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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過了童年就沒有這樣平安過。時間變得悠長，無窮無盡，是個金色的沙漠，浩浩蕩蕩，一無所有，只有嘹亮的音樂，過去未來重門洞開，永生大概只能是這樣。這一段時間與生命裡無論什麼別的事都不一樣，因此與任何別的事都不相干。她不過陪他多走一段路。在金色夢的河上划船，隨時可以上岸。

他三十九歲。"一般到了這個年紀都有一種惰性了的，"他笑著說。

聽他的口氣他也畏難。但是當然他是說他不像別人，有重新來過的決心。她也有點知道沒有這天長地久的感覺，她那金色的永生也不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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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好的人，可以讓我這樣親近。"

微風中棕梠葉的手指。沙灘上的潮水，一道蜿蜒的白線往上爬，又往後退，幾乎是靜止的。她要它永遠繼續下去，讓她在這金色的永生裡再沉浸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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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棵樹，往之雍窗前長著，在樓窗的燈光裡也影影綽綽開著小花，但是只能在窗外窺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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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美，"之雍有點遲疑的說。

她微笑著像聽不見似的，返身領路進門，但是有點覺得他對她的無反應也有反應。

到客室裡坐了下來，才沏了茶來，電話鈴響。她去接電話，留了個神，沒有隨手關門。

"喂?" "噯。"燕山的聲音。

她頓時耳邊轟隆轟隆，像兩簇星球擦身而過的洪大的嘈音。她的兩個世界要相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