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人、０５

「澔……。」

帶著紅通通的眼框，她撲進他的懷裡，啜泣的聲音不斷從她小小的身軀傳出。

「怎麼了？」

把手中的畫具放到一旁，心疼的摟著她因為哭泣而抖動的肩膀。

「大貓、大貓……死掉了……牠死掉了……。」

眼淚像珍珠，一串串的落下，擰的嚴澔的眉緊緊的皺著，他知道，薇妮最喜歡那隻花色的貓咪了。

輕摟著她，大手輕撫著她的背，沒有說話，只是讓她恣意的在他懷裡大哭。

他知道，現在的她只需要一個能讓她依靠的肩膀。

「牠很幸福。」

沒頭沒腦的，嚴澔輕輕的說著，看見她梨花帶淚的臉龐望著他。

「至少，妳好愛牠。」

他低聲說著，如果不是夠了解他，她真的會以為他在吃醋。

但她明白，他只是想讓她知道，牠走的很快樂。

「以後沒有牠再跟我搶魚吃了。」

任他把自己輕柔的放進沙發裡，她用著濃濃的鼻音說著。

等到他坐上了沙發，她緊緊的窩在他的懷裡。

「……不然我跟妳搶魚吃好了。」

他皺了皺眉，不只是因為她紅透的雙眼。

「笨蛋，你明明就討厭魚。」

她笑了，儘管臉上還是有著濃濃的哀愁。

她還記得，小時候煮了好大一鍋的魚湯，他還是全部吃完了，一直到隔天他吐的全身虛弱，她才知道，他不喜歡吃魚，應該說，他對魚嚴重的過敏。

「只要妳不要再哭就好了。」

他喃喃的說著，看她靠在自己的懷裡，大眼無意識飄向遠方。

他不喜歡這樣的她，好沒生氣，就像……隨時會從他懷裡消失一樣。

「我撿到牠的時候，他還好小……，我只要用一隻手就可以抱住牠，牠好喜歡舔我的臉，……可是牠不會再舔我了。」

他靜靜的聽著，大手被她緊緊的握住，她沒有再掉淚，只是從那天起，她不再養任何的寵物。

他還記得，那天她靜靜的蹲在大貓的墓旁，什麼也沒說，但他知道，她的悲傷，已經不是眼淚……可以宣洩的。



「在想誰？幹嘛一個人站在這發呆？」

薇妮從後頭抱住了他，他常常這樣，無意識的出神，掉進自己的世界裡。

「……妳剛剛不見了。」

他悶悶的說著，伸出手把後頭她拉到前頭，他的懷裡，再看見她從自己的懷裡抬起小臉龐，甜甜的望著他笑。

「是你找不到我，不是我不見了。」

她牽著他的大手，和他一起走在綠色的森林裡，今天是郊遊日，呼吸芬多精的日子。

「我不喜歡妳不見。」

她感覺到自己被他握住的手變的更緊了，卻又輕柔的讓人感覺很舒服。

「澔，我不會不見，有你的地方，就一定會有我。」

她看見他好溫柔的對著她笑，她也笑了。

在他身旁，連空氣都是幸福的味道。

「我也不會不見。」

嚴澔認真的看著她，他看見她甜甜的笑容。

牽著她的手，他們一步步的往上爬，速度很緩慢，因為她的腳傷還沒全好。

本來是不打算來的，但嚴澔拗不過她的要求，只好來了。

「山頂上會不會住著神仙？」

他們在半路上休息著，薇妮抬起臉蛋問著嚴澔。

「大概吧。」

他拿著面紙，替她擦著汗水，氣溫有點高，他忘記帶防曬油，而她根本無所謂。

「如果我們遇到神仙，我要叫他幫我跟大貓打招呼。」

她笑了，現在換她拿起面紙，幫他擦著額頭上的汗水。

「也許大貓現在是他的寵物。」

他看見她點點頭，接著輕輕的靠在他的懷裡。

大樹擋去了上頭的烈日，只灑下舒服的陽光，他們倆牽著手，繼續朝山頂上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