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06 08:37:23幻羽

附錄--略識*知-斷-修-證*佛法真諦

                       

 

世間的苦樂夾雜,是隨著因緣變遷,就會轉變成煩惱,要止息煩惱,就要勤修三無漏學,即能達解脫煩惱,也是得到漏盡通的三種修行方式。三無漏學是八正道的總結,其中包括了持戒、禪定、智慧三者,亦即由戒生定,由定發慧,由慧起修,分別對治人的貪、瞋、痴三毒,最終可以解脫煩惱、究竟涅盤。三者彼此加強,缺一不可,而且相輔相成。只要精進修行三無漏學,必定可以達到最終的解脫之道。三學是對付三毒之法。防非止惡即為戒,戒能伏貪愛心;息慮靜緣即為定,定能伏嗔恚心;破惡證真叫做慧,慧能伏愚癡。

 

佛告弟子:已觀,今觀,當觀;已斷,今斷,當斷!──這類三世分別的文句,『阿含經』中是常見的。又如說:對於不善的,未生(未來)的要使他不起,已起(過去)的要使他斷除;善的,未生的要使他生起,已生的要使他增長廣大,這就是「四正勤」,離惡修善的精進。佛陀開示的修持法,無論是厭,是斷,是修,是觀,直提「當下」綿歷於三世。對不善法來說,要三世盡斷,才不會再受過去不善的影響,引起未來的再生。

 

在『雜阿含經』裏,佛說的契經,碓乎流露「三世有」的意趣,如『經』卷二說:「若所有諸色:若過去,若未來,若現在;若內,若外;若麤,若細;若好,若醜(異譯作勝與劣);若遠,若近:彼一切總說色陰」。

 

經中對於色、受、想、行、識,都以過去、未來、現在等,總攝為蘊。過去、未來、現在為一類,與內、外,麤、細,好、醜,遠、近,共為五大類。在這一敘列中,過去、未來與現在,平列而沒有任何區別的意味。這也是啟發「三世有」說的有力教證。這五類,實在是最古典的論門,從不同分類去理解一切。

 

雜阿含71經》世尊告諸比丘:「云何有身?謂:五受陰,云何為五?色受陰,受、想、行、識受陰,是名有身。云何有身集?當來有愛、貪喜俱、彼彼染著,是名有身集。云何有身滅?當來有愛、貪喜俱、彼彼樂著無餘斷,吐,盡,離欲,滅,是名有身滅。云何有身滅道跡?謂八聖道:正見、正志、正語、正業、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是名有身滅道跡。是名當說有身、有身集、有身滅、有身滅道跡。」

 

又復差別者:「比丘知有身、斷有身集、證有身滅、修斷有身道,是名比丘斷愛欲縛、諸結等法,修無間等,究竟苦邊。又名比丘究竟邊際,究竟離垢,究竟梵行,純淨上士。又名比丘阿羅漢盡諸有漏,所作已作,已捨重擔,逮得己利,盡諸有結,正智心解脫。是名比丘斷關,度塹,超越境界,脫諸防邏,建聖法幢。」

 

云何斷關?謂:斷五下分結。云何度塹?謂:度無明深塹。云何超越境界?謂:究竟無始生死。云何脫諸防邏?謂:有愛盡。云何建聖法幢?謂:我慢盡。」

 

又復差別者:「是名比丘斷五枝,成六枝,守護一,依四種,棄捨諸諦,離諸求,淨諸覺,身行息,心善解脫,慧善解脫,純一立梵行,無上士。」其道有三種,實覺亦三種,有身四種說,羅漢有六種。

 

《雜阿含388經》:「斷五支,成六分,守護於一,依猗於四,捨除諸諦,離四衢,證諸覺想,自身所作,心善解脫,慧善解脫」,《增壹阿含462經》稱此為「聖所居之處有十事」(十個聖者的住所):「五事已除,成就六事,恒護一事,將護四部眾,觀諸劣弱,平等親近,正向無漏,依倚身行,心善解脫,智慧解脫。」《長阿含10經》:「十難解;十賢聖居(十個聖者的住所。」:「一者,比丘除滅五枝。二者,成就六枝。三者,捨一。四者,依四。五者,滅異諦。六者,勝妙求。七者,無濁想。八者,身行已立。九者,心解脫。十者,慧解脫。」

 

《解深密經》云:斷煩惱有兩種,一為聖者生起無漏智,徹底斷除煩惱之種子,使不再生起,此稱無漏斷或畢竟斷;一為凡夫修有漏之六行觀,相對觀上地與下地,而斷下地之煩惱,或壓抑煩惱之現行,此稱有漏斷或損伏斷。依《俱舍論》卷21載,所有存在之事物(十八界),由斷惑可分為三斷,其以見道斷者,稱為見所斷,又作見道所斷、見斷;以修道斷者,稱為修所斷,又作修道所斷、修斷;如無漏法亦可不斷者,稱為非所斷,又作非斷、不斷。

 

如何斷煩惱?有四種情形,此謂斷惑四因。其中,前三者係斷見惑之因,後者係斷修惑之因。見惑有苦、集、滅、道等四諦所斷之別,其四諦亦各有二類,苦、集二諦下有自界緣惑、他界緣惑二者,滅、道二諦下有有漏緣惑、無漏緣惑二者。

 

(1)遍知斷─即斷除見惑中之苦、集二諦下之自界緣惑,與滅、道二諦下之無漏緣惑。自界緣惑,係僅以自己所住之境界為對象而起之惑;無漏緣惑,則為以無漏法之滅、道二諦為對象所起之惑。此二惑均為迷於四諦理之惑,故若遍知各所緣(所迷之對象)之理,則惑即可斷除。例如苦諦下之惑,由遍知苦諦之理而斷;集諦下之惑,由遍知集諦之理而斷。

 

(2)能緣斷─即斷除苦、集二諦下之他界緣惑。例如在欲界者,以色界等為對象而起惑,為他界緣惑。他界緣之惑為自界緣惑之所緣,故斷能緣之自界緣惑,則所緣之他界緣惑自亦斷除。

 

(3)所緣斷─即斷除滅、道二諦下之有漏緣惑。有漏緣惑以無漏緣之惑為所緣,故斷「所緣」之無漏緣惑,則「能緣」之有漏緣惑亦自然斷除。

 

(4)對治斷─即指修惑唯以對治道斷除之。在九地各九品之中,上上品之惑以下下品之道能對治,下下品之惑以上上品之道能對治。

 

十智,指佛法中三乘之聖者所成就的十種智慧,以含攝所有能證究竟果的一切智慧。一般而言,因在證佛菩提果與聲聞解脫果上的不同,故而有兩種意涵:

 

阿羅漢之十智以解脫道而言:立此十智,以攝成就阿羅漢一切之智:世俗智、法智、類智、苦智、集智、滅智、道智、他心智、盡智、無生智。

 

如來十種智佛菩提道而言,十智顯三世諸佛一切種智無上智慧,勸令菩薩勤修習,別顯不共聲聞所證:三世智、佛法智、法界無礙智、法界無邊智、充滿一切世界智、普照一切世界智、住持一切世界智、知一切眾生智、知一切法智、知無邊諸佛智。

 

無生智-梵語 anutpādajñāna,巴利語 anuppāda-ññāna,指了知一切法無生之智。亦即滅盡一切煩惱,遠離生滅變化之究極智慧;於四諦已自知苦、斷集、修道、證滅,復更遍知無「知、斷、修、證」之無漏智。又已遍知斷盡欲、有、無明之三漏及結縛、隨眠等不再生起,故稱無生智。阿毘達磨集異門足論卷三:「無生智云何?謂如實知我已知苦,不復當知;我已斷集,不復當斷;我已證滅,不復當證;我已修道,不復當修。此所從生智、見、明、覺、解、慧、光、觀,是名無生智。」

 

蓋此智於無學位圓滿完成,獲得「盡智」後,更以一切之聖道為因,圓滿無學果,故為與非擇滅之「得」俱生之無漏正智,此唯利根之聖者能成就。除欲界及有頂地之外,以其他之四根本定、未至定、中間定、下三無色定等九地為依地。

 

大乘般若的甚深空義到底意味著什麼樣的內容呢?一切法空,依《般若經》的解釋是:須菩提!深奧處者?空是其義,無相、無作、無起、無生、無染、寂滅離、如、法性、實際、涅槃。須菩提!如是等法,是為深奧義。

 

又言:我不常說一切法空耶?須菩提言:世尊!佛說一切法空。世尊!諸法空即是不可盡、無有數、無量、無邊。世尊!空中數不可得,量不可得,邊不可得。以是故,世尊!是不可盡、無數、無量、無邊義。……佛以方便力故分別說,所謂不可盡、無數、無量、無邊、無著、空、無相、無作、無起、無生無滅、無染涅槃。佛種種因緣以方便力說。……一切法不可說,一切法不可說相即是空,是空不可說。

 

一切法的甚深空即是「涅槃」,這是般若經所表達的。《阿含經》說緣起甚深,復倍甚深者──涅槃。般若經則說,空、無相、無作、無起、無生、無染、寂滅、離、如、法性、實際及涅槃等,都是深奧處。這寂滅、離、實等種種名稱,在《阿含經》中本都是涅槃的異名,但般若經則將之轉化為諸法甚深──空之異名。不可盡、無數、無量、無邊義等,本都是用來形容涅槃的,在此則都轉用來形容「空」。故印順法師在《空之探究》則總結其對《般若經》之一切法空的研究而言:總之,『般若經』的空性,就是「十地品」的「寂滅無分別法」,如證入,就是涅槃。這說明了,『般若經』的法空性。是依佛說的甚深涅槃而說的。

 

聖人所證智是勝義自性,藉此所表達的深甚「空」,是自性空,亦就是諸法的勝義自性。但畢竟聖智的甚深非一般人所能體認的,為引導一般資生的契入,故《般若經》也說到了:「諸法合和生故無自性」。諸法合和故沒有自性,無自性故空,成了緣起的無自性空。於是《般若經》的「空」義,便有了勝義自性空與世俗的無自性空兩種含義。《般若經》說空,雖類集多種空,但義不出此二。

 

《阿含經》以來的傳統佛法,從現實的身心說起,指出生死不已的癥結所在,呵斥生死,呵斥煩惱,從聖道的修持中得解脫。解脫道的中心是緣起,依緣起之流轉與還滅所開展的便是四諦。依經說,釋尊是現觀(abhisamaya)緣起而開悟成佛的,弟子們也依緣起(及四諦)而解脫。但這聖道──四諦的修持是有次第的,經上說為:「先得法住智,後得涅槃智」。

 

修學者先徹了因果的必然性──如實知緣起;依緣起而知無常,無我無我所,實現究竟的解脫──涅槃寂滅。所以原始佛教的體證,便是證知四諦與緣起,得此法住與涅槃之四諦智。後代說一切有部的學者更依四諦開為十六行相,作為無漏慧的生起所依。從另一方面來說,智與斷是一體的兩面。智是聖道之修證,一定是離顛倒,離罪惡,斷煩惱的。這如光明與黑暗一樣,光明(智慧)一出,黑暗(煩惱)即滅。

 

所以證知四諦的同時便有與之相對之煩惱的斷除。如預流果,略說三結斷,廣者開為見惑八十八使。二果薄修惑;不來果斷五下分結;四果阿羅漢略說斷五上分結,廣說者斷一切煩惱盡。佛法的修持,目的在於解脫,解脫即脫離煩惱的繫敷,並以煩惱的斷除程度來安立果位的層次。這樣原始佛教以來,所謂的證悟,除了對四諦的證知外,煩惱的斷除也是一個重點。最究竟的是阿羅漢,阿羅漢斷盡一切煩惱,體悟了最究竟的涅槃。所謂的「涅槃」在《阿含經》的定義是:涅槃者,貪欲永盡,瞋恚永盡,愚癡永盡,一切諸煩惱永盡,是名涅槃。

 

而阿羅漢得涅槃後,更自作證道:「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後有」,或作「則能自證,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漢譯《雜阿含》中,此類阿羅漢自作證,雖各句之廣略有別,但不外四:1、能自證;2、我生已盡;3、梵行已立;4(自知)不受後有。這在阿含中有著很重要的意義。因阿羅漢斷一切煩惱盡,失去潤生三界的因緣,所以自認「所作已辦」,而且是絕不再來三界受生的,故說「不受後有」。也就是說:「原始佛教的證悟說,除了斷盡煩惱体證涅槃外,『不受後有』也代表著相當的意義」。

 

大乘的般若波羅蜜是信解一切法空,生死即涅槃。聲聞學者是先徹了因果的必然性──如實知緣起;依緣起而知無大,無我無我所,實現究竟的解脫──涅槃寂滅。從法住智到涅槃智,由相對進入到絕對。但直從一切法當體即涅槃入手的大乘行者,由於方便的不同,因此當其深入徹達一切法空時,是證無所證的。當然,聲聞行者真能證得聖果者,也是不會執著所證,不過其畢竟是要入無餘涅槃的。而大乘的般若空慧不但只是深觀,且能廣觀、徹觀,觀世間即涅槃,不厭生死,常留世間久度眾生。

 

菩薩深入一切法空,知空而能不證空的另一原因,是悲願所持。對於此菩薩悲願力,知空不證,願來三界度化眾生。悲智本是不同的兩法,佛法自傳統以來,向來重視智慧,大乘般若法門也是如此。不過大乘之所以殊勝,大乘之特色,不僅只是在流轉與還滅上的解說,智慧內涵上的詮釋。以無上菩提為目標,重於慈悲利他的廣行,更是大乘佛法的可貴處、殊勝處。以此大悲願力,菩薩無論斷煩惱與否,都將還入娑婆化度有情。依悲願力而還入五濁,對盡諸結使的無生法忍菩薩而言,更顯出其重要。因為此類大菩薩已斷盡煩惱,失去了潤生三界的因緣,唯依悲願攝導法性生身,還來三界以度生。

 

《般若經》的「證入實際」指證入無餘涅槃,重點是不再三界、不受後有。般若法門的「不證實際」,依《大智度論》之釋應包括有兩種意義在其中:1、指真的不證,未證法性,未斷煩惱,故於三界受結業生身。2、並非真不證,而是已證法性,但還來三界,不似二乘無餘涅槃。因此「不證實際」主要是指還來不來三界,無論是依法性生身或結業生身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