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人、０８


「……那位先生走啦？」

噘起嘴，薇妮捧著冒著熱煙的茶杯，有些沮喪。

點了點頭，聽見她的聲音，頓了頓隨即放下了畫筆。

「看見有人欣賞你的畫，我真的好開心。」

嚴澔起身將她摟進懷裡，緊緊的。

「每次看見空蕩蕩的畫室和你一個人，我都覺得我正拿著腳銬把你綁在這，讓你逃不了。」

聽著她無神的呢喃著，嚴澔的喉嚨有種被灼燒的痛楚，說不出話，只能緊緊的抱著她。

他一直都知道，薇妮常因為他的夢而難過，卻從不知道，她都這樣自責。

「我知道，就算你離開了這去追夢，沒有我你不會快樂，但我卻不知道，被我綁在這的你，究竟快不快樂……。」

閉起了眼，她將重量倚在他身上緩緩的說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無數萬個對不起，對不起她總是這麼自私。

對不起她無法陪他追夢，對不起她只能把他銬在這，真的，好對不起。

「……妳該知道的，我快不快樂在於妳快不快樂。」

沉默了一陣，他低聲說著。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她伸出手緊緊的抱著他，把眼淚抹在他的衣服上。

「笨蛋。」

他揉亂她的長髮並且很認真的罵著，很認真。

「這個我知道，你不用說。」

薇妮好笑又好氣的搥了他胸膛一下，笨木頭。

總是好認真的回答每個問題，好認真的思索著，好認真的愛她。

「妳說要說，妳才知道。」

他低頭對她說著，認真的望進她的眼裡。

「那愛我怎麼就不說？」

她噘起嘴，踮起腳，在他耳邊輕聲問著。

「妳知道的。」

他微笑，把唇黏上她的粉唇，輕輕的吻著。

離開了唇，他看見她紅著臉搖著頭，黑髮跟著擺動。

「不准裝傻。」

嚴澔把她摟進懷裡，在耳邊低聲說著。

「偏要！」

「薇妮。」

他無奈的喚著她的名。

「偏要、偏要、偏要、偏要！」

她聽著他的心跳，噘著嘴硬是要和他作對。

「……我愛妳。」

他遮住她猛瞧著他的眼，不讓她望見自己燒燙的臉。

看不見他的表情，她的嘴角卻依舊甜蜜的彎起。

她把他的手撥下接著握在自己的小手裡，然後認真的對他說：「我也愛你。」

「我知道。」

他們都說了，所以他們都知道，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