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寞日寓言]演出前
我非常記得大一在上表演課時,北安老師要我們分享自己對戲劇的想法,班上有一個同學說,「戲劇是我的生命。」然後另外一個同學為了要表示他更熱愛戲劇,因此更強烈地說,「沒有戲劇我會死。」對於只說出:「戲劇是我的一種和人分享心情和感觸管道」的我,心中是非常震驚的,也太熱愛戲劇了吧我想,那種會當眾說出口的勇氣和熱情,一定是我這凡人無法理解的。
不過人生的境遇是如此無法預知,我們班8603畢業後一直想要一起作戲,一起如同大學時那樣,享受互相支持,互相合作,互相激勵的感覺,我們班是我們那幾屆有名的團結班,很愛一起幹麻幹麻,尤其是大一大二那種剛剛接觸戲劇時一起培養出的革命情感,使我們彼此都有一種互相關懷的情誼,於是班上一起組劇團似乎是理所當然,但是理所當然不一定於必然,想了講了很久,講到當初大發豪語的其中一個同學目前已經轉業,他的生命有沒有因此枯萎我不知道(真心祝福他),但另外一個目前倒是一直念念不忘,中間曾經轉途了許多跑道,目前和我及幾個同學一起組了劇團,一起為沒實現的想法繼續打拼,也許套句最近我常常聽到的話:「不是劇場需要你,而是你需要劇場」。
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不是正確的選擇,在很多次繁瑣的行政事務,很多個煩燥的夜晚,很多次的力不從心時常常會有一個念頭,好好地弄什麼啊,下班無腦放鬆的看電視,假日好好約會玩樂打麻將才是王道,這樣是在幹麻?我瘋了。但是,轉身一看許多人為戲為團努力打拼,完全不管付出的辛勞和回報不成正比,看到很多朋友在我沒開口前就先說要幫忙弄東弄西幫忙推票幫忙幫忙幫忙,我都快落淚了,人情啊人情,我們怎麼還得起,只希望能夠把戲做得爭氣一點好看一點,至少不要丟了大家的臉啊。
雖然這齣戲講得是都市人的防備、疏離與寂寞,但戲後面的我卻是開心不已,因為熟悉的大家合作起來真的好舒服,即使不同天排練,卻常常非常有默契地說出一樣的話。什麼話,就是導演,我們在演肢體劇場嗎,一直轉轉轉。導演,這幾個反應要那麼驚喔,是驚悚劇場嗎。導演,我覺得這時候我們表演很很適合放進一段歌舞,把心理轉折和獨白通通演出來啦。導演,你確定這兩句不用轉折,我已經習慣一直轉了,沒轉好怪喔,轉一下啦。導演,你怎麼趴在地上,你已經再示範了喔。導演,我們只是在對詞,沒有放情緒,不用給筆記吧……哈哈哈哈哈,每次排練場笑聲最大的就是我,因為也只有和好朋友才能這樣放膽的做自我(演員說:導演,你也太自我了吧)。
把這些人重新聚集在劇場裡,真的很妙,很多回憶都回來了。看到詩淳和HUGO在那愛恨情仇,彷彿《開放配偶》裡的夫妻延續,我不用花太多時間在那建立彼此關係,那些情人間甜美又失落的回憶,似乎就在他們之間流轉。繼《莎樂美》後再度合作的妹妹,再一次被我剝光衣服跳舞,再一次飾演帶點偏執謎樣的女人,我總是看到妹妹外表下那顆複雜的心。再加上同班許久卻第一次合作的家祥;在學校崇敬,畢業後是好玩伴的奇勳;總是樂觀大笑很愛給我下一句註解的昌緬;還有不計戲份,總是很挺我的大學長明哲,這次演員水準之整齊,默契之完善,真的是不看可惜。
當然幕後的陣容更是精采。同樣8603的安琪再度被我找來擔任服裝,表演畢業的武錚被我坳來做音樂,我只能說,大家真的變得好專業好成熟。舞台設計哲龍在研究所和第一次合作的導演就是我(是我吧哲龍,我是你的第一次,羞),那時候合作的《凡尼亞舅舅》第二幕以及一起的畢制《Dinner with Friends》,設計理念竟然都在這齣戲中再度出現與延伸,那天聽你對大家講述時,說到窗框、窺視等等等,我彷彿看到我們那時候青澀的樣子。燈光ㄜ妹不用說,根本自己人一樣,這次超高難度的燈光,應該是你做過最難搞的吧。還有超棒的可雲、國峰、洛洛,我常想,劇場就是因為有你們的熱情與不顧一切,才得以存活吧。當然好友們金勤(寞日寓言是他想的劇名)、小炘與美鈺的熱情贊助,甘溫啦。
一齣戲的完成絕不是一個人就能夠成功,這是一場團體戰,沒誰都不行。倒數14天,衝啊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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