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2-23 22:39:05天空鷹

絕影.玖-波動不止的心靈

嗶嗶!嗶嗶!嗶嗶!
  漆黑寂靜的房間,突然響起機器單調的聲響。
  「喀」!透明玻璃罩緩緩上升,幾乎要被冰凍的霧氣瀉出橢圓形的醫療筒,裡面的人冷得牙齒不停相撞,發出吵人的喀喀聲。
  「身體狀況,血量裡的紅血球、白血球、血小板和不明血素溶質偏低外,沒有任何異狀。疾病感染,感冒病毒α、β、寄生原蟲、胃癌和癌細胞、AIDS等病症全……在當天死於自身保護體。精神狀況,穩定沒有異狀。」
  人工合成的人聲照著查檢出的資料,本是要一字不差的唸出來,中途卻因為不敢置信這真的是人的身體而停頓一下。
  出來的人趕緊找件毯子裹住身體,人工聲音說了什麼他根本不知道。
  現在仔細看,這間只有醫療筒白光微微照亮的房間,放了十來個相同的醫療筒,應該是間醫療室。很特別的一點,不管是裡面哪個櫃子或是地上的箱子,醫療室裡沒有任何的藥劑,而是相同種類的花草精油,用淡淡舒緩人心的香味,取代藥劑的刺鼻味道。
  唰!自動門打開,一位男子走進來,第一眼就找到龜縮在角落用五、六條毯子團團裹住自己的人。
  「迷,你別玩了!身體沒事就給我出來幫忙找資料。」Z怪客指著迷咆吼。
  「哪有!一定是機器壞了,我不可能沒事的!像肚子就怪怪的,空空餓餓的!」
  低頭回想剛人工聲音說了些什麼,迷腦袋一片空白沒有印象。
  不想多說廢話跟迷爭論,Z怪客撩起袖子上前拎他的耳朵,不管哀嚎與求饒怎麼響,一路Z字行拖出門外。
  「別在叫了,萌還在裡面!」忍著耐性不大發雷霆,透露出一點點的怒氣。
  「是。」
  乖乖閉上嘴,靜靜給Z怪客拖往機內的資料室,大圖書館。
  說到現在人在哪裡,又是怎麼來的,要從四天前王和Z怪客回來後開始說起……

  (附註:以下皆是迷的回想,裡面的我皆是指迷。)

  流星發出警告式通知,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才從街尾走回來,開始爭鬥時的狠勁全沒了,大概是集中力和抗奮的心退去了,所以疲憊與勞累快速吞下他們。
  「我回來了。」
  強裝出很有元氣的洪亮聲音,Z怪客半闔的雙眼告訴我他快撐不住了。
  屋頂上靠射擊召回兩人的流星,早倚靠狙擊槍睡著,所以沒有回應Z怪客。
  我們一行已經睡倒三個人,外加兩個剛回來也要睡著的人。若不是肚子先前被貫穿的疼痛,刺痛到我睡不著,我也會是敗在睡魔手中的其中一位。
  「怎麼辦?」
  目前情形判斷每個人都必需醫療,我跟萌一定得跟Z怪客回大天使號上治療,那王不就要帶著流星與風塵浪子回菲迪蘭雅或附近的村子才能治療?現在詭異的他讓我無法下判斷是否這樣做,就算說出來也不會有人採納吧。
  「你跟萌不是得回家治療?流星跟風塵只好跟王走。」
  沒有思考太久,Z怪客說出跟我想的差不多,大概是累到不想想了。
  「呿!麻煩到爆!」王大聲吼出心中的不滿,人卻是骨頭被抽離軟趴趴的直直貼上地。
  「我先前估計若沒錯,九天內要找人醫治風塵,不然他會沒命。」
  繼王倒下後,Z怪客也在說到一半時倒下,貼著地面大口大口喘息。
  昏昏沉沉的「嗯」一聲,王陷入睡眠中,毫無防備。我不禁懷疑起他性格大變的強勢樣子,是嗑到老鼠藥、精神藥或是毒品後的假像。
  「迷你能動嗎?」
  嘀咕給自己聽似的細語,我差點聽不清楚。
  頓時感到不忍,打過無數不算大,但也不小爭鬥的小Z,頭一遭勝得如此狼狽!不!嚴格說起來,是我們輸了。
  「龜速的話可以。」
  「無所謂,暫時性急救治療先……交給…………」Z怪客話說到一半,雙目不自主闔起來睡著了。
  深深吐盡肺裡的空氣,扶著牆勉強站起起,朝先前餐館的方向一望,我差點飆出淚來。太遠了,走到餐館前我會先虛掉的!
  咬緊牙關,我的名言就是耐操、耐打、不怕苦,就怕餓!賭上此段金玉良言,我一定會達成任務……傍晚……肚子餓了。只是我該用什麼來裝食物呢?
  ***
  「阿娘啊~」我的哀嚎變成了呻吟,我爬到半夜不知幾點,餐館離我還有一條街之遠。
  開口閉口都在咒罵安排我命運的神,整人整太兇了!先是讓我迷路東爬西爬,爬了整整數個鐘頭,用血在地上畫了不知什麼鬼玩意!最後還給我來一段坡度有四十五度的上坡路線,是誰想整我?我要宰了他!
  咬牙刻苦向上爬,我開始想著是否該手持盒裝的口香糖,然後口裡要大聲吶喊:「口香糖,來買口香糖,一條十塊錢!」應該沒什麼人氣,還是拿個破碗方在前面拼命點頭,業績一定會很棒!
  不斷抓住地面的觸感,傳來木質觸感,我抬頭一看,是餐廳的門檻。我終於到了!可惜沒人來拍攝,不然這可是可以被收入世界金氏紀錄的好片!
  發揮蟑螂爬行的高強功力,用前所未見的神速爬進餐廳裡想,手一伸就是往背包裡拼命摸索,摸出一台有四顆按鈕的圓球型儀器。
  壓左上方的按鈕,稍等待片刻,人的聲音從儀器中出現。
  「這裡是大天使號,外出部隊-Z,NO.1,Z怪客請回答。」
  「早安啊,親愛的愛尼娜大姐,我好想妳啊!」聽到許久沒聽見的聲音,我感動到快要哭出來。
  「是想我做的菜吧?迷你不準亂玩通訊器。」愛尼娜呵呵笑著責備我。
  「都想好不好,大姐到末域天罡城接我們。」
  「啊嗚……接你們?發生什麼事了?」
  驚愕到猛力拍桌,反作用力疼得愛尼娜發出絲絲呻吟。
  「跟人打架,打架悽慘無比。」
  「輸了?」
  「贏得跟輸沒兩樣……」
  一陣睡意襲捲而來,我才發現疼痛早被麻痺取代,先前濃厚的睡意開始發威!
  「不會吧,哪有贏成這樣的?」
  誤以為是在開玩笑,大姐也有點開玩笑得回答,我的頭真暈,這真是位傻大姐。
  準備開口說話時,嘴竟然動不了,更別說擠出字來。
  「迷!迷!你還在,沒有迷路嗎?」愛尼娜發覺不對勁,開始叫。
  沒有辦法回應。由其是大姐沒事問我有沒有迷路,力氣頓時少了一半。
  「迷?迷?迷!」
  大姐妳當這是猜謎嗎?迷迷迷的叫,沒有人會知道答案的!
  「…………等我,通訊器不要掛。」
  聽到這,我知道愛尼娜大姐正尋著訊號往我這來,而我正享受我的血池浴,睡得跟豬一樣。
  等我醒來後,人已經在醫療筒接受治療。
  後來全是Z怪客隔著玻璃罩告訴我。那時他醒來大概是三天後的正午,愛尼娜大姐到這有一段時間,把所有人做完基本治療,除了睡姿不好的我把通訊器按掉,沒人來救我。
  因為礙於大天使號不搭載外人的條訊,Z怪客留下台馬車扛著萌上機,才開始回收快死的我……回收,Z怪客你的用詞真好啊!

  回憶到此結束……
  桌上疊得小山高的資料,迷懷疑Z怪客是虐待剛復原的病人,才會給自己用雙手翻遍各大史書,他則悠閒的一手用兩台電腦找資料。
  「迷,你認為冥鶨要殺王的真正原因是?」
  從書中抬頭,迷腦袋空片片刻正要細想,Z怪客關上又接著說:「不用想了,會想要問你,我是吃錯藥了。」
  「靠!整我嗎?」
  附近找了本稱手的特厚書本,精準砸在迷臉上,Z怪客面帶笑容繼續敲打鍵盤。
  ***
  踏著噠噠馬蹄聲,不快也不慢行走在道路上的過時馬車,比嶄新的馬車更加引人注目。不是道路上只有這台沒人駕馬的馬車,在於拉車的馬,本身是匹少見的改造馬!
  改造馬,故明思義就是機械改造過的馬。將一匹馬四肢內加裝零件,強化奔跑速度及耐力,是為了長途奔波改造的馬。有時也會出現其他的改造獸,但其中由改造馬居多。
  逆倒之戰後,時代不斷變遷、進步,武器科技可以說是達到最顛峰!可是移動、生活方面的科技並不好,能擁有專屬改造馬的人不多,而眼前這隻改造馬更是少見,是腦部外的地方全機械化,簡直可以說是機械馬!
  目前能有如此高科技的只有少數國家,而Z怪客為什麼會有?
  折開馬車的布簾,王探出頭來環視四周,最後停在改造馬身上。
  「正午?」
  流星顫抖的聲音氣弱遊絲,數天前那一戰後失血過多,到現在身體才回復四成。
  「應該。對了,我想去一個地方。」
  一路面無表情發呆的王,正愁著臉失魂咬手指,咬出血來也沒發現。
  察覺有所不對勁,流星揮手打掉王咬的手指,翻身繼續睡回籠覺。
  「左轉入小道,沿著支流走。」
  沒有特定地名,跟改造馬說個清楚卻又模糊的路線,王也是一臉茫然,不解地望聖天和墮天想知道有沒有答案。
  有王稱做最強回答器的聖天,手一攤搖搖頭什麼都不回答,墮天則是欲言又止吊王胃口,馬上被聖天憤怒地摀住嘴,只差拖去外面餵餅。
  王也大致知道是上次使用心之壁,啟用時額外啟動的隱藏層,造成自己遺失片段記憶。這段記憶隱藏前過於掛念,才會像現在看到影子,想抓也抓不到的困擾自己。
  「王?」原以為又睡了的流星,突然開口說。
  「怎麼了?」
  猶豫該不該問,流星陷入沉默,王也靜待流星再開口。
  「另外兩個靈魂,對你來說,有什麼意義?或著是你的什麼?」
  突如其來,一個從來沒想過的問題,王思考暫時斷掉,想也想不出來。
  聖天和墮天互視對方苦笑,但祂們至少知道王給自己的在在有什麼意思,是個剛好被選上的倒楣人。
  「你問這個有什麼用意?」無法回答,王狼狽的問流星。
  「用意?確保你的命,我不想因為三人因為條件達成,而從世上消失。」
  「三人?」聽到時王不禁笑出來,神和魔在流星眼裡,竟然一樣是個人!
  停不下來的笑聲,王隔著布幕遙望外頭看不清的風景。
  人、魔、神,曾是互相殺戮的對像,現在也是。一視同仁曾是不可能的空想。
  一個人,一句話裡,短暫實現空想。
***
  書本或開或疊的散亂在桌面、地板,迷像坨爛泥的倒臥在書堆裡,雙眼空洞的掃過書本內容,一本六百多頁的書,大概不用兩分鐘就草草看完。
  「迷你給我認真找,不要放過任何可能的線索。」吼完Z怪客又埋首回電腦中。
  迷固然是鬼混,但反觀Z怪客,四台電腦每一台全是在玩遊戲,頭還隨著音樂左右搖擺,完全沒有查資料的樣子。
  「你沒資格說我,小心我找人打你!」
  查資料查到腦袋空空,迷反射性態度很自然的囂張勢威起來。
  翻開下一頁,迷從書堆中抬起頭,回想自己剛剛說了什麼話。還沒開始想,先發現資料室裡出現一個手持十威劍的鬼,散發濃厚殺意!
  書本滑落手心,迷冷靜閉上雙目做深呼吸,嘴裡一秒四個字的速度喃喃唸道:「觀心自靜,平時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眼前全是幻覺,張開眼,一切都是美好的,早晨正要開始……」
  緩緩張開雙眼,迷再次看著前方,Z怪客正蹲在桌上手裡耍著四把劍怒視自己。
  「呼~~果然是幻覺。」
  迷鬆口氣的臉僵掉石化,Z怪客笑容更是奸惡。
  桌子跟著腳一起抖,迷抓住桌緣,翻桌!口中並大叫:「鬼啊!」
  Z怪客跟著書桌一起翻飛,維持翻桌後雙手高舉的動作,迷偷瞄不知何時刺穿書桌,插在腋下旁的十威劍。
  「好樣的,敢翻桌挑戰我,你有種!」
  書桌被翻動時,順勢轉個圈落地站好的Z怪客,揮劍一躍撲向迷!
  隨手抽出一本書扔向Z怪客,迷展開沒有策劃過的逃亡計畫,拿了東西就扔。
  顧及迎面飛來的書本珍貴性,無奈地每本都接下來再扔掉,或是閃開,再趁空隙揮個劍氣攻擊迷。
  想當然爾,迷沒有本書徒手擋下劍氣,來一個就閃一個。要不是Z怪客放劍氣有計算過角度才放,迷身後的書本早四分五裂,而不是金屬櫃被腰斬成兩半。
  「小Z我連絡到你找的人……嗚!」
  門唰的打開,愛尼娜踏步走入,一本Z怪客閃過的厚重精裝書,就這麼砸在臉上擊倒她。
  「……」
  「……」
  保持先前的動作,Z怪客和迷傻楞注視一動也不動的愛尼娜。
  「KO了?」迷率先打破沉默的問。
  「我……先去接電話。」快速收拾武器,Z怪客丟下一句話就落跑。
  哪知Z怪客跳出門外要早一步離開時,腳步一個不穩,直直撲倒親吻地板。
  「想跑?門都沒有。」
  愛尼娜手往回一拉,把Z怪客拖回來,口裡笑出喔呵呵跟巫婆一樣的尖笑聲。
  「不要啊!裡面有迷,不要先找我!」
  發出求饒極力抓住地板,仍沒有減少被拖進去的速度,Z怪客最後在地板上留下十道指痕消失在大圖書館門口,剩下迷驚恐萬分的尖叫和愛尼娜嘲笑兩人似哭似笑的笑聲!
***
  「大姐,求妳以後別再玩這招,好嗎?」
  「不~要~這是一定要的懲罰兼顧我的興趣,你應該要幫忙我培養興趣才對。」
  幸福春風滿面的愛尼娜與跟在後頭哭喪樣,把手指一根一根接回原位的Z怪客形成極大對比!
  兩人對談中,最引人注意的是愛尼娜的興趣。
  從資料室到通迅室的路上,有乾掉被剝落的蠟油、切斷的繩子殘骸、狗項圈……等,引人遐想的奇怪道具!Z怪客又是一路接回像被小刀切不乾淨的殘肢,這個興趣……實在是不願想像。
  「興趣……」
  接回最後一根手指,Z怪客順便省下最後的話。
  「嗯?迷沒跟來耶。」
  聽愛尼娜一問,慶幸的笑容不自主地浮在嘴角。
  「不就被某女王分成三大塊,分別五花大綁丟在角落,想跟來?沒那麼容易。」
  Z怪客嘰諷的說,招來愛尼娜的拳頭。
  拳頭才收回去,飛刀馬上來。
  冷哼一聲,Z怪客叫出十威劍彈開飛刀,但刀尖部到劍身時,分解成一粒粒光學分子消失!
  「嗨!今天收到禮物開心嗎?」
  甜甜很可愛的童稚聲,想當吸引人一探聲音的主人。一去後將從世上消失,去悔恨自己沒聽見聲音下,殺人的氣息!
  「禮物?妳說那殺人的東西是禮物,騙誰啊!地下財團首長,不,是不是該稱呼妳為偽笑鬼使,小咪?」
  把愛尼娜向後推開,Z怪客冷笑走向通訊室。
  「偽笑鬼使?我不喜歡。請別亂叫好嗎?對了,還有一件事,你是怎麼知道我叫小咪的?」
  六把飛刀不合常理的同時從六個角度射出,刀刀皆是瞄向人體要害!
  「光學透影的東西也想殺我?笑話!爆發!」
  十威劍即刻爆炸,走道塞滿爆炸的風壓,Z怪客不住後退兩小步,臉色斗然大變,手跟著畫個倒「U」型,砍落以為消失的飛刀。
  (怎麼一回事?)
  還沒驚訝完,三排飛刀再次出現,不留下喘息的時間!
  好一個三段式攻擊!第一次如以往射出假飛刀,給人沒有變的錯覺,在用第二次投出改變的飛刀,利用人受到驚嚇時反應、動作能力暫時下降,投出最後致命的第三波飛刀!
  即使能力些許下降,Z怪客也不是省油的燈,手上馬上多出諸神之証,兩把劍交錯胸口怒喝:「真的叫小咪啊?真是詭異的名字,應承天鎖結!」
  風暴襲搶似的攻擊,刻劃出稍有深度的傷痕在走道上,飛刀卻只被刮走幾支,其他則搖擺不定減慢速度。
  若不是Z怪客顧及機身損壞程度,必需刻意壓制力量,飛刀早斬得支離破碎。
  再加入一丁點力量,數把飛刀馬上落地,餘下四把幾乎要墜落,Z怪客停飛招式,縱身躍過去打落剩下的飛刀。
  「好劍,好招,還有好身手。」
  「小Z我不敢恭,要說好,我哪比得上妳的好毒,好賊,還有好賤!」
  Z怪客諷刺的說完,一條線圈從後面套住自己的脖子,拉向後面名為愛尼娜的地獄,培養她的興趣。
  「抱歉,是我教導下屬不周。」
  莫約十分鐘後,培養興趣完的愛尼娜鄭重向小咪道歉。
  「不會啦,其實也不錯了。」
  這項興趣小咪看得精精有咪,一副也想自己來,只差沒真的下場幫忙!
  「好了,這次你們又要什麼情報?」小咪職業口吻的問。
  「冥鶨的所在地。」辛苦裝回肢骸的Z怪客道。
  「代價不小喔。」
  「妳的名字。」
  「我的名字?」
  「對,我為什麼會知道妳的名字。」
  「有趣,成交。」
  發出爆笑,小咪偏頭看著發笑不住的Z怪客,不解有什麼好笑的。有多少人為了知道這個名字,派出上萬名高手,最後死了上萬個人,沒有人成功過。
  「大姐準備那台,我跟迷等會就出動。」收起笑容,Z怪客走近小咪湊近她的耳朵說:「妳的名字是迷……玩碟仙胡鬧問出來的。」
  「…………」小咪終於知道Z怪客笑什麼。
  「真是沒價值的代價,被.抗.了!免費送你們個情報當獎勵好了,我家的風爺出門了。」
  「……?」Z怪客一臉疑惑。
***
  馬車停下來,王走出車裡看著前方的景像,一股莫落的孤寂打從心底湧出。
  接著流星探頭,好奇目的地是什麼樣的地方,讓王會愁著臉失神。
  一座用殘破不堪、毫無用處、死氣沉沉來形容,都在適合不過的廢墟。是在幾個月前原因不明,被莫名人士用大軍過境般的威力,在一夜破壞怠盡的哈里雅貝羅肯。
  先前留在此地的屍體中,有百來具不是村裡的人,流星和老千不久從服裝中推斷出不明屍體是冥鶨某一隊殺手。而且活著離開村子的至少有一個人,但不知道是哪個人,總之很危險。
  「洋房屋頂上有個女生。」
  「咦?」
  沒有一間屋子能稱得上完整,更別說能知道是什麼樣的房子,流星疑惑的改看向王。
  淚水不停流出眼眶,而王卻完全不自覺,任淚水湧出。那個女生倒底是誰?流星相當好奇。
  「別管他,給他哭個夠。」
  聲音突然冒出,流星嚇得四處張望。
  「在你左手邊。」往左一看,還是沒看到人。
  「墮天別嚇人了。」
  「我沒有。」
  「墮天?你是附身在王身上的靈魂?」
  摀住墮天的嘴,聖天搶著說:「你好,初次交談,我是逢問必答,為你解答任何事的七翼天使,聖天。他是愛搞破壞,卑圖無恥的大惡魔,墮天。」
  七翼天使跟大惡魔附上身,原本人格並沒有被侵蝕消失,流星不禁好奇王的靈魂有多強。
  「敢問聖天,OGC是什麼?」拉開聖天的手,墮天不懷好意的問。
  「……你知道,對吧?還故意問我!快告訴我OGC是什麼!」聖天氣憤的咆吼。
  「祢不要知道的好。」流星想拍聖天肩膀,只是不知道手該放哪。
  「吼!你也知道,都欺負我不知道!」
  苦笑幾聲,有幾個人知道該怎麼回答?又不是Z怪客那種人,流星趕忙扯開話題:
  「王說的女生是誰?」
  同時露出驚訝的表情,所幸流星並看不到兩人表情變化。
  「沒有,他兩眼昏花,被逼婚逼瘋了。」聖天含糊帶過。
  「是嗎?我倒認為是思春。」一個人從馬車旁走出來。
  「思春?」呆楞一下,流星才反射性伸進口袋,拿出掌心雷比向他問:「你是誰?」
  明明是晴天,他卻穿著雨衣,臉全被遮住分不清是男是女,全靠聲音大略猜是位男性。怪異的裝扮給人通常是不好的感覺,可是他卻是很和善,鄰家友人的氣息。
  「我?我是誰?」
  「……」
  「對了,是流星!不對,是老千、萌、絕明、小芊、天使、惡魔,誰是我啊?」
  他伸開雙手轉圈圈,笑得天真無邪。
  「絕明?」唯一沒聽過的名字,流星不自主脫口而出。
  「你真呆,絕明?我是Z怪客才對!不,是流星,不是王!」
  「怎麼了?」
  他又跳又叫的怒吼聲,引回出神的王。
  「遇到瘋子。」流星無奈的說。
  「哈!你才是瘋子!你這單純的呆子!」他整個人貼在馬車喘息。
  相視一眼,王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啊!對了,你是蘿莉控對吧?因為一個小鬼叫來叫去,就自願當蘿莉控,真是單純的人。」
  「你……?」流星吐出個字,剩下的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每天都嘻笑著,其實你一點都不想笑,因為小芊的事,因為老千的事。你心裡很內疚,非常對不起老千,他妹妹是從你眼前消失,你卻一直瞞著他,獨自尋找人。」
  「別說了!」抓住他的衣頭,流星怒吼!
  「從你眼前消失呢,害得老千放棄自己的王位,一個王位耶!你流星太偉大了,間接抹殺掉未來的國王候選人!全部都是你沒辦法保護小芊的錯,現在她又變成什麼鬼樣子?」
  面對他咄咄逼人的語氣,流星根本無法反駁,王也聽傻了。
  「喔!怎麼辦,我該怎麼面對老千?如果他看見小芊會傷心欲絕,會瘋的!如果當時我能注意一點,偷偷跟在她後面,就不會發生事情……嗚!」
  「吵死了!」一腳踩在他腹側將人踢飛出去,王扶住雙眼空洞失魂的流星叫:「別聽他的,那不會你的錯!」
  「哈哈哈哈哈哈哈!怎麼不會是他的錯?就是他,一個不注意,事情才會鬧這麼大,是你流星的錯!」
  往胸口再補上一嘴讓他閉嘴,王怒吼:「你倒底是誰?來做什麼的?」
  「我是誰……你不該是最清楚的人嗎?」
  「我?我才不認識你!」
  「是嗎,是那個不為人知,心之壁的做用對吧?」
  提到心之壁,王猛然一震,從來沒對別人提過的事,他竟然知道。
  「有時間驚訝,不如去……思春,思你可愛的女孩,想著該怎麼推倒她。」
  「你說什麼鬼話!」王氣憤地彎腰揪住他的雨衣。
  「敢說出半個字,我會叫墮天殺了你!」聖天生氣的怒吼,王跟墮天都嚇了一跳。
  「聖天啊?今天沒時間殺祢跟墮天。」他庸懶的說。
  「殺我?有意思。」墮天冷冷笑道。
  「……」
  他的手在一瞬間伸出去,在王臉頰留下一道辣紅的傷痕!
  「你已經死了,感謝你沒有實體吧。」
  「哼,是誰殺誰呢?」墮天相當不滿的回。
  「我、我為什麼無法保護她?為了逃避現實,用心之壁封閉自己,裝傻又裝弱,卻這樣害死了她,害死此生唯一的摯愛!很悲情吧?你是個負心漢耶!」他不理會墮天,自顧自的唸。
  腦海中劇烈抽痛,朦朧的影子再次出現,多了個清脆的笑聲,王忍不住又落下淚來,滴在他臉上。
  「閉嘴!閉嘴!你再不閉嘴,我就殺了你!」
  聖天的怒吼下,周圍出現十個法陣,瞄頭全指向他的頭。
  「好、好,不講就不講,只是祢侵蝕到這地步啦,可以放出魔法了。」他雙手高舉過頭,像替聖天感到高興一樣猛拍手。
  沒料到,聖天才鬆口氣,露出一個非常小的空隙,他手打上最後的印記:「封魔縛靈撤鬼神!」
  法陣被消去,無形的鎖束縛住聖天跟墮天,動彈不得也放不出魔法。
  「你……」聖天一臉憤慨的瞪他。
  「你什麼你?給我閉嘴,我的遊戲不予許被中斷,你說是吧,王?」
  一記右鉤拳,王彈飛出去,連滾幾圈趴倒在地。他從容不迫的踩住王的頭,情勢在一下子間,不費任何力氣反轉過來!
  「她死了,不,我沒有找到屍首,她一定沒事的!王你的自欺欺人,是多麼的美妙,說不定下半身沒了、手臂沒了、嚇傻了,或真的.死.了。不管發生什麼事,全部、全部都是那群黑衣人的錯!不,你想得太美了,是你王的錯!」
  伸進雨衣拿出一個小袋子,把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倒在王眼前。
  是照片,每一張都是死者的照片,有各種千奇百怪死法的死者照片。
  「你覺得,哪一種死法會是她的死法?自己錯誤的判斷,盲目聽從她有弦外之音的話,都是王的錯,這個王也是,那個王也是,還有你這位本尊也是一樣,通通都是殺人兇手,殺了她的兇手!」
  「她……我記不起來她是誰啊……」失聲咆吼,淚水在一言一語下止不住。
  「逃避現實,忘記不想記的人,不就是你的強項?忘去死去的人,讓她最後能存活的地方消失,你真是偉大!有能力剝奪人最後的生存權力,虧她是你的摯愛,卻連心的位置也不留給她,好一個渾蛋!」
  一拳接著一拳,少說有四百餘磅的拳力,全往王身上揍,直到他像是累了,坐在王身上喘氣。
  「我遺忘了、放棄了、逃避了、做錯決定……關你什麼事!你少在這礙事!」想要揮拳打他,身體卻麻到不聽使喚。
  「你真是懦弱、沒用!你知道嗎?四年一千七百天,你開啟心之壁的天數有一千六百多天,其中出現六百三十七種不同人格逃避現實!你何時變窩囊廢了,這是身為一個『王』(註一)該有的態度嗎?既然如此,就給我從世上消失,去地獄找你的摯愛!」
  「………………」王沒辦法反駁任他說。
  他起身拍拍身子,搖搖晃晃從來時的反方向離去。走沒幾步他停下來,回頭大叫:
  「以前的你不是這副德性的,這些爛行為從你身上根本找不到!以這身狼狽的姿態,回去從日記裡找回自己,找回心之壁.隱的第一道貣,再從天使跟惡魔手中找回第二道鎖,面對本來就該面對的現實。」
  王仍舊是不予回答,或許是沒力氣,也沒心力回答。
  「面對之時,菲迪蘭雅裡您所擁有的最強的裏.特種部隊將回到您旗下,聽從您的指示。我今天只是來向久違的『王』打聲招呼,你忘了我對吧,我就再自我介紹一次。我是你裏.部隊裡的心理師,風斯,也可以叫我風爺。」
  「我會等到我侍奉的『王』回來,你,就給我閃邊去死!」
  震天般狂野的笑聲,是嘲笑,是苦笑,抑或其他的笑聲,知道的人,只有遂步消失在地平線上的風斯。
  
  註一:此『王』是指國王的王,而不是指王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