上業所崇!此是難行之處,能於此住而息心意。

 

兩類的比丘不應互相輕視,而應互相往好的地方去加以讚嘆。聚落比丘由於住於市區,信徒比較容易親近師父,弘法就比較方便,這是阿蘭若比丘難以做到的地方,因此阿蘭若比丘應對彼贊賞。而阿蘭若比丘在空閑處,專精思惟,修習禪定,這是住在市區的比丘較難做到的,聚落比丘應對彼加以贊賞。彼此贊賞的結果,就能減低僧團之間的衝突,增進和諧的氣氛。

 

其實整個阿蘭若的修學方法,恰恰是十二頭陀行,這是比對《大寶積經.阿蘭若比丘品》與《佛說十二頭陀經》後的結果,兩者的內容大同小異。換句話說,一個修學阿蘭若法的比丘,即是行持十二頭陀,這是一項非同小可的發現。

 

當一個比丘決定要住在阿蘭若修行之後,心中必須思惟八法,算是一種發心,思惟哪八法呢?一者我當捨身,二者應當捨命,三者當捨利養,四者離於一切所愛樂處,五者於山間死當如鹿死,六者阿蘭若處當受阿蘭若行,七者當以法自活,八者非以煩惱自活。捨棄肉體;捨棄生命;棄絕物質的擁有;遠離一切所愛的地方;像鹿一樣的死在山上;在隱居處時做森林居住者的行為;以法生活;而且不要容忍煩惱。

 

這就是十二頭陀的第一頭陀,為了無上道,寧可捨棄自己的生命,對於死亡不生任何的顧戀。第一頭陀不僅包括上述八法,也函蓋了「八行」,這八種行無非是要對一切眾生生起慈心。

 

《寶積經》接著強調四聖種的修法,雖然文本中未明示「四聖種」的詞眼,但是其內容即屬四聖種,四聖種為:隨所得衣服喜足;隨所得飲食喜足;隨所得房舍喜足;欲斷樂斷,欲修樂修。關於衣服喜足方面,阿蘭若比丘僅僅是為了修行聖道而穿衣,行於中道,不像在家人儲藏許多華麗的衣服,也不像裸形外道,無恥地一絲不掛,佛教比丘「但三衣」,把自己的身體遮蓋起,合於世間的倫理規範,卻又不對之起貪念。但三衣,就是第八頭陀行。

 

房舍喜足,另有一說為「臥具喜足」,即是對於睡覺床褥,少欲知足,僅以枯柴或乾草鋪地,如經云:捨乾枯草以用敷坐,自用坐具。

 

這種不重視房舍舒不舒適的作風,即與第九、第十、第十一頭陀相應,這三項頭陀行分別為:塚間住、樹下止、露地坐。以這樣的方式修行,根本就用不著任何的房舍,隨地都是可以休息的地方,隨處都是好修行的場所,即修息即修習。

 

樂斷樂修所表現出的外在具體風範即是「常坐不臥」、「初夜、後夜勤修諸行,不應睡眠」,阿蘭若比丘連躺下來睡都不行,必須全心全意地投入修行。然而,全不睡眠,對一般人而言,是不可想像的事,也許會鬧到「壯志未酬身先死」的地步,適當的睡眠仍有其需要,這一點,《瑜伽師地論》就記載著其獨到的修法,稱為「覺寤瑜伽」:

 

覺寤瑜伽者,謂如說言,於晝日分經行宴坐,從順障法淨修其心。於初夜分經行宴坐,從順障法淨修其心。淨修心已,出住處外,洗濯其足,還入住處,右脅而臥,重累其足,住光明想,正念正知,思惟起想,巧便而臥。至夜後分,速疾覺寤,經行宴坐,從順障法淨修其心。

 

白天的時候,行者必須以打坐與經行來淨除五蓋,到初夜時,六點到十點,仍然以同樣的方法來修持。十點到時,先到屋外洗腳後,以獅子臥的方式,正知正念,運用善巧方便,光明地入睡。只能在中夜睡眠,即十點到隔天早晨兩點,兩點一到,必須速疾起床,繼續經行宴坐之加行,直到究竟頂位為止。

 

餘一聖種──飲食喜足,關涉到乞食法,內容豐富,乞食的方法

 

在正式進入村落乞食前,比丘必須先如此地思惟:不管有沒有獲得食,心中沒有歡喜,也沒有憂愁。千萬別因為乞食不得而心生苦惱,何以故?宿昔佛陀都曾經乞食不得了,何況是我輩福薄之人。

 

開始要行動時,也就是離開自己的住處,進入城邑的這段路途中,必須收攝六根 ,密護根門,因為若不密護根門,隨時都有可能對路旁的野花野草產生興趣, 諸惡不善法就容易漏入行者的心中,枉費老半天在阿蘭若的修學。這在《寶積經》來講,即是「法莊嚴」:

 

云何法莊嚴?若見適意色,不應染著。見不適意色,亦不生瞋。若聞適意聲、不適意聲;若嗅適意香、不適意香;適意味、不適意味;適意觸、不適意觸;適意法、不適意法,心無染著,亦不生瞋。攝護根門,諦視一尋,調伏其心。本所思法,不令離心,不以食污心而行乞食。

 

由此可知,《大寶積經》所講的「法莊嚴」,《十二頭陀經》的「制六根」,與《瑜伽論》的「密護根門」,都同屬第二頭陀──常行乞食──的表現。這是行動過程中的收攝功夫,然而,真正向他人乞食時,還需注意一點,就是不能選擇富人或貧人來乞食,大迦葉曾經為了讓貧人種福田,故乞食時專找貧窮人,卻不受到佛陀的認可。因為真正的乞食必須符合第三頭陀──次第乞食,也就是一家一家無分別地乞食。

 

如果已經乞食超過十家,也不應生起煩惱,而應這麼想:這些長老可能有一些緣務,所以沒空給我食物。或應如此觀想:這些長老從來沒有注意過我的存在,何況給我食物。

 

如果已經乞得食物,碰到村裡有人沒得吃,應該對之生起慈悲心,減取一些缽裡的食物給這些貧人吃。剩下的就持回自己的阿蘭若處,先把手足洗淨之後。減一杓食,置於石上,布施給禽獸吃。餘下的等結加趺坐後,再開始吃。以上即是第五頭陀──節量食──的內容,當然,之所稱為節量食,是因為施者給太多東西的話,行者只消吃三分之二,餘下不吃而施給眾生,何以故?腹脹胸塞,妨廢行道。若留一分,則身輕安隱,易消無患。

 

總之,乞食僅僅為了讓色身維持生命,得以修行,絕不是為了令色身莊嚴或膚色鮮潔。因此,當今北傳佛教的出家人,於用齋時,必定「食存五觀」:計功多少,量彼來處。忖已德行,全缺應供。防心離過,貪等為宗。正事良藥,為療形枯。為成道業,應受此食。

 

俗話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句話同樣地適用於佛教中的修法,諸佛教合理的苦行中,再也沒有超過阿蘭若行或頭陀行的了,由於它夠克苦,所得的果報也最大,它能縮短成佛、成辟支佛、成阿羅漢的時間,如《十二頭陀經》云:佛告迦葉,(我)見阿蘭若處,十方諸佛皆讚歎,無量功德皆由此生,求聲聞者得聲聞乘,求緣覺者得緣覺乘,求大乘者速得無上正真之道。

 

在這裡還非常關鍵地指出,「求聲聞者得聲聞乘,求緣覺者得緣覺乘,求大乘者速得無上正真之道」,更重要的是在時間上能夠「速得」,速得、速證,是所有修行人夢寐以求的事。即使是業障纏身,都能以阿蘭若的苦行加以轉化,最多不超過三佛,聲聞人即能得證沙門果:迦葉!阿蘭若比丘行如是法,若學聲聞乘,疾得沙門果。若有障法,現世不得沙門果者,不過見一佛、二佛、三佛,必定得斷一切諸漏。若學菩薩乘,現世得無生法忍,得無障法,必見未來諸佛,疾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說此阿蘭若品時,有五百比丘,斷一切漏,心得解脫。

 

為什麼一定要住阿蘭若處才能獲得如此廣大的功德呢?根據《大乘集菩薩學論》,從過去以至於未來的三世一切諸佛,沒有一個是在家而獲得究竟解脫,必定是要捨棄世俗的一切,安住在空閑處,才能隨順於解脫之法性。當一個人放下一切,住到山林之時,那個當下,就是住入了解脫,不是另外等解脫的來臨,而是說,住在阿蘭若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住入解脫,當然,它須要長間的保任,才能愈發成熟。

 

另外,菩薩在阿蘭若修無諍行與寂靜行能夠引出「妙等引心」,也就是殊勝的禪定心。怎麼樣作才算是無諍行與寂靜行呢?應當於一切處遠離不如理作意,而於一切處如理作意,令心愛樂於修習之,使之增長廣大。若能具足堅固的禪定後,就能依之起種種的智慧,辯才無礙智即是其中一種:

 

           若人欲得無礙智 以一妙音演說法

           隨類眾生各得解 當住蘭若修妙觀

 

戒定慧三者,在阿蘭若處真是同時具足了,何以故?住於阿蘭若,少勞少務,戒律易於持守,戒體易獲清淨。禪定的升起就如上所說,能引出「妙等引心」。智慧方面,就能出生辯才無礙智了。這一切的先決條件都在於住處的選擇,住處太過於優渥,這些利益永遠不可能發生,故《大乘本生心地觀經》云:得大菩提在蘭若,入大圓寂由住處。

 

一旦決心住在阿蘭若後,就不要隨隨便便再退道心了,因為這些功德利不可能在進進出出的情況下發生,它必定是在行者勵勵在阿蘭若修習種種法門後,方能圓滿,各種法門諸如四無量心、五通神力、六波羅蜜……等等。然而,最終地說,住阿蘭若的最高、最大利益,莫過於速疾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現代的出家人,大部分以「僧團」的方式共住,僧團或僧伽大部分指三人以上共住,除了人數上較多外,現代出家人比起古代,有更多的人住在市區裡,此即為聚落比丘。聚落與阿蘭若的對立,古已有之。然而,從諸多關於阿蘭若的經論中可以得知,阿蘭若的修行倫理是更嚴格與艱苦的,尤其是上根發心住阿蘭若的菩薩,連小房與樹下都不居止,直接在露地宴坐、經行。

 

也就基於飲食的節制、衣服的節制、臥具屋舍的節制,一個阿蘭若行者,完全少欲喜足,樂斷煩惱,樂修菩提。原本是三大阿僧祇才能成佛的時間,一下子縮減為:現世得無生法忍,經三大劫而修萬行,證得無上正等菩提。於阿蘭若修行的功德確實是廣大無量。

 

                             (淨節錄自--大寂法師之*阿蘭若處論*)

 


維摩經佛國品曰:「不著世間如蓮華,常善入於空寂行。」
心地觀經一曰:「今者三界大導師,座上跏趺入三昧。獨處凝然空寂舍,身心不動如須彌。」
性相空寂,就是平衡、調和、中道,因為平衡,所以自心空寂予人的觀感也是空寂。空寂的外相,就是寧靜、祥和、從容。 修行,不過就是修養出空寂的境界罷了。
只因人世間,佛性未顯露,所以有種種凡夫心與凡夫相。凡夫心,就是偏於一方,所以心在生滅變異中;凡夫相,既是心境無常,所以臉有喜怒不定相。凡夫心偏於一方,執於一方,這是世間真相,世間本就是相對存在。
所謂粗細、大小、動靜、進退、伸屈、快慢.....等等相對存在, 有人偏於粗,做事不思考容易粗心;有人偏於細,思慮過多缺乏執行力;有人偏於大,志氣高而自尊心太強;有人偏於小,獨來獨往少與人往來;有人偏於動,一味前衝而不顧大局;有人偏於靜,安守本分不願多承擔;有人偏於進,包攬本分以外多雜事; 有人偏於退,容易起退心封閉自己....
修行,若是能粗能細,能大智若愚也能細膩周全;能大能小,能有恢宏器量也能按步就班做事;能動能靜,能有行動力也能有智謀;能進能退,能顧全大局也能善盡本分....
粗細一如、大小一如、動靜一如、進退一如,一如即平衡,平衡就是智慧。因為有智慧,所以看來空寂。心境有所偏有所執,這是凡夫個性也就是習氣,修行就是轉凡夫心為佛心,轉凡夫個性為佛性。個性轉為佛性,所以看來空寂。
空寂是一種解脫的境界,是證得空有不二的中道觀、實相觀行者,此人能遍知一切法,但也能無執一切法,這就是空寂。

佛世時,僧人有「人間比丘」與「蘭若比丘」兩種類型,道場也有「都市寺院」與「山林寺院」兩種型態。近十年來高樓大廈中道場精舍林立,越來越多的僧人走向五光十色的塵世,紛紛和社會資源結合,舉辦活動,宣說法義,甚至在公共場所陳述己見。這樣的情況是否合乎佛制?對社會帶來什麼衝擊?對佛教的發展起到什麼樣的作用?未來將何去何從?事實上,無論是「蘭若比丘」或「人間比丘」,最終的行持仍應歸攝於「人間佛教」的內涵,無論棲止在寧靜的「蘭若」,或托鉢於聚落的鬧市,佛陀都教導弟子們以觀心為本,將修持落實在生活當中,並且藉托鉢走入人群,以言教身行來化世度眾。

在人間社會,無法離群索居,因此一切的修持都應以「人」為本,要重視別人的存在,重視別人的需要,重視別人的苦樂,重視別人的安危。太虛大師曾說:「人成即佛成,是名真現實。」人道圓滿,佛道庶幾也能夠成就了。佛陀修行在人間,成道在人間,說法在人間,入滅也在人間,可說是「人間比丘」的典範。時至今日,佛教與社會的關係越形緊密,佛化的人間事業也益加興盛,「人間比丘」勢必依然是佛教的主流,如何隨著時代的發展,跳脫過往的窠臼,讓佛化的人間事業更能普利大眾,固然是當務之急;尤其最重要的是,如何發揚歷代高僧大德繼往開來的精神,將佛陀的法義賦予現代的詮釋,並加強與其他各個領域之間的交流研究,更是根本之道。

「蘭若比丘」雖已逐漸走入歷史,但也有其存在的必要。只是時至今日,常見三五人等,或住都市,或居山林,以清修為名,自建精舍。我們不禁想問:他們師承於誰?他們的常住在哪裡?我們進而擔憂:他們的修持,誰來指導?他們的生活,誰去聞問?佛世時的僧團對於蘭若比丘還訂有「蘭若法」以資約束,中國歷史上如僧朗、僧周的僧團,也憑著巍巍戒德來領導。現代的「蘭若比丘」是否也應沿襲傳統,納入正式的僧團制度裡接受領導與管理?誠然是一個值得大家深思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