殭蝶 02

文：Hai Ting（Seia）

02.

「妳喜歡犬夜叉還是阿離？」阿殭一個一米八七大男人躺在軟墊上像個少女似的翹著大長腿。

「幫我訂手辦啊？」肖額蝶湊過頭來，看阿殭在瀏覽甚麼？

「沒有，只是在幫硬碟瀏覽日貨同人誌。」阿殭邊回話邊一篇篇將日文誌的試閱速讀過去。

「怎麼這麼宅？」肖額蝶像是有點兒無法忍受的叫了一會兒。

「不是路徑設定要當漫研社社長嗎？先做點功課好...。」心臟鼓動，擔心又被斥責的阿殭說得有些略帶遲疑。

「好吧，那桔梗好了、桔梗，我喜歡桔梗！」肖額蝶湊上跟頭看個熱鬧。

「原來硬碟大人真的也看了...太好了。」阿殭側頭雙掌合十。

「走吧，別糾結這個了，先去新生訓練訂制服尺寸。我的事沒問題，但阿殭你太高了，不知道要不要放下內車線褲管幾吋。

「入學後務必請讓阿殭保護照顧硬碟大人。」見對方用餐完畢，阿殭拿走空盤沖洗，又賢慧的拿了抹布淨桌。

整個黑色玫瑰紋大理石拋光四方長桌被擦的透亮能見人反光。

「好啊！但在社團別跟我套近乎。」拔掉眼鏡，肖額蝶揉了揉自己眉心。

「謹遵臣命。就算阿殭痛苦到脫肛也絕對不會靠近硬碟殿下的。」阿殭心臟一直不斷跳動，就怕稍有差池就得被報廢重新格盤。

「原來我這麼幽默？」肖額蝶沒去理會一台AI的心事。對自己的內在性格惡質面自我讚嘆到不可思議。

而下午報到時，新生入學就在鬧哄哄的一片度過，他們如願進了沒甚麼事可幹，成天只需要看動漫畫的漫研社。

阿殭一直低頭在畫漫畫人物，一年級新生光芒未脫的肖額蝶就開始在幫忙前社長接洽社團老師，是個中年未婚阿宅，目標是嫁給二次元的光影偶像，老師除了脫離現實了一點，還是個稱頭的型男。那會子還是國民流行曲『陽光宅男』當紅的時候。

「今天入學我就想給妳當幹部，做個公關或者小財務之類的，但不好開前例。妳跟著學長姊一起做做看吧，第一天就讓妳接觸這些怪不好意思的，但那些阿宅腐女成天鑽進虛幻世界，進退應對都有點問題，跟妳說了吧，社團的錢都是買漫畫跟動畫公映版權，差不多就這樣，與他校聯合公展Cosplay也滿單純的。還有他坐在那裏畫畫，偷看妳不下三十次了，他不會是暗戀妳吧？」社團老師倪兒巴示意了被視線沐浴了三十幾次還遲鈍無感的肖額蝶。

本來肖額蝶聽得頭頭是道，被最後一記神來之筆的回馬槍給打矇了。

「沒有，我今天才認識他。」肖額蝶撇開頭，又說道：「社團有幾人幾個幹部？」

「二三十人還三四十吧？點名單等等給肖額蝶看看吧，幹部就六七人。」倪兒巴又玩味的笑年輕人的把戲，「應該是一見鍾情。」

「交朋友可以，誰跟他一見鍾情？」肖額蝶把從家裡帶來的整套《死神BLEACH》漫畫帶來放在社團。

「期末我會給妳自由時間和加分。」說完倪兒巴Cos了航海王的火拳艾斯，廉價Cos完全不在點上，所有人被逗的笑到東倒西歪。

倪兒巴幽默地講了幾個JOJO冒險的笑點，就開始放映動畫。

窗外還是那麼安靜，接受到不能認人的指令，阿殭默默地縮在角落，陽光打在他的漫畫書頁上，他在看《舞H-iME》，阿殭晨起時才被肖額蝶打設定要腐宅同盟融入社團，除了日本才剛上映的第二季爛尾還作畫崩壞，這本清水少年的可以說是百合入門神作。

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但是硬碟喜歡，他可以為她沒有自我，有時候自我對一台優秀的AI是不需要的，但他有心臟，還是這個自私到自我，他恨不起的女人給的，所以他發現自己會傷心，這是個很重大的發現，就像是發掘史前出頭猿人骨骼。

不被硬碟重視的疼痛一點一點地趴在他的胸口，阿殭呼吸困難，扭開頭去看樹上的雀鳥。

沒有人教會過阿殭嫉妒的感情，在他的迴路認知裡，這是很低位階的人類情緒，他不想要有，且對著那個她，他也沒有這個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