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履蟲兄妹(卷二散文)
2. 過年 / 玩麻將就是要槓上開花 / 蒜頭很辣妳吃就好 / 梭哈全梭的就吞狗食啊!
「麻將胡了的時候呢,就是妳收錢,瞭嗎?」
「那自摸是甚麼?」
「就是聽風拿到好牌,摸到好牌胡了呢就槓上開花,啊啊、說了妳也不懂。反正妳只要知道『自摸』不是色的就好。」
「為什麼是『色的』?」
「妳是裝的還是真啟智?」
「哥,你說的是電動的那種會脫衣服的色情麻將嗎?」
「你他媽的。誰准你看那種東西?」
「你怎麼老是當我白癡,遊戲廣告會自己跳啊!還有哥,你為什麼罵髒話?」
「…你給我馬上在你的桌上型裡面裝過濾用的守護神。Now!」
我們家過年都有賭錢守歲的習慣,跟很多平凡的家庭一樣,小孩的紅包壓歲錢常常在梭哈間,翻盤贏了兩三倍,又一口氣輸得精光。當然在夜間,紅白勝利跟偶像明星是不可少的…年菜、新春節目、守歲,除了這些,每逢除夕,哥哥都喜歡跟我玩心臟病,大老二跟梭哈。
聽說是因為我膽小,很笨又好騙。但這話的可信度我覺得不到1%。
我呢,只是玩牌手氣不好,很容易抽到梅花胚,他卻永遠大老二,「鐵支啦!妳給不給過。」「…葫蘆。」「拜託!妹,葫蘆比鐵支小好不好…」
「妳沒錢了不然我們來賭吃蒜頭。猜拳開盤比輸贏,大老二,三戰兩勝,妳輸妳吃,我輸剝給妳吃。」哥哥情緒上了很興奮。
「哥,邏輯上是不是不管輸贏都是我吃?」妹妹覺得自己的智商被嚴重鄙視。
「廢話,蒜頭很辣,妳吃就好。」哥哥發現妹妹居然有腦,獎勵似的拍拍妹妹的頭。
「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白癡?」妹妹問。
「就是啊!」哥哥很欣慰。
看他那副笑到囂張,憐憫我到欠打的嘴臉,我深深感受到被強烈的羞辱了一番,於是乎我開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特哭狂哭起來。其實,每次我快輸了就這樣…我聽我哥哥說過,『妳哭得很噁很沒形象的時候,真的很像鬼,很恐怖。』「這是他最怕我的一件事」,為此,我到後來還是很得意的。
「哥,我胃痛…」妹妹縮成一團的摀著肚子。
「白癡啊,蒜頭很辣,誰叫妳真吃!」這回哥哥總算真有愧疚感了。
為了讓他的良心時常撥雲見日,我的心機也得很重,譬如說,剛剛的蒜頭其實我是配著年菜的香腸切片吃的,但外表裝得呢就是很可憐,因為胃會痛是真的啊…。
「好啦哥哥幫你煮黑糖薑。」哥哥有些憐惜的拍拍妹妹提議道。
「…哥…我是胃痛,又不是經痛,你是不是只知道煮這個。」妹妹很委屈。
「我以為妳喜歡喝那個啊,妳每次喝的時候就比較乖。好啦好啦騙妳的啦,我拿胃散給妳啦!」哥哥笑著反將了妹妹一軍,「總之呢不准裝可憐討拍拍。」
「嗚哇哇啊啊啊啊!!!你有沒有良心!!我是真的胃痛。」妹妹暴走了。
「金X字胃腸藥跟一杯溫開水,成交。」哥哥看起來笑到快要壞掉。
我們兄妹就是這樣,感情呢還算好。以我哥的說法而言就是:「很啟」,但很奇怪的是我很可憐的時候我哥好像很容易精神愉悅。
還記得有一次過年,在奶奶家他終於教會我打麻將的時候笑得頗為開心得意,「胡了的時候呢,就是妳收錢,瞭嗎?」
「那自摸是甚麼?」因為麻將很難懂,妹妹很有上進心的發問。
「就是聽風拿到好牌,摸到好牌胡了呢就槓上開花,啊啊、說了妳也不懂。反正妳只要知道『自摸』不是色的就好。」哥哥開始不耐煩了。
「為什麼是『色的』?」妹妹有點害羞有點好奇。
「妳是裝的還是真啟智?」哥哥睨了妹妹一眼。
「哥,你說的是電動的那種會脫衣服的色情麻將嗎?」妹妹恍然大悟。
「你他媽的。誰准你看那種東西?」哥哥瘋了。
「你怎麼老是當我白癡,遊戲廣告會自己跳啊!還有哥,你為什麼罵髒話?」妹妹被罵髒話很不悅。
「…你給我馬上在你的桌上型裡面裝過濾用的守護神。Now!」哥哥發火完,後來連手機都幫妹妹加裝防火牆。
麻將就是這樣,很容易打通宵,玩上癮。哥哥對我說呢,賭博是不好的。為了增加教育效果,他隨口對我說了個小寓言故事,『是關於一隻因為賭博而傾家蕩產的袋鼠』,那隻袋鼠叫:「阿布拉」。
「袋鼠阿布拉呢,喜歡跟賣香腸的阿伯抏十八擲骰,日也喝酒夜也喝酒…」哥哥開始編故事了。
「為什麼是跟賣香腸的阿伯呢?」妹妹問。
「因為香腸伯都愛出老千啊,不要管這麼多,重點不在這個,反正牠輸了,輸得一敗塗地…所以妹妹妳要記得,十賭九輸,不可以跟家裡以外的人玩這些,懂嗎?」哥哥語重心長的教育著妹妹。
「最後呢?」妹妹點點頭,跟著問道。「還有哥,甚麼是『老千』?」
「老千就是作弊,反正最後袋鼠阿布拉去賣腎了啦,賣腎就是會死的那種,賭博就是不好,不可以上癮,了解嗎?」哥哥看著妹妹,決定結束掉這個亂七八糟他自己也不知道寓意何在的小故事。
「哥,可是我每次輸錢的時候你是不是都很開心?」妹妹有點不開心。
「嗯…我想想,」看到妹妹突然莫名奇妙不開心,哥哥跟著認真的想了一下,隨後勾起嘴角,「耶?這不是廢話嗎?妳輸錢,贏的就是我啊!我當然爽!!」
所以我說,每當我有點可憐的時候,不管我哥他內心同不同情我,外表伸不伸援手,他都好像很容易精神愉悅。很變態。
我們還學過梭哈,哥哥他說這個好,因為看演技看腦袋,不是純粹比運氣,比較有挑戰性…而賭盤呢,是我家寵物的『寶X路』狗糧。我覺得那種狗餅乾不僅噁心,還很鹹很重口味,狗吃了都會得腎臟病,何況是人?
「梭哈全梭的就吞狗食啊!」哥哥已經在洗牌了。
「哥…吃青豆、骨頭還是牛肉?」妹妹膽顫心驚。
「玩大一點妳就吃牛肉的啊…。」哥哥口氣梭的很無所謂。
「牛肉?紅色的那種?耶噁…那甚麼味道?」妹妹被嚇到了。
「算了,妳賠率這麼高,吃青豆就好。」哥哥有點人性了。
「好哇好哇!骨頭的跟牛肉的都給哥哥好了…還有賠率是甚麼?」妹妹很是開心。
「就是妳笨,妳常常賭輸啊…」哥哥笑著發牌了,「骨頭的那種粉粉的。」哥哥正色道。
「骨頭的粉粉的你怎麼知道?」妹妹立馬就被誆了。
「…猜的…。」在梭哈的哥哥不好惹。「…你覺得呢?」
對啊,最後我輸了。但是狗食究竟有沒有吃呢?這是秘密。
…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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