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8-23 17:43:13阿不

滇藏線上

時間:2006.8.2
地點:香格里拉長途汽車站
目的:西藏拉薩

◎穿山過嶺,我們(或是說長途客車)開始爬上世界屋頂,雲在遠方,靜靜趴在普魯士藍的穹蒼下,一朵朵窩在山腰處正幫著一個個光禿的山脊搔癢。面對眼前這看不到盡頭的大山大水,自己平靜的外表內,是一陣陣不斷翻湧的悸動。

如果鏡頭裝不下的,
用眼睛可以裝下,
如果眼睛裝不下的,
用心可以裝下,
如果連心都裝不了,
那只能留給天地了,
因為一切俱是自在。

2006.8.2

◎長途臥舖巴士離開車站站上愈顯荒涼的道路後,便有人開始暈車,過不多久,嘔吐的聲音此起彼落,好像全車的人早已暗中商量好般一起嘔吐起來,最令耳朵無法消受的是那種肚子已經掏空後仍不停止乾嘔?這種聲音特別磨人。

◎中午過後,遇上塞車,車子熄火停靠路邊已經兩三小時,車窗外前方二、三十米處,從山谷裡延伸而上的茂密樹林裡,一輛失事翻覆的貨車慢慢從綠色的樹冠層浮現,潔淨光明的藍色天空中是一隻黃色塗裝的機器怪手,反射著陽光。

◎天色昏暗後,車子停靠一處不知名的小鎮,乘客下車到簡陋的餐館裡,點一盤菜、一大碗白飯,默默吃了起來,晚餐後繼續上路,只是沒過多久車子再度無預警停下,車窗外,四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闇。只依稀聽聞客車前頭傳來幾名乘客的低語交談,說是前方山崩,無法通行。夜的魔力迅速吸收所有人的言語,四野寂然,直到我的眼睛終於習慣了夜的沈默,才驚覺窗外天際盡是滿天眨叭著眼睛的燦亮星斗。在心底許一個旅途平安的願,冷冷寒夜,星光閃爍,意識漸漸脫離,身體沈沈睡去。

2006.8.2

◎開始下雨了,然烏湖,這是出發後的第三天。只是雨勢並不像天上厚重雲層所預示的,甚至連地面都還未被完全澆濕前,便嘎然止息。我沒有在公路旁的餐廳午餐,信步到街上遊蕩,許多年輕的藏族青年聚在街邊打著抬球,而球桌一旁的,是一輛輛簇新的摩托,腦子裡突然生起一個奇怪念頭,想像古早時候他們在犛牛頸脖繫上牛鈴和紅絲帶的景象,如今在摩托車的把手上,他們同樣綁上一條條代表好運和吉祥的紅布條。可是心裡不禁生出一股困惑,雖然實際上這樣的機會已經愈來愈少、也太不可能,但我真誠希望出現眼前的,應是一個個英姿颯颯,騎著駿馬在山岡草場上奔馳的剽悍牧民。

2006.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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