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4-19 20:38:34zorawu

【絮絮叨叨】我竟是強烈的感知你的寂寞

作為一個單身女性,最通常被人質問的便是:單身的妳,怎麼打發你平常的生活?我總是本能的以個人生活型態陳述我的生活方式:讀書,沒有電視就聽音樂。只要聽聞「沒有電視」這回事,幾乎各個睜著不可思議的圓亮眼珠,接著有著兩種反應:首先是對妳的常識,帶著嘲弄般的認定你是個貧乏的人;再則,即是不能理解究竟人類如此漫長的生活,如何去對抗既有的存在無法顛撲的寂寞。

接下來,我會進一步的告訴他們,我連睡眠的時間都不夠了,哪來的寂寞?不知是我的忙碌與生活匆促刺傷了這些詢問者,抑或是我無法理解一個長期處在百無聊賴的物種的生活方式,顯得我怪異與突出。

只是我的感知觸覺,無端的無遠弗屆伸展觸角,不斷的伸長蔓延,觸感著每顆靈魂。在我身邊活動的人種,常常在他們的舉手投足之際,我竟是透徹的發掘到那無以言對的寂寞。有著無法讓自己閒置的活動力旺盛的處事型態,總是像隻無頭蒼蠅般不斷的忙碌,即便是離開工作場所,卸下一天的重擔,只是他的思索仍停留盤旋在工作狀態;再有,言語絮絮叨叨的反覆陳述著每天所面對的生活,以及口中所流露出的對某個生存狀態的欽羨。這才得知,寂寞這是如此無聲無息降臨人世,在人類靈魂的曠野停佇、漫天鋪地的席捲,以致無法承擔,得藉由外在的言語、行為來填補靈魂曠野的那份寂寞。

甚或以為我是個懂得排遣生活寂寞的一份子。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待,身為被解讀的個體,也是無由提出駁斥。如果轉換個角度理解,我要說我不斷的在接納侵襲著我的寂寞。終究人類是群居性強的生物,如此強大的共同存活危機,我總是讓自己以一種自我理解諒解的方式,來承受這無聲無息的存在。畢竟,寂寞是人類一生,必須以一輩子的生命力抵擋與化解的莫名難言的心靈匱乏:如果理解成匱乏好了,終究是人類這一生都得面臨的匱乏。

只是當我走近你的身邊,讓我在每個時刻裡,看著忙忙碌碌的你,竟也感知到你強烈的寂寞訊息,是怎麼也無法承接,難以回應你的寂寞。

我從不以此看輕你的困頓,因為正是強大的寂寞圍籠著無法脫困的你,如果你有能耐早就已經將寂寞打發到遙遠的冷酷異境去。我也無意追逐你的寂寞,帶著乞憐你眼光的關照,施捨點你唇邊掉下的愛情般的碎渣。說穿了,我無甚心腸去幫你消解你寂寞的片段。

等看哪天,你遇到一位與你具備同樣寂寞能量的人,好歹你們相濡以沫,既無相傷也不相害的情況,聊慰你那片刻也承受不起的寂寞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