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5-04 09:27:42無法回應的長老

單身宿舍ACT.2▁突來的災厄

 

 

 

  說這裡是世外桃源實在不過份,不但遠離喧鬧的市區,環繞在這棟建築物旁的是飄著花瓣雨的櫻樹,林間小道偶爾會聽見悅耳的鳥鳴,雖然仍能聽見細微的車輛駛動聲響,閉上眼,那些吵雜的聲音彷彿在好遠好遠的地方……

 

  再往林內深處走去,耀眼的暈黃色璨光落在偌大的湖面,將碧綠色的湖染成一片金紅,綺麗、如夢似幻…美麗的彷彿不真實一般。

 

  當然,如果不去看到草堆裡若隱若現的白色墓碑會更好一點。

 

  也許自己真的來對地方了……

 

  當靳季站在湖邊時,他不禁在心裡如此感嘆著。

 

  然而他的感嘆維持不到幾分鐘,正當他深深沉醉在這股寧靜裡時,平靜無波的湖面驀然泛起一陣陣愈來愈明顯的漣漪;緊接著在錯愕的靳季面前出現的,是浮上湖面的……裸男?!

 

  說錯了,不應該說是裸男,因為對方只赤裸著上半身而已。

 

  男子就在湖中央與靳季對望著,乍看之下與靳季有點神似的憂鬱眼神在瞥見靳季的存在時,染上似有若無的淺笑。

 

  他的五官漂亮到毫不遜於女子,然飛挺的眉毛配上狹長眼廓,讓他的眼神看起來銳利許多;濡溼的髮絲黏附在他的額頭、頰邊,合著他略帶憂鬱的眼神,給人一種悲傷的感覺……

 

  對於靳季露骨的凝視,男子並未多加斥責,緩緩地走上岸,濕透的長褲將他修長的雙腿展露無遺。

 

  「你……是搬來的新房客?」唇邊劃開的淺淺笑意讓男子周遭的哀傷氣息蕩然無存,靳季不禁懷疑自己方才所感受到的悲傷氣息是否是自己的錯覺。

 

  那是一種抱持著禁忌愛戀才會產生的哀鬱。

 

  觀察力向來敏銳的靳季清楚地在男子身上感受到這種的情緒,也或許是男子並沒有刻意收歛,他那壓抑內心情感才會產生的沉重氣息盡數釋放。

 

  「還不確定是。」不過這裡的環境實在太符合他的理想了,所以他還是有可能會留下的吧。

 

  男子的唇角牽起意味不明的笑意,「是嗎……我叫日下光依,以後就要多多指教了。」

 

  他的語氣就像已經確定靳季絕對會住下,靳季心裡雖覺得狐疑,但也沒有特別表露出來。「靳季。」男子唇畔那抹淺而易見的笑容莫名地讓靳季感到熟悉,然而他又很不確定自己究竟是在哪裡看過。

 

  男子本想再開口說些什麼,但是遠方傳來的叫聲打斷了他──

 

  「我的媽啊~~~~」

 

  殺豬般的吼叫聲令兩人為之一驚,對視一眼後竟不約而同地朝宿舍方向跑去。

 

 

 

  該如何形容眼前的生物呢?

 

  說那是人類……偏偏又長了條跟鱷魚一樣的尾巴,直立的四肢像併圖似的組合著魚的鱗片;若不是那張與人類神似的面孔,實在看不出究竟是不是人!

 

  忽然的一道颶風吹起對方披散在地上的黑色長髮,與人類女子有五分神色的面容同樣佈滿鱗片,然而更讓人覺得恐怖的是「她」跟鱷魚有三分相似的臉廓。

 

  長長的嘴巴下是銳利的獠牙。

 

  怎麼看……都無法很肯定的說「她」是人類。

 

  打從出生至今十七年,這是靳季第一次看到這種非人的生物,他突然好想佩服自己居然沒有當場昏過去,而是眼神發直地瞪著「她」看。

 

  「她」一頭長髮像是擁有自我意識似的,以讓他們都來不及逃跑的速度圈住猶在發愣的靳季,捲住他纖細的脖子,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唔!」脖子傳來的疼痛說明了這不是一場夢。

 

  會痛……就表示這不是夢!但是現實裡為何會有這種怪物啊~~~靳季在心裡大吼著。

 

  「影良,快去把之前冰緹留下來的除魔刀拿來!」光依對著剛從大樓跑出來的影良大吼,後者毫不猶豫地就回頭衝進大樓裡。

 

  「妖怪!快點放開靳季!!」小艾拿著掃把膽大地直往怪物頭上敲。

 

  雖說不痛不癢,但是一直被敲著玩實在不是件有趣的事。怪物惡狠狠地瞪向小艾,另一撮頭髮纏上小艾手上的掃把,把她連人帶掃把甩至一旁。

 

  「哇啊~~~」

 

  「小艾,妳沒事吧?」光依上前扶起跌了個狗吃屎的小艾。

 

  揉著發痛的屁股,小艾可憐兮兮地道:「好痛哦……」臭妖怪!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光!」手上拿著一把長刀的影良跑了過來,將刀遞給光依。「你一個人行嗎?還是由我……」

 

  瞪了影良一眼,光依淡淡地說了句「別把我當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後,便抽出長刀往妖怪揮去。

 

  妖怪反射性地伸出手一擋,宛如金屬碰撞的響聲在長刀砍中妖怪手臂的瞬間響起,光依剎時只覺得一股衝力撞向他,讓他站不穩的向後退了數步。

 

  「那是妖怪不是惡靈,用除魔刀應該沒用吧……」小艾在影良懷裡喃喃道。

 

  光依在心裡嘖了聲,瞥見被妖怪的頭髮纏住的靳季已經一臉蒼白,二話不說改變方向斬向纏著靳季的頭髮,輕鬆地斬斷了妖怪那詭異的髮線。

 

  鬆去束縛的靳季跌倒在地上,扯下殘留在脖子的怪髮,重重地咳了好幾聲。「咳咳咳……那是什麼鬼東西?」

 

  「妖怪。」(三人合音)

 

  ╬..…「我當然知道是妖怪!重點是為何這裡會有那種東西?!」

 

  「現在不是探究那種問題的時候。」

 

  話尾落下的同時,妖怪也已經朝光依和靳季二人撲了過來,一旁的影良和小艾看得心驚膽跳。

 

  「光依──」

 

  「靳季──」

 

  反射性地護在靳季前方,光依不躲不避地打算迎敵。

 

  就在妖怪的利爪即將碰觸上光依時,光依身後突然竄出一隻手臂,掌心朝前的擋在妖怪正前方,剎時妖怪彷彿撞上透明的牆似的往後彈了數尺之遠。

 

  來不及搞清發生什麼事,光依整個人突然被往後拉進一個厚實的胸膛裡,手上的刀也被另一隻手握住。

 

  「日下兄,你的手不適合拿這種危險的玩具哦。」如天籟般的低沉嗓音在耳畔揚起,光依連頭都不用回就猜到抱住他的人是誰了。

 

  「混帳!冰緹亞珛!誰叫你抱著我的光依的!」影良的怒吼聲在同時揚起。

 

  「唉呀唉呀,日下弟好可怕啊。」嘻笑幾聲後,來者放開光依,順便接過他手上的刀。

 

  靳季這才抬頭看向這突然出現的男子。

 

  那是一名俊美到無可挑剔的男子,細緻精美的臉蛋,彷彿在勾引別人犯罪的桃花眼微微瞇起,高挺的鼻樑下是薄而不寬的性感唇瓣,揚起些許弧度就足以令人為他著迷。

 

  束成馬尾的長髮在微風吹拂下飄逸,如上好紅酒色澤的髮絲跟他身上那件火紅色的長風衣融為一體,他可以說是靳季第一次看到這麼適合紅色的男子。

 

  「地下室的封印又有空隙了嗎?」笑著睨了靳季一眼,冰緹亞珛挑起劍眉,眼神流露出訝異。「唉呀唉呀~難怪會出問題欸。」

 

  「亞珛,別發呆了啦!」小艾的聲音拉回亞珛的注意力。

 

  轉頭又見妖怪朝自己撲來,食指與中指合併在半空中劃出泛著銀光的桔梗印,亞珛一掌貼上妖怪的腹部,左手握著的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筆直穿過妖怪的腹部。

 

  黑藍色的血剎時噴灑了一地。

 

  方才令眾人驚慌失措的妖怪在一瞬間成了一地的黑血,然後慢慢被翠綠色的草皮吸收殆盡,沒有留下絲毫污漬。

 

  帥氣的收起刀,亞珛笑臉迷人的看向其他人。「你們都沒事吧?」

 

  「還好,幸好亞珛你回來得早。」小艾拍拍胸脯,在影良的攙扶下站起身。「那隻怪物突然跑出來,把我嚇了好大一跳。」

 

  「那聲『我的媽啊~~』就是小艾叫的嗎?」亞珛挑眉調侃。「我在一公里外就聽到妳的叫聲了。」

 

  「我哪有叫得那麼大聲啦!」白了他一眼,小艾這才注意到靳季還坐在地上。「那個~~靳季是吧……你沒事吧?」

 

  安撫自己受驚嚇的身心後,靳季緩緩站起身。「沒事。我想這個地方可能不太適合我,所以我想先離開了。」

 

  「欸?」

 

  「別急著走哦。」亞珛長臂一伸阻止了他的去路,同時也收到靳季不悅的怒視。「別用這麼兇的眼神看我,我只是覺得有些事應該要先提醒你一聲。」

 

  「啥?」

 

  「你的體質──是屬於容易招惹靈體的體質,無法被超渡、升天的靈魂都會被你吸引而黏附在你身邊,造成你的運氣變得極差無比,如果你再繼續不理會的話,總有一天會你落得很慘的下場。」

 

  亞珛正經八百的一番話只得到靳季的白眼以對。

 

  剛剛發生的那件事固然神奇到像幻覺,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想法;很遺憾,他這輩子從不相信這個世上有神佛、魔鬼、妖怪、靈魂的存在,他大概比一般「無神論者」還要更不相信這個世上有神的存在吧。

 

  「謝謝你的忠告,就此拜別。」說著,就準備要離開。

 

  在他轉身的剎那,亞珛突地毫無預警地將靳季整個人扯進懷裡,後者大吃一驚後極力掙扎推開他。「你幹什麼?!」

 

  「這麼怕跟別人有肢體上的接觸嗎?」亞珛似笑非笑地問道,得到靳季一記冰冷的怒瞪。

 

  「冰緹,你搞什麼?小心我告訴神崎兄哦!」影良走至他身邊沒好氣地威脅著。「你這麼捉弄冷絕的新房客,冷絕會不高興的。」

 

  聽出影良的口氣像是把他當成已經決定住下似的,靳季才剛覺得不高興而已,忽然發現影良的眼神與光依有點相似,那同是帶著壓抑內心愛戀的眼神。

 

  不僅僅是光依跟影良,就連這名叫亞珛的男子也一樣,看似放肆狂傲的眼神裡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天生就敏銳的觀察力讓靳季發現,眼前這三名男子與他同樣,內心藏著不為人知的悲傷……為什麼?在這樣一個詭異的地方,為何會遇見與他有相同眼神的人?

 

  「你叫靳季是吧?」影良突然出聲,引起靳季的注意。「雖然講這種話既沒根據又肉麻,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

 

  「啥?」

 

  「你會來到這裡……絕對不是巧合。」

 

  不是巧合?那就是偶然啦。(兩者不都一樣嗎?)

 

  皺眉勾起蘊含怒氣的淺笑,「會來到這裡都是命中注定的,因為在你的心裡……有著無法忘記、痊癒不了的傷口……」

 

  影良指著靳季的胸膛,一反他陽光般的笑容,神情變得沉重而憂鬱。「沒錯,每個來到這裡的人都是一樣的……」

 

  喃喃自語著,若有所思的目光瞥向一旁看著別處的光依,像是刻意避開影良的凝視,光依始終沒有將目光與他對上。

 

  多少察覺的出光依與影良之間不尋常的氣氛,靳季因影良的一番話而沉默不語。

 

  你的心裡……有著無法痊癒的傷口。

 

  「咦?你們幹嘛都集中在這裡啊?」

 

  冷涼的清脆嗓聲自眾人身後揚起,轉頭一看就見一名頭髮微濕的男子從大樓旁的獨棟式別墅走了出來,儼然一副剛洗完澡的樣子。

 

  「冷絕!」

 

  不曉得是誰這麼開口喚道,靳季第一反應就是瞪大眼。

 

  「冷絕」不就是他剛才「拖」回來的那個半死不活的男子嗎?跟眼前這個清爽到不行的男子……是同一個人?!(某絕:你怎麼這麼沒禮貌啊!!╬)

 

 

 

 

 

 

 

 

 

 

※※※※※※※※※.我是可愛的分隔線.※※※※※※※※※

 

 

圖片人物形象:日下光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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