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9-07 20:11:23幻羽

略知--參禪悟道之路(下)

             

 

人但知趙州八十猶行腳,動輒為參禪人做話柄。孰知趙州悟入,只是理上得其知解,非頓悟證入之門也。「理雖頓悟,事資漸修。」行解相應,必須用數十年苦工方得實地。八十歲猶得腳,只為煉此一著子耳。

 

禪宗之有機鋒轉語,為宗門勘驗見地造詣,問答辯論之特別作風。雖有時引用俗語村言,或風馬牛不相及之語;乃至揚眉瞬目,行棒行喝,皆有深意存焉。且皆深合因明論理之學,非無根妄作。後世宗徒,見地未實,工用毫無,強學古人機鋒轉語,馳騁宗門,以爭勝負,直同畫虎類犬,嫫母效顰,名之曰口頭禪,尚為雅號,實則狂妄亂統,自誤誤人,適自成為禪魔耳!

 

古德機用,亦有在同參道友相見,偶或遊戲三昧,言笑之餘,稍涉機趣,事同幽默,實出有因,此類事固堪供後人把玩,然不可以為訓也。機鋒者,乃具眼宗師,勘驗學者見地工用之造詣。如上陣交鋒,短兵相接,當機不讓,犀利無比。或面對來機,權試接引,如以鋒刃切器,當下斬斷其意識情根,令其透脫根塵,發明心地。或兩者相當,未探深淺,故設陷虎迷陣,卓竿探水,以勘其見地工用之深淺。一句轉語,撥盡疑雲,相與會心一笑。故機鋒非無意義,更非隨便作為。

 

禪門古德機用,大都出言雋永,不同凡響,而格調新奇,迥非習聞。後之言機鋒者,往往預先構思,編出奇特言句,以當機用者,斯則陋矣!古德雲:「掣電之機,不勞佇思。」「言思即錯,擬議即乖。」「思而知,慮而得,乃鬼家活計。」應機接物,語語從自己心中實相天然流出,豈可妄加意識蔔度之詞哉!

 

宗門之徒,約有三說:一謂先修後悟;二謂修悟同時;三謂悟後起修。第一說者:主不做工夫,不依教奉行,縱有所悟,皆是狂見,工夫到處,大悟自易。第二說者:主說得一尺,不如行得一寸,即行即悟,事至理圓,方為穩當。第三說者:主《楞嚴》所謂:「生因識有,滅從色除。理則頓悟,乘悟並銷,事非頓除,因次第盡。」

 

五祖所謂:「不悟本性,修法無益。」凡此三說,各主一理。如欲發心求悟,自然已入薰修之林,即入門矣,漸漸薰習,必有所益,漸至「開佛知見」,日久工深,一旦豁然,了了無物;然後不修而修,修而不修,乃「入佛知見」。到得此時,若欲不修,自不能已也。

 

故曰:「不異舊時人,只異舊時行履處。」當人到此自知,必於其平常心行習氣上,痛下針砭,自知轉處。從朝到暮,自夜達旦,「宴坐水月道場,修習空花萬行。降伏鏡裡魔軍,大作夢中佛事。」三說雖異,通途是一,根器各異,自知適應,何有立說差途,反生諍論哉!

 

破本參後,見得空性,意識不起,分別不行,「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是謂「初關」。由空性起用,識得妙有,「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是謂「重關」。人法皆空,頓超佛地,是名末後「牢關」。

 

又曰:「初關」乃破第六意識。「重關」乃破第七末那識(我執),人空之境也。末後「牢關」方破第八阿賴耶識,人法雙空矣。又曰破「初關」乃菩薩登初地(歡喜地)。破「重關」,乃至八地(不動地)。破末後「牢關」,方超十地(法雲地)。是則不諳教理,未悉菩薩道福智二嚴之理也。

 

另有閉關之事,不知所始,意謂杜門謝事、勵志專修也。「閉關」一名詞,還見於吾國之《易經》復卦象辭,曰:「先王以至曰閉關,商旅不行,後不省方。」乃齋戒安身靜養之義。後世言此者,皆引釋迦掩室於摩竭、維摩緘口於毗耶等事為說。禪宗之徒,盛行此風。

 

及至後世,無論何宗,動輒閉關者,比比皆是,其名曰:「拜經關」、「唸佛關」,種種名目,事同號召矣。宗門相傳曰:「不破本參不入山,不到重關不閉關。』:其言閉關之事,抑何其嚴!此意不知始於何時?唯永嘉禪師勸阻左溪朗法師書,極言未明心地,切勿入山,若泉石奔騰,奇岩怪壑,皆為引生煩惱之境。境雖清,心不淨,終無益也。設自心清淨,雖處圜闍之中,喧闐聵鬧,亦如山林,何必入山覓道哉!

 

後世言到得「重關」方閉關者,其師此意歟?迨金元時,高峰中峰師弟,皆入山不出,尤以高峰妙縛柴為龕,風穿日炙,冬夏一衲,不扇不爐,日搗松和糜延息而已,標示死關,以終其生。雖曰佛法孤峻清絕之風,殆亦遭逢世變,遵養時晦之道耶!

 

禪者閉關,不同常格,即「櫛標橫擔不見人,直入千峰萬峰去。」此須初得門戶,入關大休大歇去。了此一段大事因緣之舉,未可草草。否則,勞人歲月,無故虛度,人間世事,亟待人為,自利利他之業,處處皆有,何必從事於此哉!若心地未明,掩室禁語,浮游妄想,極力壓持,淺則成病成狂,深則自殘性命,此皆隨時可見也。至於耽關中樂,別有所取,豐衣美食,借此高枕棲身,則又當別論矣。

 

唯西藏密宗,與道家閉關,則不同禪關之簡易。密宗有「黑關」、「白關」之別,關中修持者,皆須供養豐足,使無慮累,俾其一志專修。道家則名曰「入圜辦道」,須具借法、財、侶、地四種條件,方法各異,皆為別格,並錄以為參考。

 

無論閉關之方式為何,要當皆為苦行難行之事。至若關中行「般舟三昧」,或「長坐不臥」,統為苦行功勛德業,苟不明心地,事此無益。然亦難能可貴矣!但須知苦行非道,唯為助道之一端耳。

 

一、參話頭,約分二類:

 

()單提一念,看個話頭,於此念未起時,內觀返究,看從何處來?滅向何處去?(此法亦可謂看話尾)或看其是有是無(),如此用工,實為觀心別法,乃參話頭之變相耳。但能用志不紛,收拾六根,歸此一念,久而久之,偶或見得前念已滅,後念未生,當體一念,了無一物。此心此身,忽焉皆寂。心光透發,三際空懸。到了此時,外對六塵情境,如境裡夢中,一切是幻非實,妄想亦起不來;即或有起,亦如游絲易斷,無礙此心寂止。

 

學人到此,往往自以為悟,已明得此心。倘一著此境,慧力勃發,所謂自心常生智慧。或有平素不善文字,亦能吟詩作偈,心身輕快,無與倫比。甚之,或踴躍歡喜,不知所以。或涕淚悲泣,不知何由。更有甚者,眼通進發,徹見山河大地,如琉璃,如水月,如觀掌中果。乃至耳聞蟲鳴,如聽雷震,徹聞千里,不隔毫端。

 

凡此等等,一有執著,即入魔境,此所謂禪病也。此時若無明師,往往不堪救藥,但熟睡可治。須知此乃用心致力既久,念體忽空,光影煥發,孤光偶露也。到得此時,應覿面不覷,更令放下,不必再起觀心看念頭作用。若有光明影像,乃至喜笑悲啼、吟詩作偈等,皆為妄念所生,唯微細難察耳。苟無妄念,誰起覺受見聞耶?毫釐之差,千里之失,不可不審。

 

()提起一句話頭,進發疑情(所謂疑情者,心思不可解,疑問究竟其事,並非揣摩猜度也)。初則話頭時斷時續,妄想紛飛,疑情亦似有似無,不生緊切關係。漸久之,話頭得力,疑情發起,心胸悶作一團,如有物礙膺,欲吐不出,欲罷不能,茶裡飯裡,行時坐時,終如有事不了,對境無心,對癡如憨。若在此時,身有不適,面帶病容,切忌著力,應須放鬆此念,調攝此身,教令自在,亦可稍放此心,不再參究。否則,易得禪病,或至嘔血,或至發狂。必使身安神爽,直參疑下去,忽然話頭提亦提不起,疑情說有似無,說無似有,身止不動,六根無用,只有一些子管帶。參如不參,放亦放不下,忽爾心身如忘,久坐不知時間。

 

到得此時,有謂正是工夫落堂,是疑情的好時節。一般說法,要人於此時努力提起話頭再參。有則要人就此放下去。後者,往往掉在無事甲裡。前者,往往箭過西天,又復十萬八千里也。若有明眼宗師,當時一展手眼,即可令其自明自肯。或有大根器者,忽然觸物遇緣,打開漆桶,認得從前。但今時禪人,陷於此中者,確實不少。莫說不能悟,即此打翻漆桶,縱饒悟去,亦只是澄澄湛湛,靈明自在。認得這個而已。要說明心見性,透頂透底,前途九九八十一難,大有事在。不可籠統顢頇,妄自肯許,欺人固非,自欺何苦!

 

二、做工夫。本為修定修觀之俗語別名也。今與參禪合一而言,頗有說焉。工夫一途,在禪門即謂行履,或稱工用,亦稱日用事;若在未明心地以前,皆屬於參話頭之事,已簡如上述。今言其已明心者,初見之時,心身空寂,了無一物,山河大地,人我眾生,皆成一片,如在大圓鏡中。雖不起分別念慮,而於見聞覺知,了了分明,如飛鳥行空,清風疏竹,了無罣礙。心明境寂,如萬裏晴空,身輕愉快,如春風吹絮。此時須保任(保任者,保護任運自在之意)。有者,即於山邊林下,涵養騰騰。或有掩空入關,杜絕外緣。凡此皆為順緣直道,尚易著力。若處塵世中,行平常事,於熱鬧場中,燈紅酒綠處,著力保任,事實為難。稍有不慎,反為境牽。一重播將去,再轉殊不易。然道力堅固,智慧極頂者,覿面相逢,隨時認得。

 

雖然,到得此時,直須如喪考妣,潛符密行,只許自行將養,緘默自修,久而久之,忽焉有一日,或一時,此境放去,心身頓寂,兀爾若忘,人我天地,皆已拋向那邊,更無一法存在。如冰消於水,蹤跡全無。所謂「羚羊掛角無蹤跡,一任東風滿太空」。此時住定,或經短時,或經數日,乃至更久。忽復覺來,如雨過天青,昔之擾擾者,皆如昨夢,此心此身,語默動靜,皆如在夢中鏡裡。「我自無心於萬物,何妨萬物常圍繞。」但初則於不知不覺間,偶然碰到,自己無能作主。偶或一次,或時常碰到,皆是幸值。

 

譬如瞎貓撞著死老鼠,一點無自力可用處。久久工深,捉住關捩子,隨時隨地,要拋向那邊,即離此界。要翻身入此,即出彼中。到此可見來去空有之實義,佛法現前矣。雖然,猶未也,直待脈解心開,六般神用,無不自在。凡悟性之人,自解作活計,更不須乎顯說。此正三昧耶所戒處也。至此即可謂悟乎?曰:非關悟與不悟,仍所謂工夫邊事耳!溈山云:「只貴子見正,不說子行履。」上根利器者,凡此種種,皆是剩語,一堆老爛葛藤,何須把捉。須頂天立地,本來平常,一個大丈夫,何有於此哉!然「高高山頂立,深深海底行」。花樣翻新,無妨舊版。但切記取,最初的,即是最後的,最後的,即是最初的。

 

佛法之基礎處,為小乘說處,儘是上上大乘妙密之行,並無奇特玄妙存在。如執此等工夫為實者,法執未脫,癡狂正甚。以禪門正眼觀來,終是鈍根小智耳!固真是過來人,具眼宗匠,不待學人開口問答,一望而知,已識其住在何境。學人命根,鹹在自手,巧施鍛鍊,無不相應。倘為知解宗徒,只知說道理,如能言鸚鵡,中心無物,學人已到前站,請教指示,往往又作馬後語,誤人子弟,過不自知,滔滔者大多如此。殊可嘆矣!真為善知識,逢學人入室請示,必須審慎觀察,在定當機,視其根器差別,然後授以何種話頭,方能相應。譬如學者病在大寒,應投以熱藥。病在大熱,應施涼劑。若一味籠統,無論其相應不相應,只教人參一話頭,此如萬病一方,必至誤人性命不少矣!

 

復如古德有言:

 

三條篾箍住肚皮,香爐古廟,冷湫湫底去,寒灰枯木,一念萬年去,一條白練去。

 

欲明此事,必須大死一番始得。

 

此事如枯木生花,如冷灰爆豆。

 

懸崖撒手,自肯承當。絕後再蘇,欺君不得。

 

等等言語,皆禪師當機之開示。以實地工用與見悟同超,並非泛泛口頭之事。但須視學人已到何種程度,因病施藥,未可草草匆匆,拾古人牙慧而冒充善知識,如陳列古董死語,一味鋪排,概無用也。若然,上來諸說,皆為寐語,亦切莫作為實法會。然則,又何須作此說耶?譬若有人於用鐵板銅琶,高唱「大江東去」之餘,不妨再取紅牙檀板,低唱「楊柳岸,曉風殘月」也。何以如此?曰:「縱然一夜風吹去,只在蘆花淺水邊」故耳!

 

經謂「通自定發」。此所謂定,乃正三昧,非相似靜境。若至九次第定之第四禪定,久住功深,然後起用,依諸教授方法修持,漸使色身氣脈一一轉變,終使心身融合無間,心息自由控制,迅即入定,覺受盡滅,如欲出定,隨意發用,常光現前,與本體合其功能,然後通明之力,可隨意發起。

 

《楞嚴經》云:「隨拔一根,脫粘內伏。伏歸元真,發本明耀。耀性發明,諸餘五粘,應拔圓脫,不由前塵所起知見;明不循根,寄根明發,由是六根互相為用。」此所謂伏歸元真者,即心身寂定,返伏體性。住此定久,體性功能,自在發耀光明。此中事相理趣,未可盡以言語文字傳之,恐落筌蹄。要之,能了一心,不再隨妄流轉,仍是一色邊事,必再能轉得此身(),則心物同返於法爾本性,體用皆可自由矣。

 

習密宗者謂:顯教與禪宗,不修氣脈,終不能即身成就,故神通不得發起。孰知禪宗法門,以直見本性為學,若果能徹見本性,則神通妙用,自然具足。豈不見《楞嚴經》云:「性火真空,性空真火。」地、水、風等,亦復如是。得見本性者,自然應用無礙,自家故物,不待外求。苟有未能,以其功未齊於諸聖,力不充也。唯神通雖是妙用,終為幻妄;未得漏盡通者,如偶發神通(五通),必至隨妄流轉,墮於魔外數中。

 

佛法以正知正見教導世間,使一切眾生,皆得般若,度為究竟,若以神通設教,反使眾生易著幻秘,難入正覺之途。故吾佛遺教,制戒神通,經謂大阿羅漢,亦有神通,亦無神通,而其得漏盡通者一也。禪宗正見,尤不重此,叢林規範,以神通惑眾者,遷單(放逐)。佛之正法眼藏,不至入於外道之流,端賴有此戒制。故禪門宗師,或有以神通示跡者,必故示狂顛,不提持正印。荷擔慧命者,則不言神通,以平實為人,作人天表率。今錄禪門古德行跡,有關於神通者數則附後,以見禪宗非不能即身成佛,形神俱妙,第所不取耳。

 

隱峰禪師冬居衡岳,夏止清涼。唐元和中,薦登五台。路出淮泗,屬吳元濟阻兵,違拒王命。官軍與賊交鋒,未決勝負。師曰:吾當去解其患。乃擲錫空中,飛身而過。兩軍將士仰視,事符預夢,鬥心頓息。師既顯神異;慮成惑眾,遂入五台示滅。

 

普化禪師。臨濟初開堂,師首往贊佐。唐咸通初,將示滅,乃入市謂人曰:乞我一個直裰!人或與披襖,或為布裘,皆不受,振鐸而去。臨濟令人送與一棺。師笑曰:臨濟廝兒饒舌,便受之。乃辭眾曰:普化明日去東門死也。郡人相率送出城。師厲聲曰:今日葬不合青鳥。乃曰:明日南門遷化。人亦隨之。又曰:明日出西門方吉。人出漸稀。出已復還,人意稍怠。第四日,自擎棺出北門外,振鐸入棺而逝。郡人奔走出城,揭棺視之,已不見。惟聞空中鐸聲漸遠,莫測其由。

 

瑞岩彥禪師。嘗有三僧,胡形清峭,目若流電,差肩並足致禮。師問曰:子從何來?曰:天竺。曰:何時發?曰:朝行適至。曰:得無勞乎?曰:為法忘勞。諦視之,足皆不踏地。師令入堂,上位安置。明旦,忽焉不見。又嘗有村媼來禮,師曰:汝莫拜,急歸救取數百物命。媼歸,見其婦方拾田螺歸,媼因亟投水中。又數家召齋,一一同時見師來赴。生平神異之跡,不可勝述雲。

 

雲居膺禪師,結庵於三峰,經旬不赴堂。洞山問:子近日何不赴齋?師曰:每日自有天神送食。山曰:我將謂汝是個人,猶作這個見解在!汝晚間來。師晚至,山召膺庵主,師應諾。山曰:不思善,不思惡,是甚麼?師回庵,寂然宴坐,天神自此覓尋不見。如是三日乃絕。

 

仰山禪師。有梵僧從空而至。師曰:近離甚處?曰:西天。師曰:幾時離彼?曰:今早。師曰:何太遲?曰:遊山玩水。師曰:神通遊戲則不無闍黎,佛法須還老僧始得曰:特來東土禮文殊,卻遇小釋迦。遂出梵書貝多頁與師,作禮乘空而去。自此號小釋迦。

 

黃檗禪師,閩人也。幼於本州黃檗山出家。額間隆起如珠,音辭朗潤,志意沖澹。後遊天臺,逢一僧,與之言笑,如舊相識。熟視之,目光射人,乃偕行。屬澗水暴漲,捐笠植杖而止,其僧率師同渡。師曰:兄要渡自渡。彼即蹇衣躡波,若履平地。回顧曰:渡來!渡來!師曰:咄!這自了漢,吾早知,當斫汝脛。其僧嘆曰:真大乘法器,我所不及!言訖不見。

 

禪宗之徒有云:抱定一句話頭,死死不放,今生縱不悟去,臨命終時,天上人間,任意寄居,豈非同於一心唸佛,乘願往生之說。須知十方三世,成佛者無數,既成佛已,則皆有其願力所成之國土。如此十方三世,佛之國土無量。我願生西,彼願東邁,其願力不同,亦猶眾生之慾樂不一。安得以此佛國土為是,他佛國土為非耶!抱定話頭,死死不放,亦即一心不亂,無上定也。如能一心不亂,臨命終時,遂願往生,必然可至。既悟本性之輩,見地廓徹,自同於佛。本性體用齊彰,光含萬有。徒知空為勝緣,性我自性,即為成佛;則性空緣生,妙有之旨,何所立耶!苟知見透徹,則佛佛道同,自他不二,甚深微妙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